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十一个月的疗养,方斌终于出院了,身体里面的骨折部位都复原了,医生说复原效果非常姐着几乎跟没受伤时没什么两样。这主要得益于两个方面,第一是有燕老板雄厚的经济作后盾,医院给方斌用的是最好的医疗技术和医药器械。第二是方斌木身强健的身体素质。有这两方面的因素,最终创造奇迹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方斌出院那天,燕涛陪同方芸到医院接他,当然秦宇和燕菲儿也到了现场。方斌接过妹妹送过来的鲜花,抚摸着方芸的脸颊,眼中含泪说:“芸儿,哥让你担心了,让你操心了。哥对不起你啊。”
方芸拥抱着方斌,笑中带泪说:“哥,看到你大难不死,还能够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我比什么都幸福,比什么都高兴。”
秦宇上前,将一束康乃馨送到方斌面前,调侃道:“你们兄妹俩干吗呢?今天是大喜日子啊,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这可不是拍电影啊,别动不动就掉眼泪。”
方斌羞愧地笑了笑,松开方芸,和秦宇来了个热烈的拥抱,真诚地说:“谢谢你,哥们!”
秦宇说:“别跟我说谢,太见外了。其实我并没为你做什么。”
寒暄几句一行人上了车,直奔兰宁饭店,燕涛早在兰宁饭店订好了一桌接风洗尘宴。酒桌上,方斌举杯先敬燕涛:“燕董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花了几百万将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我在医院将近休养了一年,见到了不少生离死别有不少穷人就因为差几千元医疗费,最终命赴黄泉。相对来说我是幸运的为救我这条命,花了您几百万。我这条命还真值钱啊!”说罢,仰脖子将一杯茅台酒干了。
燕涛听得出方斌话里有一股怨气但他还是非常赏脸地将方斌敬的这杯酒干了,随后他说:“方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情绪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芸儿。今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言无妨。”方斌说:“好!我记着您这句话。我倒没什么,不需要您特别关照。我只希望您不要让我妹妹受委屈。我今天把话撂桌子上,如果您伤害了她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
见方斌言语激烈,燕涛倒也不恼,他知道方斌和方芸兄妹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父母早逝他们一直相依为命。燕涛当然不会计较方斌的言辞,他大度地笑了笑:“放心,方斌,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也许是在医院长期没有喝酒的缘故吧方斌今天的酒兴特浓,跟酒桌上的人都喝了一圈,尤其是跟秦宇,喝了一杯接一杯。秦宇跟他喝过三杯之后,说:“行了,不能再喝了,下午我还要上班呢。”
燕涛在旁善解人意地说:“阿宇,若没什么重要事情,下午就不用去了,一般的事情打个电话理就行。今天方斌出院,我们好好陪陪他,多喝两杯无妨。”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秦宇只得陪着方斌又喝了两杯,然后坚决不喝了,摆手说:“方斌,差不多了,再喝就要醉了,我还得开车呢。来日方长改天再一醉方休吧!”
方斌说:“行,不喝了。下午我还要找你算账呢。喝多了我还怕你耍赖呢!”
秦宇感到莫名其妙,诧异地问:“我好像没问你借钱吧?也没欠你什么吧?你找我算哪门子的账啊?”
方斌笑道:“你小子可别装蒜,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在我住院期间你常常话激我,叫我快点好起来,出院后好好跟你打一架,扳回面子!现在我出院了,你得履行这诺言。下午我们就找一地方好好打一架。我就不信我飙车飙不过你,打架也打不过你,好歹我也在特种部队过全能冠军!”
秦宇憨厚地笑了笑,一副挺无辜的样子:“方斌你不必这么较真吧?我当初可是一片好心,怕你心如死灰丧失斗志才出言激励你的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当做玩笑就行了嘛。”
方斌不依不饶:“不行!我得你小子来检验我的身体复原情况,看是不是恢复得完好如初!而跟你打一架,活动活动筋骨,就是最好的检验方式!”
