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大千世界,中央无上至尊界,昆仑神朝帝都紫禁城城外,午门,午时二刻。
可容纳万人活动的午门广场上,近万名身着白色囚衣的囚徒跪于青玉地砖,气氛悲戚异常,不时有妇人幼童发出抽泣呜咽之声。
高台上,立着一个金甲大将,阴冷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睥睨着台下绝望的囚徒。
嘲笑,鄙夷。
万年前,这个家族金戈铁马,功垂千秋,为开国大帝立下汗马功劳,第一代家主枯无的战力更是前无古人后路来者,福泽枯家显赫万年,就连他的先祖也不过是这个家族的下属。
如今五千年河东,五千年河西,那个连祖上都要追随的盖世王府即将在他的一声令下举族倾覆。
金甲大将盯着台下那个也在死死盯着他的年轻人:那弱不禁风的体魄中偏偏带着愤怒不甘的火焰,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偏偏强撑着一双猎人的眼睛——哼,无畏的举措,浑身上下包括骨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弱者的气息。
“盖世王,你瞪我也没用,好好的世袭之王不当,偏要……哼,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遵守太祖古训,违背祖制,太祖大帝飞升时留下帝旨——盖世王枯家后代上下,永世不得踏足武道!你身为当代盖世王,枯家家主,蔑视帝旨,擅自练气修武,犯下欺君犯上、欲意谋反之罪,理应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盖世王冷笑一声,朗声道:“我家族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自第一代家主枯无起,便为昆仑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纵使万年过去,我枯家上下依旧谨遵帝旨,不再踏足武道,即便如此,我枯家弃武从文,止戈为商,同样战功赫赫,富可比国,然所获之财,十之八九,用于神朝江山社稷,大兴土木,修建无数文院武院,每当天灾人祸,我枯家也必第一个站出来发动人力,捐献物资,从而深受神朝百姓爱戴;无奈遭小人妒忌,令金龙与爬虫为伍,贪狼与婪狈为奸,我枯叶死不足惜,只怪爱错了一人,设下圈套,才让我枯家蒙受这不白之冤。”
金甲大将闻言色变,大声呵斥道。
“大胆,什么蒙受不白之冤,你是在质疑帝上圣裁?更何况你枯叶身上确有武者气息,怕是已达铜牛,正式步入武道了吧?”
此时枯叶忽然大笑起来,道:“无知之辈,可笑至极,就连史书都有记载,我枯家子孙,各个天资卓越,人人在武道之上都不可限量,只是受太祖大帝帝旨镇压,不显于世,然天造之才,与天地道蕴共鸣,天地灵力日积月累,厚积薄发,累积至一定程度,哪怕只是一颗最为普通的养气丹,都有极大可能引发丹田灵潮澎湃,灌溉肌体,呵,我一生小心谨慎,无奈却败在她的一杯茶里,是我输了,是我们枯家输了,不该……不该……”
午门广场外围,站立着数以十万记的帝都平民百姓,房顶,屋檐,马车顶上,楼上楼下,密密麻麻站着无数人。
绝大多数人都私下议论。
“盖世王枯家仁义双至,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真是让人心寒!”
“哎,当初若不是首代盖世王功成名就后突然消逝得无踪无际,太祖大帝也不敢对枯家下禁武令,说不定今日的枯家还有反击之力,天意弄人啊!”
“要我说,太祖大帝虽然战力不及首代盖世王枯无,却是谋略无双,一定是早就料到帝族与枯家今日必有一战,下了一招跨越万年的棋,若不是这步棋,我看昆仑神朝早就易主姓枯了!”
“小声点,你不想活了?人群里肯定有不少暗探在秘密搜捕‘盖世王谋反案’的同谋!”
“我又不是昆仑神朝的人,有护照,我怕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老外,哪国的?”
“蓬莱神朝的,来做点小买卖!”
……
“盖世王府枯家乃我神朝除帝族外的第一家族,传说有十大附属家族辅佐,像城西的李家、刘家,城北的蔡家、徐家,西域的郑钱孙三家等等,你们说在最后关头,会不会站出来护主,与帝族开战?”
“你想多了,万年前的盖世王枯无还在的话,他们必然站出来,如今枯家举族上下皆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没有人想一辈子当奴才,我看所谓的十大附属家族巴不得枯家快些坍塌!”
“真是让人扼腕,我要是有能力,我就去救他们,毕竟盖世王枯家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好事!”
“劝你别犯傻,帝族既然敢动盖世王,就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整个神朝的大世家都参与其中,只要有人敢出手,估计就得灰飞烟灭!”
……
金甲大将手持令牌,看了看高挂头顶的太阳,随手一抛,高声道。
“午时三刻已到,开刀问斩!”
一声令下,数千名屠夫开始磨刀霍霍,使得广场之上老幼妇孺呜咽之声更大,却没有一个枯家男子留下半滴眼泪,哪怕是个才刚满十岁的男童,俱是一脸凌然,慷慨赴死的神情。
一个魁梧的红衣屠夫,提着金刀,立在枯叶身旁,一口浊酒喷在刀口,问道。
“冤有头,债有主,天地要你灭,罪不至我身,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尽管说!”
枯叶闭上双眼,冷然道。
“金将军,有一句话,希望你转告玄天和玄清舞,今日之仇,若是我枯叶有幸转世投胎还记得,必让他帝族举族倾覆,将他兄妹二人碎尸万段,要那太祖之墓灰飞烟灭!”
金将军闻言怒目圆睁,厉声道。
“大胆刁民,竟敢辱没帝族,以下犯上,来人,立刻给我斩下他的头颅!”
噗嗤一声。
枯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停下来时,他看见城墙上站着一个绝美的青衣丽人。
“玄……清……舞!”
接着,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听不见任何声音。
啪!
一个巴掌声响后,枯叶只觉得右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唔……
枯叶费劲地睁开双眼,眼前站着许多人,都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由梦呓般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