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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漂亮。
只这四个字,给予我追求她的勇气。男人都是直观动物,一眼决定下半身。
大二那年,她牵住我的手,爱情开始长跑。
我喜欢她听我弹琴时的微笑,喜欢被靠在肩上的重量,喜欢看到她就像看到归宿般的温柔。因为喜欢她,所以喜欢身边的一切。
大四那年,她对着我哭,我的心咯噔一下,砰砰地跳。她说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拥有我整个童年的城市,回到她原来的那个家,重拾曾经的自己。
我憋着气,红着眼睛,没有应声,也没有表态。我害怕,害怕那种无法抓在手中的无力感。
那天晚上,我给她发消息:不要走。她没有理我,以后也再未提及。
她还是走了,站在车站在我怀中留存仅剩的温暖。我们的爱情,没有分别,也没有重拾,只剩下未完待续。
大学毕业,她走了,我也在这边找了工作,两个人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
我们之间,她没有言语,我也没有吭声,两个人默契地没有一通电话,安静地结束,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各自不语。
身边的诱惑不少,我却缺失了那种心动。大学时的朋友劝我放弃,如此坚持也不会有结果。我有动摇,可不甘心。
偶然,但并非偶然。公司要我出差,恰好经过那个城市,我改签了机票,用一周的时间去找她。如果能够再次相遇,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上天是眷顾我的,爱情之神再次回到我身边,我们兜兜转转再次回到起点。
可是爱情啊,总是那么摇摆不定,因为我的小气,它又一次走掉。
而且这一次,我再也找不回来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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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口低低的哭声,何冉丹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啜泣。我倚在墙边,看着那个几乎要被逼疯的男人颓废地站在那里。我讨厌他,更讨厌自己。
手术室的门开合,可是上面的红灯却依旧亮着。
周围的人围了上去,我被撞到一边。七嘴八舌的样子让我的内心不安起来。
“你们谁是何冉丹的家属。”医生站在手术室门口,尽量压低在场的喧闹声。
“我,我是!”那个讨厌的男人匆忙站出来。
我哼了声,将头扭到一边。
“现在我们只能对一个人进行抢救,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楚明达的迟疑,使我的心跳得厉害,他的犹豫让我的慌张更加不安。
“保小孩,一定要保小孩。”旁边楚明达的母亲平静地说出声,没有任何波澜地,冷静地讲出让人心寒的话语。
“你不能这样,我的女儿不能死!”何冉丹的母亲扑上去,打掉了另一位母亲的眼镜,“一定要保大人,孩子可以在要,可我的女儿只有一个啊!”
几个人因为刚刚的袭击厮打起来,楚明达趁乱将自己的名字签在纸上,低声不停地念叨:“保小孩,保小孩,保小孩。。。”
我感到血液倒流,红着眼睛扑到楚明达跟前,死死地攥住他的领子:“你小子是人吗!那是你的老婆!那里面躺着的是你的老婆!你个混小子就是这样对她的!宁可要孩子也不要她!”
楚明达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轻轻推了推旁边要冲上来的人:“松手!”
何冉丹的母亲听到我的吼声停止了手上的厮打,急急地奔过来。
我抓住领子的手更紧了,这个男人就是该死!
“你小子算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楚明达抓着我的手狠狠地向下拽。
我扯扯嘴角,回头瞟了眼奔过来的何母。阿姨,不劳烦您动手。
一个拳头的声音触发出下一次大战,手术室门前的声音越来越大,护士多次出来驱赶与威胁,却也只是指标不治本。
终于,手术室内发出了啼哭。灯,灭了。。。
我颓靠在墙边,摸摸嘴角的淤青,强忍着泪。看着手术室门的开合,通过那开合看躺在手术室上,那个逐渐冰冷的人。
我不敢哭,我不能哭,我什么都算不上,我没有资格哭。
何冉丹,请你慢点走,请你慢慢地闭眼。请让我再多感受你的存在,请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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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丹,我结婚了。
那个人很像你,鼻子眼睛,哪里都像你。我们生活的很好,一切都很完美,只是。躺在我怀中熟睡的人,不是你。
冉丹,我有孩子了。
是个女孩,当我第一次抱她的时候,那种与你在一起的熟悉感又一次回来了,她长得很像你,真的好像你,完全是一模一样。我坚信她就是你,你再一次回来陪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爱她。我发誓,这一次,除非我死去,否则我一定不会放手的。
P4--后记
正午,楼下的喧闹遮盖了姣好的光线。
阵风吹过,掀开了掩盖的窗帘。光线随即照射进来,散落在各个角落。
风还未停,轻轻拂过课桌上的每个角落。
“啪叽”桌子上的圆珠笔滚下,掉在地上,在空旷的教室里形成回响。
压在笔下的纸条也随其飘落,停靠在桌脚旁。风随即停止,窗帘平息,教室里又恢复了那一片昏静。
那张纸条静躺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借着隐约透过窗帘的日光,依稀看见纸条上那一行清秀的小字:
陆忆丹,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很喜欢你,就像认识多年的友人一般,亲切且亲昵。
楚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