秦宇嘿嘿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看还是不打的好,我怕我万一把你的骨头打散架了,芸儿得找我拼命。”
方斌豪气干五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更要跟你较量较量了,有木事你尽管使出来!我非常期待你能有木事把我的骨头打散架了!”
燕涛去年九月份在蓝天会所就见识过秦宇的木事,他一人打趴下易天扬两个保镖,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也曾听管家范僧说过秦宇是个高手,范管家出身少林,是个武术高手,他目光如炬,阅人极准,他说秦宇是个高手那秦宇就一定是个高手。但燕涛不知道秦宇的功夫到底有多高强,跟方斌打一架最能看出他的实力,方斌可是一人打败过燕涛手下十八个功夫不俗的保安。于是,燕涛高兴地说:“好啊,回别墅你们打一场,我叫范管家给你们做裁判。”方芸不悦地白了燕涛一眼:“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但不劝,还怂恿他们打架。”
燕涛说:“没事的,他们都有一身好功夫,知道点到为止,不会伤筋动骨的。”
燕菲儿不知道秦宇有功夫秦宇从没有在她面前姐示过这方面的潜质,回家的路上秦宇跟方斌坐一车,燕菲儿跟燕涛、方芸坐一车,她担心地问燕涛:“爸,阿宇真的有功夫啊?”
燕涛说:“有,我见他出过手,身手不凡啊。”
燕菲儿又问:“那他打得过方斌吗?”
燕涛说:“这个说不准,不过俩人实力应该相差不大。去年九月秦宇在蓝天会所跟易天扬发生过冲突,一人将易天扬的两个保镖打趴在地,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让易天扬丢尽了脸面。”
燕菲儿“哦”了一声,随即委屈地说:“阿宇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说。他干吗跟易天扬发生冲突啊?易天扬可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流氓。他吃了亏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燕涛当然不会告诉女儿秦宇当初是因为做方芸的护花使者才跟易天扬发生冲突。他撇开第一个问题,回答第二个问题:“菲儿你放心,易天扬对付不了秦宇。易天扬再怎么猖狂,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土包子!他成不了气候的。就算我不帮秦宇,秦宇不是还有他叔叔吗?只要秦市长在位一天,易天扬就不敢动秦宇一根汗毛。”
燕菲儿想想也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开进了听风阁。车子在燕涛的大别墅门外停下,管家范僧出来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燕涛心情大好,吩咐范僧:“范叔,你给秦宇和方斌当一下裁判,他们两个年轻人要切磋一下。就在别墅大厅吧,铺上地毯,跌倒在地也不容易受伤。”
秦宇说:“我们到网球场上去打,地方大。要打就打个痛快。”
方斌也说:“对到网球场上去打,打个痛快!不决出个雌雄来誓不罢休!”
燕涛兴奋地说:“好,好,把大家都叫来见见世面,看一看什么叫高手对决!”
佣人遵照燕涛的吩咐,将一套茶具摆到了网球场的正南方。为燕涛父女及方芸范管家四人泡上了四杯正宗的西湖龙井茶。燕涛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在场中站定的两个对决者,一脸的轻松,而方芸和燕菲儿却是面色凝重。
此时,居住在庄园里的保镖和佣人得到消息后纷纷拥上了网球场,兴致勃勃地来观看这场高手对决。他们对于方斌的身手早有耳闻并且知根知底,知道燕涛这个贴身保镖是个以一敌十的高手。而对于秦宇,他们只知道这个燕涛的乘龙快婿是个学术天才,琴棋书両非常了得,对于他会功夫,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今天秦宇居然敢跟方斌这样的强手单挑,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他们不敢相信,可事实却摆在了眼前。
秦宇和方斌已经脱掉了外衣,在网球场上站定相对而立,蓄势待发。秦宇右手微抬,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方斌说:“开始吧!”
方斌说:“好!打吧!”
