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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尘

顾、何二人随天机楼主冼孑等人步入天机楼内,方一入内,便觉这天机楼果然不愧是内里乾坤,只见此楼除却大门,再无一处通风透光之处,虽在白昼,却仍需以楼内十数粒硕大的夜光珠代为照明。三面墙壁皆凿出道道内槽,以为存放典籍之用,上面一摞一摞的卷宗浩如烟海,令人目不暇接。何欢环视楼内,感叹不已,不由问道:“这些书卷当真囊括了天下间所有秘闻?”冼孑笑道:“那倒也不是,鄙楼传自先秦墨家,至今已有千余年,这小小一楼又岂能包含那许多的故事!”何欢奇道:“江湖却传,天机楼可是通古博今呢!”冼孑笑道:“鄙楼自神农大山迁来杭州,也不过才过了百余年的光景,这里的卷宗所录只不过是近两百年间的故事,不过鄙楼众弟子也勉强算得粗通古今,何少侠若是对老辈人的事迹感兴趣,大可不必客气,尽管问来。”何欢闻言,摆手笑道:“楼主取笑了,我这辈子都没活的明白,哪还有心去知道上辈人的事儿!”说着,环视一圈道,“说来这里的书可真是不少,偏偏长的又都一样,这可让人怎么查?”冼孑笑道:“两位请看,鄙楼卷宗看似杂乱,却以南、北、东三面墙壁分为‘古事’、‘今闻’、‘玄说’三类,三类之下,又各分‘庙堂’、‘江湖’、‘山林’三小类,各小类之下,则以时间远近排列,所以看似杂乱,却也有些道理可循。不知何少侠要问的是哪一类呢?”

何欢笑道:“哪一类我也不晓得,我且把事儿说了,楼主自己评判如何?”冼孑道:“少侠说的是,倒是在下刚才说的糊涂了。”何欢略一沉吟,道:“我家先生昔年因张曦晨之事犯下一个大错,然而至今仍不知她当年为何负心出走。小可唐突,想打听此事始末!”此言一出,冼孑面色一僵,看一眼顾月章,缓缓道:“少侠问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要打听这事?”何欢笑道:“我以为天机楼的生意是解惑而非发问。”冼孑笑道:“少侠说的是,是在下失礼了。然则此问恕鄙楼不能回答……或者说,不能当着月侯之面回答!”顾月章闻言蹙眉道:“这是为何?”冼孑苦笑道:“五年前张曦晨弃婚而走,月侯冲冠一怒,使得五十余名江湖好手命丧当场!我这小小的天机楼,可当不得月侯雷霆一击!何少侠,我劝你也莫要动那我先告知你你再转告月侯的心思,月侯虽认得你,可那‘剑心决’却不认得你!所以还是问些别的吧!”话头放下,楼内登时便是一寂。

众人正自僵持沉寂,忽听一女子冷道:“父亲,咱家的规矩向来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要因此人坏了规矩!”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青年女子缓步走进天机楼,此时逆光而望,瞧不真其人形貌,只能见她一身白衣,恍然如仙。冼孑冲其喝道:“你懂什么!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那女子含笑上前,笑道:“父亲何必动怒?女儿偏要瞧瞧,那件事他若是知道了,是不是真的那般不讲理,弹指间便要了咱们的性命!”此时走的近了,方见此女生的极是俏丽,口鼻小巧,眉眼精致,更兼得身上一股冷艳风致,恰如一枝凛冬寒梅,妍丽中透出一股傲气,直教人如对仙子,见之忘神。

顾月章忽然笑道:“冼楼主,令嫒有点儿意思!”冼孑苦笑道:“月侯见笑,此乃犬女梦辰,自小让我惯的没了形状,还请不要见怪!”顾月章含笑点头,话锋一转,冲冼梦辰道:“你当真敢将那事告与我知?”冼梦辰斜睨顾月章一眼,哼道:“今日拜楼之人又不是你,凭什么要告与你知?”冼孑见状,斥道:“辰儿不得无礼!月侯海内侠宗,岂容你一再冒犯!”冼梦辰冷然道:“听闻他手段高奇,举世无双。可单单如此,岂能配的上一个‘侠’字?更遑论什么‘海内侠宗’!”此言一出,冼孑登时惊出一头冷汗,只恐女儿触到顾月章逆鳞,倘若惹得他杀心一起,天机楼百余年的基业倒数其次,这满楼弟子的性命只怕也是难保!

