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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将军!少将军!

这是一顿典型的将门家宴,虽然位于山林之间,并不缺乏肉食,但新鲜的肉类必须优先供应给每天练武的将士,珍贵的灵米、灵果蔬、灵蜂蜜、红花茶油等产出,也要首先保障修士和高阶先天武者。所以汪通的母亲和一样有权力出席家宴的三位姨娘、汪通的几位姐妹,都只能享用普通的米饭蔬菜,一丁点咸肉和红肠,有小半条鲜鱼就算是加餐了,而作为家主兼先天武者的汪寿伦、作为修士的汪通、王进等人,却可以享有大量的炙烤的异常鲜嫩,涂抹了蜂蜜和各种香料的鲜肉、各类灵食,而正在长身体,却未能成为先天武者和修士的其他兄弟,就只能吃到一定量的肉食和鱼。

汪通已然筑基,对食物的要求并不太在意,因此将自己的那一份中的大部分给了几个年幼的庶子弟弟。一家人酒足饭饱之后,汪寿伦就立刻屏退了左右。饭堂里只有十余个人,汪寿伦坐了主席,深的他信任的家族首席谋士范一山军师做到了他左手边,统领虎山堡主要军力的三位同宗校尉、心腹冉校尉坐右手侧,一众已经开始军伍生涯的子侄们和刚回家的王进汪通按照家族辈分排行坐下。

汪寿伦首先将汪通喊道身边,拉住了他的手道:“这是我王家嫡长子汪通,我们汪氏的下一任家主,各位都上前见过少主。”

除了王进之外,大家都有些讶异,但汪寿伦执掌家门多年,权威卓著,却没有人多问,按照家族军职秩序,一一上前跪拜行礼。礼毕,汪寿伦对汪通道:“今天在场的,都是你兄弟、家族肱骨和我的心腹,你对家族有何种想法、安排,都可以道来,大家皆会效命。”

这样就开始交权过渡了?汪通为老爹的干脆利索所而惊奇,却并没有怯场,他看了看饭堂前的空间,一拍乾坤袋,数以百计的玉瓶就喷涌出来,在饭堂里堆成了一座小山,这还是汪通觉得不宜把家底完全透露,拿出的小部分丹药。就算如此,也让大家眼睛都看直了。

“家中近来损失颇大,但新血外援,毕竟不如我们自家人靠得住,我这里有些金刚丹、龙蛇厚体丹、虎髓补骨丹、乌金养脉膏、益气养身丹、调和活络膏油和龙蛇补身汤,请父亲和范军师妥善分配,发给靠得住的亲族武士和修士,先恢复本家实力为先,汪通虽然修炼有成,但毕竟不通军务,还需要父亲和诸位扶持指点,不敢谈什么想法,还是以恢复和加强本家实力为当前要务。”

“大哥,还有没有高阶炼气合用的丹药?我带回家四位同门,虽然到现在还算听用,但我怕已经有些小心思了。”王进第一个回过神来,抢先向汪通发问。

“丹药自然是有些的,但无功不受禄,你是我弟弟,王家的嫡亲修士,给你一些丹药可以,给他们的话,还是要有章程,拿功劳来换。”汪通干脆的回答,俨然已经把自己摆到首领的位置上了。“是,小弟唐突了。”王进城府不深,但毕竟是将门子弟,对汪通的安排立刻表示支持。

“这批丹药该怎么算?是少主归家,新履家政的大赏,还是作为上一次大战的追加犒赏?”军师范一山,是汪氏家族的外姓核心人物,炼气八层,有一件名曰“阴阳扇”的祖传高阶法器,擅长数门法术,最关键的是,他算是三朝元老,在汪通曾祖时代,就为王家服务了,汪通离家前的启蒙老师,就是他,因此行过象征性的跪拜礼之后,这位老军师并无多少拘谨。

“……都不算吧,就当是我回家之后,给家人带的慰问礼物。”汪通琢磨一下道:“公中也对应的拿出一笔钱财出来,不用太多,算个意思,给这批丹药的下发打个掩护。我新履家政的大赏也应该筹备,我刚回来,不知道这一块归那位管的,劳烦父亲和范老师也制定一个章程标准,我这里还有丹药,现在这里拿出来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关键是多少赏格才算合适。如果两位觉得有必要的话,上一次大战的追加犒赏也可以讨论,毕竟家族军心士气还是重要的……我这个家主还是有几分家资的,但花钱不是看有钱多少来花的,而是看怎么花钱合用,怎么花钱合适来花的,诸位别被这批丹药迷了眼。”

