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温度随着虚幻少女的尖叫瞬间下降，杨夜的头发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一层寒霜。
“什么……！”
喝问而出的水汽被超低温瞬间冰封，似乎连机械眼的转动都变得缓慢，如果不是异能的保护，杨夜恐怕连灵魂都会就此冻结。
但着并非攻击的结束，恐怖的异能波动已经汇聚。
杨夜勉强把机械眼抬起，看向空中，无数冰棱折射光影，在空中交织出耀目的光之画卷。
仿佛在瞬间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由衷的赞叹：“真美啊……”
感叹声未完，满天的冰刺无穷无尽，贯穿了杨夜的身躯。
“那家伙……死了吗？”
远在固有结界外的少女人偶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露出了微笑，“终于……我最杰出的作品。”
“耀冰国度……居然有蠢货敢主动去招惹恐惧。”邪恶萝莉一剑劈退悲伤灵体。
“休战吧，否则那个没安全感的傻子会把这个固有结界都冰冻的。”
“好害怕……好害怕……”
冰霜以恐惧灵体为中心向四处蔓延，而无穷无尽的冰棱，冰锥，冰矛在空中源源不断的形成后，带着寒风射向骷髅军团。
所幸有骷髅海的拖延，剩余的几人撤到了墨闻身旁，纯粹死界的力量勉强挡住了如恐惧蔓延似的冰霜。
“末日里会产生最强烈的感情，恐怕就是恐惧了吧......”
看着杨夜轻而易举的被击杀，墨闻叹了口气，二十多条世界线，怨恨的能量还存在自己的身躯之中，推着自己达到了B+级。
虽然代价就是偶尔的不清醒。
但从末日里诞生的恐惧，恐怕比之怨恨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的实力，至少应该已经是半步神灵的A级。
这种存在没办法战胜，最多就是封印回去，再慢慢消磨掉她尚未完全清晰的意识。
不过要封印，就得带上自己的主人格一起。
未完全脱离主人格的残次人格，虽然被当做了负面能量载体，但与本体相连的本质未变。
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吞噬而非消灭。
“当然疯子和傻子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邪恶无奈的吐槽，而悲伤也识相的停住了手。
邪恶灵体看着似乎放下了警惕的悲伤，嘴角勾起了笑容，无声无息的匕首刺出，却被早有察觉的悲伤侧身闪过，一掌劈在头上。
“你是真的傻啊～。”
“呜啊！区区人类的残渣部分就想教训吾辈……！啊啊啊痛痛痛！”
被揪住耳朵的萝莉还没有放弃匕首，“吾辈为堂堂二十世间全部之恶，要成为巫妖王的亡灵，居然被一个……呜啊啊啊痛痛痛！”
娇小的身躯在空中拳打脚踢，却就是碰不到悲伤，已经忘了自己似乎是个法师兼死亡骑士的事实。
萝莉最终还是屈服于悲伤的淫威之下，匕首从手里滑落，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化成了水，“555……不打了！不打了！你松手啊！”
毫不掩饰的哭声，墨闻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那边的战场。
“果然……连我的分体的内心都是存在着矛盾的呐……”
“乖乖乖，巫妖王可不会流眼泪哦。”
悲伤立刻轻车熟路的开始安慰哭泣的少女，但邪恶灵体仍然是梨花带雨泪涟涟。
“这份敌人都下不去手的可爱，才是真正的邪恶吧……”
但是正面战场上不断倒下的骷髅以及地面的冰纹催促着墨闻立刻解决恐惧灵体的问题。
突然……在极冰风暴的核心，一个身影缓慢，而不可阻挡的站立了起来，“那是……什么……”
不由得墨闻惊叹，只见那道本是人形的背影身后突然炸开，多出了四条肢体，三对手臂在风雪中肆意张扬，任凭劲风吹袭。
而原本在耀冰国度展开后陷入平静的杀戮灵体，突然抬起头颅，猩红的的光芒在头盔的缝隙里几欲燃烧。
“雪——！！！”
单字带着无尽的杀意啸出，其中却多了焦急和关切。
“这还是我的身体吗……”
不断吹袭的冰锥雨只如同片片雪花沾衣，流动的爆炸性力量仿佛一击即可粉碎大地。
更不要说那非人类的额外四臂。
“那时她的口型……难道是：居然还没死吗？”
“是的喔～”
灵魂里响起的声音瞬间让杨夜心间一颤，仿佛回忆起那种疼痛。
“改造的时候如同摆弄死尸一样的操作手法，难怪，你本来就是死灵人偶师吧。”
“不愧是吾最完美的作品之一！”少女激动的声音只是让杨夜苦笑，“努力为了达到这副躯体的极限，结果反而只需要一死吗。”
“真是悲哀……”
“不必这么消沉啦，又不是没有努力的空间了。”
骨灵魔偶师夜夜似乎是在劝解杨夜，“毕竟能不能带着这副身躯从这里逃出去还是未知数啊。”
“太简单了。”亡灵化的同时被赋予了相应的知识，“现在我不需要用力得一击都至少有B级，emmmm……反生级的力量。”
六道漆黑的短刃从握拳的手中延展而出，面对不断释放法术阻挡自己的恐惧灵体，再一次露出狞笑。
“用这种比挠痒痒都不如的法术可打不疼我！”
一瞬六拳，法师施加的护盾在恐怖的黑刃之下，尽数破碎开来，散作晶莹的破片。
“去死吧——！”
原本必杀的一拳被身后撞击的血色身影打断，只是击碎了恐惧灵体的一臂，“不要！不要！不要！”
“碍事的疯狗！你就那么着急去死吗！”一脚踢飞杀戮之魂，再次踏步欺身而上。
冰墙护盾瞬间升起，但凝聚的速度远远逊色与杨夜击碎的速度，眨眼之间又到了恐惧面前。
无数血矛直刺而来，可全身机械铠附着的杨夜直接无视。
拳出，他看到了恐惧灵体眼中的绝望。
“噗呲！”
是锐刺透体的声音传来，少女略带困惑的睁开双眼，看到了一个猩红的背影。
“雪……”
“舍身救人的杀戮化身，哈，这可太真实了！”
杨夜刚想动手彻底抹杀不断打扰自己的杀戮，而天空中巨大冰矛的出现，打消了他继续进攻的想法。
“作为灵体的灵核已经被我破坏，不可能活下来了。”
等到他彻底消散之后，力量会归我所有，那时候再击杀那个小女孩，岂不美哉？
但那把巨大的冰矛似乎没有继续指向杨夜。
而倒在恐惧面前的杀戮灵体解除了自己的全部装甲，泊泊鲜血从胸口的灵核处流出，染红了少女披散在地的虚幻长发。
“墨……”
空灵虚幻的声音第一次主动说出了什么词汇。
“什么！”
冰矛对准了杀戮之魂，血色灵体的手抚摩着恐惧的面庞，随着死亡逐渐消散的面孔仍带着笑容。
“甘愿为她而死！为什么！”
冰矛带着决绝刺下，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破碎的灵核与少女开始融合，血色能量顺着接触的手臂传导进入恐惧的体内。
虚诞的身影在此刻凝实。
夜夜借着人偶的瞳孔也在看着这一切：“因为爱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