不料顾月章却平静如初,只是微笑注视冼梦辰,眼神中喜怒难辨,那冼梦辰也不含糊,直迎顾月章目光,不见丝毫胆怯退让。沉寂片刻,顾月章猛然笑道:“果然有意思!敢问姑娘,在姑娘心中究竟怎样才能当得起‘侠’之一字?”冼梦辰冷冷道:“太史公曾言,‘所谓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顾月章含笑接口道:“荀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冼梦辰哼道:“你这不是挺清楚么,何必问我?”顾月章笑道:“且不说司马迁如此定义是否狭隘,以姑娘兰心蕙质,不觉拾人牙慧太过乏味?”冼梦辰闻言愕然,喃喃道:“这……这我倒是从未想过……”顾月章笑问:“你可想听听我心中‘侠义’是什么样子?”冼梦辰奇道:“好,你说!我倒还真想听听!”

顾月章神情瞬间变得肃穆,沉声道:“世间升沉万态,荣悴千端,凡人受那世俗之累,免不得随波逐流,尽失赤子之怀。说到底不过一个‘私’字,却压得人蜷身缩首,把一点良识悲悯之心抛在脑后;纵有那不计利害、舍身向义的勇者,最终却往往难逃噩运,人反讥他天真可笑、不通世故……”冼梦辰听到此处,心中大生同感,细品其言,只觉意犹未尽,便静候下文。顾月章说到此处轻轻一叹,神情略显落寞,也不知是感怀世事还是愤世嫉俗,稍顿片刻,猛地将声一扬,道:“然而古往今来,久为世人传颂之事,多半都是傻事;常受大众缅怀之人,无一不是痴人。山伯、英台,化蝶方美;武穆、文山,一死名垂。即使下愚之人,也知它难能可贵,不敢拿俗眼轻看。可见千古得失,久则自有公论,终不以俗情鄙见,埋没至诚。恰如姑娘所言,顾某之陋技,固属细枝末节,说到底不过炫人耳目。可顾某心中的‘侠义’,乃是于惊涛骇浪之中,寄慨歌哭笑骂,极书血性天良之诚,并由此划分泾渭,激浊扬清。其间虽不免优劣同嘲,妍媸互贬,实欲借达人“直木先伐”之论,状侠者‘争天抗俗’之勇。如醒如痴,痴人愚行,世人虽各有所见,难同褒贬。而余惟望二三子贤人君子,能于夹缝中得窥‘侠’之光辉!”

冼梦辰闻言心头大震,望向顾月章眼神也略显不同,两人沉默片刻,冼梦辰忽道:“你当真想要知道她的事?”顾月章微微颔首,忽道:“可我并非拜楼之人。”冼梦辰笑道:“天机楼主的女儿便一定要是天机楼的弟子?”顾月章闻言,猛然想起天机楼门规森严,冼孑贵为楼主,衣着打扮尚且与一般弟子无二,冼梦辰却是一身素衣,与其余人等大相径庭……不由一时语塞,微微苦笑。冼孑在一旁喝道:“辰儿!平日里你任气使性我都由着你!此番可不能任由你胡闹!”冼梦辰从小到大未受父亲如此呵斥,此时见父亲神情冷峻语气严厉,竟也被激起刁蛮的脾气,当即冷哼一声,一把拽过顾月章一只手,莲足一点,竟携了顾月章飞身从正门腾空而去!一众天机楼弟子瞧见,随之飞身赶上,岂料人在半空未及近身,一股异香扑鼻而至,脑中登时便是一迷,四肢随之一软,还未碰到冼梦辰衣角便纷纷自半空跌落。不过转瞬,冼梦辰声音从楼外远远传来:“父亲!您莫要费心追啦!闻了‘南柯散’的香气,没有一夜的安眠可醒不过来!”冼孑闻声回顾,一众弟子可不是个个睡眼迷离?更有几个功力稍弱,已是鼾声如雷!

冼孑心头大急,纵身欲追,却被何欢在旁一把拽住!正要怒斥其人,却听何欢冷冷道:“冼楼主,知女莫若父,以您对令嫒了解,她能有此等‘咫尺天涯’的轻功境界?”冼孑闻言一震,喃喃道:“你……你这是何意……”何欢面露冷笑道:“您若自信能追的上‘魁尊’,小可这就撒手。”冼孑忧心爱女,早已方寸大乱,心中更是藏了一件大事尚未说出,一时间心乱如麻,只得连连顿足长叹!心中正没计较,猛听何欢在耳边冷冷道:“楼主心系天机楼之安危,宁肯违背祖上的规矩,这番心意虽然不错,可您不怕惹恼了他,照样也保不住么?”冼孑闻言道:“月侯狂虽狂些,却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当年杀人也是因为心死情灭,神智丧乱之故!如今辰儿若真的揭了那道伤疤,只怕……”何欢冷冷道:“事到如今,唯凭天意!请恕小可无礼——现有另一问需楼主相告,还望楼主此番莫要推诿……”

