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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侠术》 藏器于身 一切照常

对于时间的流逝,前朝酸溜溜的文人们通常会说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好像历史的演变,万物的发展,在他们口中是那么般轻松和顺理成章。在修行者看来,每一分每一秒,人在这个世间上的存在感就会发生细微的差异,如何协调这天地灵气与人体之间的联系,便是修行的本质。而真正的修行,则依靠着长时间的日积月累,如果在时间上没有掌控得当,那就意味着此人天赋不佳,并不适合需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的修行之路。

此时精神陷入那片浩大漩涡中的云中虹,也正在体验这种眼睁睁感受到“时光”在自己周身略过,却无法施展任何挽留之策的绝望。从他少年得志起,仿佛自己体内的纯净道心就成为了那一口专门灌注天地灵气的深井,无论是早年间在虎息山废寝忘食成为这一代弟子中的领袖级人物,还是近几年独自下山后在凉国江湖中险象环生的种种经历,都在使得这口“井”在肆无忌惮地吸收着一切能够提升自己的有利因素,如今这口处于暴风眼中的灵气之井,已经被真正的灵族来客古见月锁住,就好像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深深地压在井底当中,而灵族秘术所激起的漩涡,肆无忌惮地将这口出现了十几年的灵力源泉疯狂抽离,甚至将里面幸存的几点积蓄强行倒转,如果肉眼可见,那些原本呈现青色的能量,此时已经被转化成深红,就如古见月头上调皮的头绳一样,只是在这里象征着绝对的力量压制,而不是少女令人惬意的俏皮姿色。

而山顶事件的始作俑者,我们的灵族少女,此时正手握着轻松得来的战利品,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她在绵延不绝的虎息山脉中飞快穿梭,施展出不符合外表的矫健身手,仿佛山间的精灵,身后,红色的光芒如潮水般随她而动,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明丽的魅影,右手施展间,将茶园里迸发出的秘术灵力缓缓收回,并且开始环绕在其身旁,再一丝一缕地逐渐吸附至体内,得到了这些之后,她仿佛更加雀跃了,在树尖上如踏波般而行,惊起阵阵飞鸟。

云中虹像是被人从云端上拽下来,被绑上束缚后又重重地在地上翻滚了无数圈,一时间头昏脑涨,人倒是清醒起来。

有些事情,就如同做了场无法回避的噩梦,惊醒时分无比清晰,但随后便如月食般消逝地彻底,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甚至无法回想起,到底是不是有过能够使自己陷入困境的事情发生。显然,他在这半个时辰之内的记忆,他们所有在这片茶园里参加招新的弟子们的记忆,全部被抹去了。

“师兄,师兄!”缓过神来,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憨厚老实的少年郎。

他身后背着一把柴刀,头顶还带着一顶西北风情的宽檐斗笠,实在是看不出有半点修行者应有的气质。

“师兄,真是抱歉。我也是参加这次招新大会的,我们那个村牛鼻子老道的举荐信都在这呢,要不你瞅瞅?”

“哈哈哈哈。”一旁等候多时的先登顶者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我说刚才还有沿路看守的师兄告诉我们再等等,原来是等到了这个二愣子。”“你这幅打扮,是自家的牛走丢了吧,哈哈。”

云中虹听说上山的道路上还仅有一人仍在坚持走完最后的几里路,没想到就是这个赶上末端时刻的憨厚少年。

“算你及时,刚刚符合要求。”一旁的虎息山弟子也善意的笑了,有这样的意志坚定参赛者,倒也是虎息山的一大幸事。

等候多时的百来人开始准备动身前往不远处的练武坪,进行最为重要的一项比试,同时,从山腰处赶来的师弟们也开始禀报,并无异样,封山之举可谓成功。

云中虹开始宣布,一切按照计划实行。

因为他再怎么想,也无法往那些不复存在的事情开始想起,同样,这些满怀着希望参加招新的弟子们也全然忘记了灵族降临之事。

如梦似轻烟。

若是灵族真是天地之灵,要这山间万物如何?

早在山中休息的白鹭被惊醒的那一刻起,大概是古见月莲足轻挑树梢的同时,来自山谷那边的三间茅屋旁,名为“问月”的长剑“嗡嗡作响”,发出许久都不曾听见的凛冽剑鸣,白鹭看着先生,先生又紧盯着“问月”,“你不要出去,我去探探究竟。”他这次像是命令般的语气,让白鹭好不自然,从小到大,先生少有坚决的态度。“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我们,是山上的那些人。”

话音未落,“问月”轻吟,先生御剑而出,身上的剑装齐备,如同当初远山之行前的那般严肃。

远处的古见月猛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该死,不会动静太大,惹到了这里的观主吧。”自言自语未落,身后破风而至,轻挑出几朵剑花,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把身上的要害暴露无遗。“嗖”,又是一道剑气,这次是正面。

“问月”的主人,只用了两招剑式,就将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古见月吓得仿佛失去了半块小心肝。

“红色灵气,你是灵族王座的什么人?”

先生不容对方反应,早就占据了上风,他这两剑,只求将恶意侵入之人解除战备,并不带上杀意。

这也让古见月足以好久才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也能称得上是位害怕生死的“少女”。

“灵族王座早在三年前换人了,我也不知道现在灵族是谁掌权。”“身负红色灵气,并且精纯如血,我能看出你是王座的嫡亲,不要再掩饰了。”

先生早年去过灵族聚集地。

“听闻王座仅有三个子女,。”先生再次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并且他的态度是,他想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少女方面,得出能够足以证明她行踪的证词。

“大女儿夭折时,我还年少,二王子成年时,我已持剑,今天他的小女儿来扰我清静了。”

古见月没有说什么,她哭了。

三年前听闻灵族再一次****,她哭过一次。之后重返家园,看着物是人非的一切,她再次泣不成声。三年后她鼓起勇气要自己坚强,可是没在这个不一样的人间走上完整的一遭,她便是承受不住了。哪怕灵魂在这个世间存活地再久,,她本质上,还是个小姑娘,一个刚刚学会喜怒哀乐和烦恼忧愁的小姑娘。

先生说是要听她自己说出来此番扰乱的用意,其实早在见识了红色灵气的那一瞬间,心中存在了很久的猜想便是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罢了,自古至今,除了君王和国教,世间谁会视一个只存在史料上的灵族为敌。”

古见月由于被勾起了伤心的过往,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等她反应回来,手中将那把绯红色的短剑紧紧握住。灵族向来都是傲视万物于天地之间,即使是这个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类强者,她只要拼命一搏,还是有很大的把握逃出生天。只怪自己一时间没控制住,在处理云中虹及虎息山顶众人时花费了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虽说眼前这人看上去好像不属于国教中人,可现在要是拖得越久,动静越大,真要是把此地的几个隐藏着的老头招惹出来,恐怕就难以收场了。

“走吧,人世间的复杂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够接受的来,希望你能看淡灵族给你带来的束缚。”古见月感觉这句话和云中虹说的是那么相似,但是她不能再犹豫了,手中灵光再次凝结。

“慢着。”“问月”被先生反持,作递出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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