舶来的香水、镜花堂的胭脂,她这间房里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她往日不常用,不过是出席宴会时充充样子,这时她终于发现为什么女人这样喜欢胭脂水粉了——她需要这些来掩饰她几近发黑的脸色。她稍微擦了擦脸,涂了些许唇红,淡淡的,让她看起来像个活人,然后在梅季濒临发狂的拍门声中,轻轻的打开房门。
“……有事吗?”她刚开口,便意识到她已经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了——四少?梅季?梅总长?总之,不会是……复卿了。
梅季阴鸷的眸中闪烁着残酷的光,脸上泛着酡红的酒意,一看便知是喝了酒回来,可还不至于醉,欧阳雨又叹了口气,他喝成半醉不醉的到她这里来,必然没有好事。
“哼……才见了面就不耐烦了?看来我还真是多此一举……”,梅季把门拍上,自己倚在门背上,似笑非笑的嘲讽她:“我怕人说我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特地在新婚之夜前来安慰一下我亲爱的夫人……原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安慰……”
欧阳雨微微抬头,他这种时候跑来她的房间——就是为了再羞辱她一次么?她为他这样的幼稚感到可笑,别过头去看着窗棂,他想发泄,就任他发泄吧。
从此之后,阳关道,独木桥,各不相干;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梅季倏的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看着她微蹙的眉心,眼神里的一丝不耐,心头的怒气借着酒意熊熊燃烧起来:“哼——你就这么巴不得把我推出去是不是?看来我明天结婚,还是成全了你是不是?”
“你休想——我告诉你,我一天不和你离婚,你还是我梅季的夫人!”
他凑近了看她的脸,看到她唇上泛起的微红:“打扮成这样,预备给谁看?”他发狠般的低下头去,吮下淡淡的红印,抿的她的唇生疼——她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
他不该心软的,他竟然这样便宜她,以为另一场盛世婚礼就算不能让她痛不欲生,至少也让她感到羞辱……他竟只想这样轻轻的刺她一刀就放过她,原来别人根本就不在意——人家已经准备好迎接美好的新生活了!
她尝到他舌上的酒意,如烈焰一般,那是俄人的伏特加,没有酸甜苦涩的味道,只有如烈焰般的灼烧,从她的舌尖一直热辣辣的焚到心底。
他狠狠的吮咬着她的唇,好像那红是别人的痕迹一般,他不要她身上有旁人的颜色、气息。
“比起放你自由,海阔天空,我宁愿将你囚禁,把你的羽毛剪掉,把你的翅膀折断……”
“至死不渝,你记得么……我说过的……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你都别妄想能摆脱我……”
他真的醉了,她想,她也狠狠的咬下去,血从他唇上渗出来,将她的唇染成更鲜艳的颜色。
她的反抗让他更加清醒:“放弃你那些妄想吧,我有一千条罪名可以让你的旧情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你永远别指望和他双宿双飞……你的归宿注定在这里……在雨庐……”
“你是不是很心疼?今生今世,你别指望能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