却说冼梦辰撒出“南柯散”后便生后悔,自家暗器手法并不如何灵光,迷香一经挥洒,自己鼻中也隐隐闻见些许香气!好在当年那人送她这迷香时亦送了一颗辟毒珠傍身,故而冼梦辰虽闻见香气,却并未中毒。然则,顾月章却并无那辟毒珠,倘若他也中毒,只怕事情要大大麻烦!心中念及此处,冼梦辰不由生出忧虑,好在手握顾月章之手腾跃不觉沉重,反觉一股醇和内力从他掌上传来,身子愈发觉得轻快!转头望去,只见顾月章眉眼含笑,并无异状,当即了然自己所忧所虑实乃多心,忽听顾月章道:“只管腾挪,莫顾其它。”冼梦辰心知其人并无歹意,便姑且听之任之,只觉那股内力自手少阳三焦经透入气海,将平日里尚修炼不到的几处经脉尽数打通,“洛神心经”瞬间挥至极处,腾跃飞纵之势越来越快,当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只见两人白裙青衫,携手腾空,一个是不染凡尘的仙子,一个是笑傲百代的英豪,当真状如仙侣、羡煞旁人!

两人携手奔至一处僻静所在方渐渐停下。只见此处仍在天机楼柳林之中,风致却与别处甚有不同:天机柳林机关密布,处处隐透杀机,唯此处不见肃杀之气,反而一片恬淡,只见那垂柳之下,遍种山花,姹紫嫣红,相映成趣,微风之中暗香浮动,别是一番幽丽景色!顾月章环视一周,只觉此地处处透出女儿家的细致心思,想来此处必定是冼梦辰的秘密花园,不由有些莞尔。只听冼梦辰道:“想来这里一时倒也无人打扰,那件事你是想从头开始知道呢?还是捡要紧的听?”顾月章闻言神情凝重,沉默片刻后缓缓道:“令尊所虑不无道理,你当真不怕我听了之后再次癫狂?”冼梦辰直视其面,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你这人为人虽有百般不好,却有一点还算不差,便是你从来都不愿意让女人失望。”顾月章闻言苦笑,脑中浮现母亲音容,喃喃叹道:“我这一生纵然不负举世红颜,却终究是令我最亲之人失望了……”冼梦辰自然知道他话中所指,也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失言,忙转开话题,正色道:“顾先生,恕我直言,你少年真心,虽然情真意切,可惜所托非人,你因张曦晨那样女人乱心杀人,实在令人发嘘!”

顾月章闻言身子一震,脸上现出些许怒色,沉声道:“你这是何意!”冼梦辰并不惧怕,缓缓道:“你只道她是你丹青门中的同窗,可此前种种,你又知道多少?”顾月章闻言一愕,原来当年两人相恋之时,情到浓处,仿佛世界上只有彼此而已,什么往事前尘,门第差距,凡此种种皆全部抛诸脑后,只知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结果直至最后,顾月章竟忽然发现面对半生最爱之人,自己竟然几乎一无所知!

冼梦辰观其神色渐渐了然,继续道:“张曦晨虽出身寒门,却不甘一生庸碌,十七岁那年舍弃父母,独自奔赴蓬莱拜入丹青门下,最初所愿也算纯良,不过想以名门弟子身份改变其寒微出身,可惜她天资有限,纵然入得其门,却也难有所成。而后,她便遇到了你,你出身世家,才华出众,若能伴你左右,纵然不能飞黄腾达,跻身名门也是指日可待,故而她不顾礼教约束,竟放下女儿的矜持追求于你。那时你正是少年心气,最是愤世嫉俗,突逢如此‘勇敢’女子,自然令你心中砰然,而后种种,便不用我说了罢。”顾月章从来都深信能与张曦晨相恋乃是缘分使然,此时突然知道其中竟有此等原委,心中怎不震惊?然而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冷笑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天机楼虽然手眼通天,可人家心里的心思你们又从何得知?如此信口开河,我可也只能挑着听听,当不得真。”冼梦辰冷笑道:“爱信不信!我此前不认得你,更不认得她!犯得着去编排她的瞎话儿么!”顾月章一想也是,忙收了难看脸色,强笑道:“是我唐突了,在下先行赔礼!可姑娘刚才所言实在不尽不实,便说曦晨拜师吧,丹青门选徒之严,天下皆知,曦晨若无天分,怎能入门?”冼梦辰心中虽然对顾月章适才态度颇有介怀,却也体谅他的心境,便放下芥蒂,苦笑道:“这件事我本想略过不提,可你偏偏提了出来!顾先生,你且想想,丹青门弟子极少,每出一人,定有画作传世,可世间可有一幅张曦晨的画作?而你与她相处之时,可曾见她动笔?”顾月章闻言愕然无语,冼梦辰继续道,“至于入门之事,唉,不过是场‘美人计’的俗剧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岱老画师一生清名,至死犹悔当年一时把持不住……”顾月章闻言,心思百转,恩师临终情境浮现脑海,刹那间脸色煞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冼梦辰见状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道:“顾先生,你又何必如此自苦!若是不想再听,我便不说了!”