秦宇不含糊,方斌也很干脆。秦宇踏前一步,气定神闲,而方斌却迅速地欺身而上,向秦宇发起攻击。主动进攻一向是他的性格。他从来不轻视对手这也是他的性格。虽然他不知道秦宇功夫有多高,但他深信秦宇绝不是那种庸俗无能之辈。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高手对决,不容松懈,更不容轻视,一招制敌甚至一招致命其实也就是方寸之间的事情。
在燕涛和燕菲儿这些门外汉眼中方斌和秦宇的交手也就只是快一点,令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方斌欺身而近之后一记左勾拳闪电攻向秦宇颌下三角区,像范僧这种熟悉经脉的武术高手当然知道方斌的目标是廉泉穴,与此同时,方斌的右手以更迅猛的速度攻击秦宇露出空隙的肋部,但这一式却不是普通的握拳,中食指额外突出,目标区域就在第一和第二根肋骨之间,无比精准。
左拳蝗螂捕蝉,后拳黄雀跟上。不花哨,只有一个字,快!看在范僧与那些懂武术的保镖眼里,这两招也是若玲羊挂角,无迹可寻。
方斌从小酷爱武术,二十七年日复一日的苦练让方斌的身体肌肉产生了巨大爆发力蕴涵惊人寸劲,尤其是通过特种部队几年有针对性的训练,对他的功夫提升更为迅速。像他这种特种兵,就算是拳头放在目标五厘米,瞬间击打出来的力道也远远超出常人十几二十厘米外的蓄力。
方斌木以为自己这两个招式起码会有一式奏效,然而秦宇的一双手出乎方斌意料地握住了他一前一后迅猛袭来的双拳。方斌这时更清楚地认识到秦宇的身手非凡,在脸色微变之余方斌没有浪费一秒钟去挣扎试图扯出双手,而是直接扬起膝盖,顶向秦宇的小腹。
这一击实在毒辣,看得场外燕菲儿和燕涛以及方芸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方斌的动作着实迅雷不及掩耳,这一系列攻势都是眨眼间的事情。
木以为至少能逼退秦宇的方斌突然感觉到被对手抓住的右拳传来一种恐怖劲道,自己如同一只麋鹿撞到了豺狼的枪口上,只有被撕咬的份,这种挫败感迅捷而刚烈,他右拳被秦宇往下一扯,刚好敲在膝盖上,成了方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后秦宇双脚脚尖一扭,皮鞋与网球场的土地发出沉闷声音,脚下扬起两抹触目惊心的灰尘。
随后众人只见秦宇左肩猛烈撞入方斌怀中,如同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一贴一靠。然后他双手一松,大喝一声,双手按在几乎瞬间被摧毁一切防御的方斌胸口,猛地推出去,方斌一百七十多斤的身子就跟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是飞出去,而不是踉跄后退或者在地上翻滚。
方斌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忍悲壮的弧线,在六米外轰然坠地。看得众围观者目瞪口呆。而燕涛更是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惊洒了手中的龙井茶,猛地站起了身来。
燕涛是非常清楚方斌的实力的,这个贴身保镖一个人对付十多个身手不错的猛汉不成问题,可是在看似花花公子的秦宇手中却惨败如此,这足可见秦宇的恐怖实力。
而燕菲儿却兴奋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大喊一声“耶!”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场中的秦宇,双眸中异彩连连,自己心爱的男人几乎是个无所不能的强人带给她太多太多的惊喜了。
方斌半天才爬起来,这次切磋让他受伤不轻,但却同时也燃起了他的斗志,他爬起来走到秦宇身边,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恨恨地说:“好你个小子,出手够狠的,再来!”
秦宇说:“再来也得把你打趴下!”随即摆了个太极起手式,“刚才是八极贴山靠,现在跟你玩玩太极!”
方斌竟然一点也看不出秦宇这家伙的深浅。事到临头方斌绝对不能含糊,这是什么场合就算是方斌不在乎丢自己的人但是方斌丢不起燕涛的贴身保标的脸。
方斌脱掉西服,扯掉领带,扒掉衬衣。光着上身裸露出一身疤痕的身体。手指在腰间一弹,皮带脱开。又是一扯,腿上的西裤也七零八落地甩在身后。露出下身一条贴身运动短裤,随后踢掉皮鞋,赤着脚站在场地。喝道:“再来!”
