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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次迟到是为了送你

高中的学业着实有些繁重,尤其是处在这高三之际,各门学科的作业,压得人实在有些喘不过气,有时我写的有些累了,便会拄着头望向窗外,想你现在在干嘛,工作还是休息。

而我每周最期待的日子就是周末,因为只有周末我才有时间去找你,你所在的小店似乎纤尘不变,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有时你也会教我做一些简单的雕刻,但是打磨却绝不让我去做,你说怕我被机器伤着了,终于几个周末下来,我也在你的耐心教导下完成了第一件作品,当然石料却是用的不算好的那种。

你拿着我的第一件作品,左看右看,看了许久,最后说道“嗯,还算不错,你这牡丹,雕的勉强合格”

“什么牡丹啊,我雕的明明就是玫瑰”

“啊,这是玫瑰啊,你家玫瑰长这样啊”你拿着我的作品又看了一下,之后捧腹大笑,我一把抢了过来,趾高气昂的不服道“哼,我家玫瑰就长这样了,咋滴”

可你还是止不住的笑,我见你笑的实在猖狂,便用小手捶你,你边躲边笑,而后我们便闹作了一团。

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在你的小店玩到了天黑,你在送我回家的路上突然跟我说你要离开了。

我问“去哪儿”

你说“丽江”

“啥时候出发”

“明天”

“啊,这么急呀”

“嗯”

“可是明天是周一,我要上课,送不了你”

“没事儿,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这一路上独来独往的我都习惯了,你要来送的话,我肯定还不自在”

“那你明天几点的票”

“早上八点”

“哦”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而我的情绪也愈发低落,总感觉要丢了魂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安慰道“别想太多,我们又不是永别,如若有缘,总会再见的”

“可是再见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如果你真想见我的话,毕了业就来找我吧,我在丽江等你”

我抬头看着你,好一会儿才道“好,那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毕了业一定去找你”

“嗯,所以这段时间呢,你要加油,一定要考个好的成绩出来,如果考低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见你啊”

“好,那你也要努力学习吉他,不然到时候我过来你还不会弹的话,我可会……会生气的”

“好,一定,那我们就这么约好了啊”

之后快到家时,我不顾一切的涌入你的怀中,紧紧抱着你的腰肢,你轻抚着我的发丝,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却抱了许久方才松开。

而在你走之后,我却翻来覆去了许久都没有睡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天刚放亮,我便背着包往车站跑去,还好,车还没开,我在人群中寻觅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你的身影,你的行礼不多,就一个背包,一个手拉箱,我趁你不注意,从背后一把将你抱住,你惊诧之下扭头看见是我,失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课每天都在上,但你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我一定要来送你”

你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谢谢你,梦”

然后你也转身抱着我,我们静静伫立了许久,行人的议论也此起彼伏的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正穿着校服,我把头掩在你的怀中,完全忽视了行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世界便只有我们两个人,直到一阵急促的汽笛响起,我终不舍的放开了你,你催促着我早些回去,迟到旷课可不是个好孩子,我却执拗的想要任性一次,还叮嘱你到了一定要给我写信,你说好,我要你发誓,你发了誓,上了车,我才悻悻的回去。

到了学校,第一堂课已上到一半,我失魂落魄的敲了门,课堂一时变得鸦雀无声,分外安静,全班的同学和老师都直直的望着我,想想自己长这么大竟是第一次迟到,还迟到了这么久,老师瞪了我两眼,让我回到座位,但是下课时却不出意外的将我叫到了办公室。

我随着老师刚进办公室,便迎来一阵铺天盖地的怒斥“周一梦,你昨晚偷牛去了啊”

我埋着头一声不吭

“说话啊,哑巴了”

“没有”

“没有,咋这么晚才来,你看看都几点了,还有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老师说着将我拉到了办公室的衣装镜前,而这一看却把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只见我双眼通红,眼袋厚重,一脸的憔悴,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都已经高三了,再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还这么浑浑噩噩的,你是不想上大学了不是,你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老师吗”

“对不起,高老师,昨晚我失眠了,所以才……”

这时旁边的语文老师走了过来,“好了,高老师,周一梦这也是第一次迟到,高三压力大,有时候失眠也是情有可原,以后注意就好了,不过周一梦啊,你也要记住,***曾经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本钱都没了,还怎么学习啊,所以要注意身体才是,以后可不准这样了啊”

语文老师说着,向我使了个眼色,可我此时却无心再辩解什么,还是直直的伫立在那里。

高老师一看,气得向语文老师道“你看她,这……这……这”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上课铃声响了,语文老师连忙又向我使了使眼色,说道“好了,周一梦同学,你回去上课吧”

我闻言感激的看了语文老师一眼,然后又看了高老师一眼,高老师还在生气,但我却如获大赦,转身回了教室,教室里的同学也比较八卦,首先是同桌,然后便是玩的好的那几个,都迫不及待的拥上来问我昨晚干嘛去了,但我都以一句“失眠了”便将她们打发了,似乎在所有人看来,坏学生逃学啊旷课啊,那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而一旦某一天好学生也逃学或者旷课,哪怕只是一次,都会引来极大的关注,只因觉得这些不该发生在好学生身上,殊不知,再好的学生也不过是个青春期的孩子。

不过这场风波平息的也快,一天繁重的学业能让人写到手酸脖子痛,一天下来,脑海中便全是什么函数啊,方程式之类的,几天下来,我也渐渐的开始在淡忘着你的身影,只是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还不时的会想起你的名字“商童”

如此过了两周,我终于收到了你的信,你的名字便又在我心中无限放大,我拿着你的信,趁着下课时间跑到教学楼顶,迫不及待的读着,你说你已经平安到达,一切安好,工作也已经找到,白天是在一家手鼓店,晚上是在酒馆,你说你在酒馆里认识了一个玩吉他的朋友,非常厉害,你还拜他为师,他也非常乐意教你,你说或许等我到的时候你便能弹奏一首自己的歌给我听了,我满是期待,你还说晚上的酒吧街,灯红酒绿,人生嘈杂,歌声不绝,是整个丽江古镇最热闹的时刻,而一些酒的名字颇有意思,比如黯然销魂酒,今夜不回家,来个艳遇等等,你还说丽江的天气大好,呆了几天,每天都是蓝天白云的好不惬意,你还说你在街上捡了一只流浪小狗,当时它蜷缩在墙边,楚楚可怜的模样,却黑黑的像个碳,晚上要不是它眼睛放亮,还真看不见它,不过它蛮聪明的,你随意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鬼”,起初它还不乐意,但叫着叫着叫顺了,后面每次一喊“黑鬼”它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我顿时就有些无语,你这名字起得也是没谁了,不过听你说起那边的事,我的心竟愈发的蠢蠢欲动,好想闭上眼一下就飞到你的身边,不过这明显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你信的最后还说要我加油,离高考只剩一百天了,你会帮我记着时间的,考不好不准来找你,我读到这里,“切”了一声,但脸上却洋溢着微笑,然后又继续往下看,你说如果我考得好,你就带我去泸沽湖,听说那边的风景很美,还有个女儿国,我不由得心旷神怡。

看完了你的信,我又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中的你,头戴一顶红色圆帽,脸上一副大大的墨镜,上身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一条浅蓝色的短裤,黄色休闲鞋,左手抱于胸前,右手比作八字拄着下巴,斜着站于古镇街道中央,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舔着你的小腿,背后蓝天白云,就如信中所说一般,风景果真很美,但你却如此风骚,我忍不住又偷笑了几声,其实整个楼顶此时就只有我一个人,倒也谈不上什么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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