顾月章却猛一挥手,沉声道:“不!你继续说!”冼梦辰见其眼神凌厉坚定,心中忖道:“也罢!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继续困惑,倒不如告知始末,纵然伤心,也能彻底放下。”计较定了,便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你学成出师,她也一并随你出了丹青门。那时节你二人正值情浓之时,分别之际,便私定了终身。顾家老太君心中虽不情愿,但终究对你溺爱至极,熬不住你苦苦哀求,便勉强答应了你们的婚事。可惜,她离开你后,却又遇上了另一个人……那便是,当今圣上!”

此言一出,不啻平地生雷!顾月章听了,竟不似前番那般震惊,脸上反而一片平静,倒似心中早有准备,只听他缓缓问道:“之后如何,还请姑娘细细说来……咳……”冼梦辰见他虽又咳出一口血水,脸上却血色渐复,想来并无大碍,便缓缓说道:“当年你们在蓬莱分手,你回登州顾府,她则赶往曲阜老家,途经灵山卫时,恰遇一青年男子在临海楼以画会友,张曦晨在丹青门学艺数年,技法上虽无所成,眼界却是养了出来,那一****瞧见临海楼外高挂的数副工笔花鸟图刻画具微,布置谨重,登时生出兴趣,便进了临海楼。楼中品评书画的,不是当地的乡绅富豪,便是文人名士,张曦晨一个美貌女子突然现身楼中评论书画,可想是怎样突兀,而这也自然落入那青年男子眼中,两人由此结识,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同在楼中的张大人说出,这位男子便是当今的皇太孙时……只怕那时,她便动了心思。”顾月章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轻轻问道:“之后……他们便在一起了?”冼梦辰点了点头,道:“那天晚上,张曦晨便随圣上回到了设在灵山卫的行宫之中,那或许是她在世人眼中最后一次露面了,之后便再也无人见过她,甚至你二人大婚之日,她也没有如约而至,于是,便生出了五年前那件大事……而后,魁尊死讯传遍天下,不过一年光景,太祖驾崩,皇太孙即位称帝,次年,便将张曦晨封为了‘曦妃’……”冼梦辰说到这里,声音渐小,终不可闻。

顾月章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也不知看些什么,便似入定一般。实则他表面平静,内心此时正起波澜!这段往事便如同地震,将他心中一座高山顷刻间崩塌,往事片段潮水般纷至沓来,一幕幕,一张张,往往刚看清一个画面,便瞬间碎成碎片。而那先前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的容颜,此时也忽然清晰起来,于是心中猛然就是一痛,顾月章猛握双拳,仰天长啸,这啸声一起便如龙吟凤鸣,林中飞鸟惊飞无数,未及飞远,竟又被那啸声纷纷震落!只听那啸声之中分辨不出喜怒,只能听出一股说不出的惨痛!那啸叫之人心中伤痛,当真已非笔墨可描!

冼梦辰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就实而论,她并不喜欢此人,虽然江湖中人奉其为“魁尊”,对他又敬又怕,可在她心中,顾月章不过是一介纨绔罢了,空赋才学,却胸无大志,毫无作为。可今日眼见他为情所苦的样子,却也发现了他区别于其他世家子弟之处,竟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子,将自己自苦至此等地步,换做旁人,不去负心薄幸已属不易,何况如此?这却也足见此人是个真情真性、大愚大痴的性情中人。

顾月章啸声渐歇,垂首而立,背影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萧索。冼梦辰上前一步,方要轻拍其肩以示安慰,还未拍到,猛见顾月章身影一晃,眨眼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便似从未站在那里一般!只地上遗落一方手帕,上面透着丝丝血迹,冼梦辰捡起展开翻看,竟是一封血信,也不知是他何时写就,只见上面写道:“顾某多谢姑娘解我疑惑!顾某此生除了曦晨,再未许任何人以承诺。今日为姑娘破例,愿为姑娘做三件事情以为报答!他日姑娘若有难处,但凡顾某能力所及,无论何事,必尽心为姑娘做到……”冼梦辰苦笑收起,将手帕揣入怀中,负手站定,凝视天际,眼神中忧色渐浓,也不知在忧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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