范一山点点头道:“少主英明,就是老朽都一时被少主的大手笔镇住了,确实是想差了。”

作为家主的汪寿伦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失态地走到这堆丹药前,随手拿出了一瓶,仔细看去,乃是以玉瓷瓶装的,瓷瓶外贴着龙蛇补身汤五个小篆,打开看看,整个玉瓷瓶装满了色泽金黄、通透明亮,宛如油脂的汤药。汪通见了,在一边解释道:“这龙蛇补身汤乃是以东海大龙蛇为主料,加上四十二种副药熬制,一头百年分,重达千斤的东海大龙蛇,也不过能熬制十瓶左右,现在也只有青莲宗、幽冥剑宗和东海仙宫三家能够大量炼制,并行销天下,价高黄金十倍,这种汤药温和大补,与练武者调养身体有奇效。”

“……我知道——我当年炼体开窍,家中也不过拿出了一瓶幽冥剑宗所产的龙蛇补身汤,我父亲,就是你爷爷还连连叹息说败家,五百两银子就没了……修士的富豪,实在是凡俗难以想象。”汪寿伦这样感叹着,汪通只能在一旁暗自翻白眼:龙蛇补身汤这东西,当年汪通基本是当能量饮料喝的,全然没有限量,累了来一瓶的节奏,等下了神女峰,才知道这玩意儿的价不是五块一瓶的红牛,而是五万一瓶的超高级补品……败家什么的,果然还是大宗门里最在行了。

汪通父亲、军师范一山和几位校尉当场商量了一通,便有了初步的标准,范一山表示,明天就可以理出名单来,接着建议道:“少主这个加强主家的想法确实是对的,但我们汪氏家族在虎山立足,也不能离开附庸家族和势力的支撑,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恩威并施,确保这些人不起别样的心思。——我们家在虎山堡雄踞数百年,还是有些威信和恩义的,但那些小家族的小心思,我们也不可不防。少主人不烦找一个时机展示一下筑基的实力,我们家族这一次的危机便能够消弭。”

“……这个自然,还是请父亲来主持。”汪通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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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通带回家中的物资数额足够庞大,培养几百先天武者,几十个高阶先天武者并不是难事儿,但想要壮大一个家族,却不是一批仙家物资就可以摆平的。其中门道,说起来并不复杂:除非是元婴以上真人,寿元数千载,否则根本不可能长期护持一个家族壮大。大部分世家,也很难让那些修士为家族发展而出力太多。汪通虽然是虎山堡少主,但要他放弃修道之路,在山间混个土皇帝,他是决计不会干的。

绝大部分的世俗家族的强盛,还在于传统、力量和物产几项上,例如汪氏家族的宗家,齐临府汪氏,传家近万年,并不是家中有寿元万载的高人坐镇,而是家族历代的辛苦挣扎求存,首先是家族子弟争气,筑基、金丹修士不断,其次是家族管理严格,在低潮的时候能忍气吞声,在实力高涨的时候,也能做到相对稳健的扩张,不一味恃强凌弱,不留底线;最后是汪氏家族专心医道、药材产业,培养了一批批的悬壶济世的医师、药师,专研出一种种药方丹方,以此广结善缘;通过种种技艺的传承和药园山场的产出,供养了一代代出色的弟子。

虎山堡汪氏之所以能够维持几百年,也是有齐国汪氏的传统,除了精心教导、培养自家弟子争气之外,也依靠虎山堡中的几十亩灵田栽培灵石、灵药的资源,广结善缘,谨慎度日。想要发展壮大汪氏,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如果一味以汪通自身实力和这批横财为依仗,确实能够炙手可热一时,但等汪通一走,横财耗尽,怕是破家灭门就在眼前了。

“……这种田争霸的游戏,还不是那么简单的呢……也难怪这世俗权势,乃是道心一大难,简单地以斩心斩我之剑斩断,可能还更容易些,不过我前世无权无势,却最想指点江山,今生有此机会,也与此多有执念,还是以面壁破壁之法除去最好……只是我若不能成功,半途而废的话,反倒容易毁掉家族——唉,道途艰难,诚不欺我!”深夜,汪通在阔别多年的家中高卧,仔细自省今日种种,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如果不是在青莲城郊,因为答谢汪芸姐姐一事,汪通的道心有所精进,他估计自己怕是根本察觉不出,就算是现在,也仅仅是有所觉悟,远远没有到堪破执念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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