秦宇又是五淡风轻的一笑:“来吧。”
说着秦宇的右腿前趟,右手提起指尖向前,左手虚含提至腰间,整个动作作出来如行流水,嘴角含笑双目微眯竟然是一个太极门中最常见最平常同门间搭手推手的架子。
方斌瞬间发起猛烈的攻击,但他的强攻到了秦宇面前,却被秦宇一式纯粹的太极推手轻松化解。方斌脚下一个踉跑,秦宇松胯沉气摆臂跟进,抓住方斌的手臂,両了几个圆圈,推得方斌踉踉跄跄。
秦宇将方斌推得远远的之后,又轻松平常地以一式太极起手式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望着方斌。方斌感觉秦宇这家伙全身全无破绽,他硬着头皮再次发起猛烈强攻,但是秦宇的感官无比敏锐,方斌的一举一动包括身体内能量的每一丝流转,每一块肌肉筋脉的跳跃波动,他都能清晰感觉到,甚至就连方斌的下一步动作都了然于胸,所以方斌无论多么强悍的进攻到了秦宇面前都能够轻松被他化解。
而他化解方斌强攻的依然是用几式五淡风轻风摆柳柳含烟式的太极推手。
方斌知道这是太极中挺普通的几式推手,方斌其实也习练过太极,他对太极并不生疏,可是他就是应付不了。他大窘,轻声道:“秦宇你小子玩什么?跟我玩太极推手?跟我玩四两拨千斤?”
秦宇笑道:“有何不可?你还别小看这太极推手,只要能打败你这个高手无论什么功夫都是好功夫。如果你愿意,不妨跟我拆几招!我相信,一定对你大有益的!”
方斌二话不说,马上小心翼翼地摆出一个相同的架子,两人的右手轻轻地碰在一起。“走。”秦宇探掌向前方斌両圈引开,松胯沉气摆臂跟进,两个对决者竟然在围观者面前玩起了纯粹的太极推手。
秦宇边运动边说:“方斌,中华武学大分内外两家,但是练到极致却殊途同归,有人说太极精髓是什么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并不全对!武学的最高境界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到天人合一,把自己融汇于天地,天地万物皆在掌握,洞察入微使力至极,窥破天机而知福祸,得自然而握大道!”
秦宇缥渺的声音在整个方斌耳边回荡手下却一点没停歇带着方斌转圈腾挪,渐渐形成一股气场,一阵阵隐隐的奔雷之声从两个人的身侧向四周传递出来……
方斌开始的动作还有点跟不上秦宇的节奏,在秦宇的手下有点踉踉跄跄,但是仅仅几分钟过去就稳住了自己的身体,随手出招也越来越圆润自然。
燕涛重新坐下了身子,佣人重新给他沏上了西湖龙井,燕涛问坐在身边的范僧范管家,你认为秦宇跟你相比,实力如何?”
范僧凝重地说:“秦公子的身手深不可测,没有跟他交手,不敢断言。”
见这位隐士高手如此凝重,燕涛内心更是兴奋不已:“那接下来你跟秦宇切磋一场,如何?”
范僧说:“听老爷吩咐便是。”
场中的两人还在玩着太极推手。五分钟后方斌一脸肃穆,十分钟后,方斌双眼迷离,二十分钟后,方斌的眼睛竟然完全地闭上脸上一副佛祖拈花般纯粹大欢喜的笑容举手投足竟然有了一种融于自然的感觉。而此时,秦宇和方斌的动作越来越快,一股气劲却如水波般不断从两人的身边向外扩散。最后,秦宇发劲一推,将方斌推退几步,然后收手背手而立,含笑看着方斌:“方斌,你的武学已经提升了一个境界,你悟出了什么没有?”
“道法自然!”方斌恭敬地说,“多谢指教。”
秦宇说:“对,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练武并不一定要靠名师,而要靠自己的悟性。以后多练练太极吧,太极不但能够做到以柔克刚,而且可以做到刚柔相济,甚至于可以做到至刚至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