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
“吱呀”房间的门轻轻被打开，门外的人轻巧地钻进来。
“妈，您回去吧，我晚上在这照顾冉丹。”楚明达两手拎着袋子，站在门口。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婆婆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临出门时，她又轻轻地怼了楚明达一下。
门被关上，房间里异常安静，两个人互相不睬，一个傻站在门口，一个傻坐在床上。
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空气才再次缓和。
“诶，这家属别堵着门啊。何冉丹，让你家人把钱交齐了，再打两天葡萄糖你就可以出院了。”小护士推门进来，被楚明达挡住看不见人，只听到她不耐烦的催款声。
我闭上眼，懒得理会。挡上了更好，看不见那张凶神恶煞，无可耐烦的脸，反倒是种清净。
“诶，护士，你等下把那个葡萄糖换换，这个快打没了。”
“你在这挡着我怎么给她换。真是把医院当成自己家了，葡萄糖很多吗，说给换就……”小护士嘟囔着离开房间。
“神经病。”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我睁眼看看楚明达，他忽然笑了。没好气地瞪着他，他却愈发笑的灿烂。
楚明达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吃点东西吧。”
我没睬他，转头看向窗外。
“我……”床边有一部分陷下去，我能感觉到楚明达坐在床边。不想回头，更不想听他讲话。闭上眼，希望能尽快地沉睡。
“冉丹，你听我说。”楚明达握住我的手。
我偏头看他，这娘俩怎么都喜欢抓别人的手：“说吧，你想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楚明达，从咱俩重逢到结婚，你这三句话说了多少次？你不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认为我有错。我们之间有个孩子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这么抵触。”楚明达使劲攥住我的手，“你是不想生，还是不想给我生。”
我有些气愤，要甩开他的手奈何没有力气，任凭他那么攥着：“我不想和你吵，也没有那个精力和你吵。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
“何冉丹！”楚明达瞪着我，“你为什么那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楚明达！”我回瞪回去，“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生孩子！用孩子拴住我，怕我和陆羽樊重修旧情，就像当年的你一样是吗！”
楚明达颓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床边好久都没有吭声。
门又被推开，是刚才的那个小护士，没好气地替我换了葡萄糖。又催了催交款的事，狠狠剜了楚明达一眼就出去了。
我不再吭声，用了力气将手抽出来。抬眼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边的人儿已经离开。转头看看桌子上的东西，清粥和一些楚明达自己做的小菜。伸手将粥够下来，一口一口抿到嘴里。
粥里加了蜂蜜，虽然有些酸，但回味的时候总是带着甜。捧着碗一口一口地斟，莫名地想哭，眼泪滚落掉到嘴边，苦苦涩涩的。心里莫名地感伤，想想身体里那个还在孕育的小生命，突然很想好好地生活下去。
其实，这样任性也很没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