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刚才的问题吧,你问我为何没有将我这样欣赏的颜如玉女士娶进门来,是不是因为门第观念?你让我怎么回答呢?——我若说是,那不是自承对她有意,且你一定会想我同你的结合,是否主要为着门第相当;我若说不是,你一定要追根究底的问下去”,欧阳雨颇有兴味的看着他:“那你的答案呢?”
“所以我刚才说我在你面前常常矛盾的紧,我巴不得你是为了我吃醋——至少证明你心底是有我的,可我又怕你真的误会了,你倒教教我该如何是好?”
欧阳雨微微一笑,并不理会他的话,他明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避开了那个问题,她要是再追问下去,不就显得自己正如他所说是心底有他的?对付这样的人,最好就别理他,看他怎么得意下去,欧阳雨这样想着,更不搭理他。
“过些日子,我要去天津,你和我同去好不好?”
“去天津?”欧阳雨稍一愣,“我看报上说,要在大沽口炮台阅兵?出了什么事么?”
“倒没有出什么事,上任了之后,照例是该去大沽口炮台阅兵的,再说近来各地都不安分得紧,总要政府出面震慑一二”,梅季接着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我让人算了算行程——大概有两日的闲暇,可以陪你四处走走,我想……我们结了婚之后,都没有时间去度蜜月,可是太委屈你了,你看怎样?”
在北平的日子着实无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天津见识见识,欧阳雨这样一想,已有了几分兴趣,她知道国内的海军,大多驻扎在天津,平时常在渤海湾内演练的,梅季原本就是学海军军官出身的,现下去了天津,怕不止是要检阅在大沽口炮台的陆军,连同在渤海湾的海军估计也是在检阅范围之内的。
梅季所说“近来各地都不安分得紧”,其中隐约也包含了她家所在的江苏,而在南北之间的山西、山东和两湖等地,正是最近梅季所属的直隶系和欧阳家所属的苏皖系争夺的焦点。
为什么一定要划分这样的势力范围呢?
当初革命之初,不是约定要建立三权分立的联邦制共和国的么,这才几年的功夫,又走上军阀割据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