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总要自己是块金子才好。
外公是一个木匠,手艺很好。母亲出嫁的嫁妆都是外公一手打造的,母亲一直用到现在,还是很结实牢固。而且造型优美雅观。爷爷很敬佩外公这个人,爷爷说:“你姥爷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木匠。”
带上浪琴的苏振平仿佛自己焕然一新了一个人,原本因为伏案而有些驼的脊背,现在挺得笔直。
出来徐老师办公室之前,徐老师说:“游丽以后不来了,公司的大梁就你一个人扛了,你得抗住。”说完这句话,又强调了一遍,“振平,我相信你一定扛得住。”所以苏振平出了徐老师办公室之后,觉得自己的肩头沉重了很多。但是正是因为这种沉重,让苏振平感觉到了自己的重要性,甚至在一刹那间,苏振平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即由这种感觉,苏振平心中对徐老师充满了感激,很长时间内苏振平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所以在二三月份苏振平工作的异常的努力,无论是在培训上还是在每组任务的完成率上,苏振平都做得很好。那段时间公司上下的氛围骤然改观,春节前麒麟国际带来的所有负面消息在员工中一扫而空。所有的主管和业务员也完全沉浸到了工作当中,所有人就像是疯了一样谈客户,做业绩。而每个组主管给出的奖励也进入了竞争的白热化,你给二百我就给三百,你给三百我就给五百,你给我五百我就给一千,你给一千我就给苹果的MP4。所有的费用都可以找苏振平报销,当然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从二月份到四月份三个月公司管理费收入近二百万。这在以前是不可思议的。而且这三个月来的客户盈利也是近一年以来最好的,冯宝山给苏振平打电话,说莫名其妙的就分红了一百多万。
这对于苏振平而言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业务的壮大,公司的规模也在稳步的扩张,本来一个会场也变成了两个会场。原本苏振平是经理职务,下面下辖三个主管组。现在的职务也升为总监,下面管了四个经理,十一个主管,理财顾问增加到了五十多个。业务规模的扩大也增加了公司的开销,徐老师每天在苏振平面前念叨最多的就是工资多少钱,电费多少钱,房租多少钱。另一方面徐老师也时常鼓励苏振平,偶尔也会带着苏振平喝喝小酒,聊聊人生。
青春年少时候的苏振平看了很多书,也曾思考人类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深奥问题。也曾照着镜子喃喃自问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是我,我死后要去哪里的问题。但是最终都是不得而知。苏振平也大胆的推翻过长达两个世纪达尔文进化论,苏振平认为生命是从一个毫不起眼的东西,进化到人类这个事情,是不可思议的,甚至是不可信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高中的操场上,吴素阳的睫毛在太阳下分外的清晰。吴素阳对于苏振平的这一言论不置可否,只是指着天上的云朵说:“想不到云也有明暗交界线。”当时的苏振平和吴素阳,都是学校美术特长班的学生。
之后上了大学之后,苏振平在学校图书馆里面,看了很多关于哲学和宗教的书籍。但是没有一本书能给苏振平答案。苏振平也曾和徐绍平讨论过人类的问题,徐绍平翻了个身说:“赶紧想想明天找谁吃饭是正事。”
后来出了学校之后,苏振平依然被吃穿住行等琐事缠绕,便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问题了。二零零九年的春天苏振平又想起这些问题,但不是在饭馆里,就是在歌厅里,要么就是在工体的慢摇吧。工体是个好地方,不仅仅有海洋馆,还有穿着丝袜短裙的女人,但是苏振平缺一辆车。每次苏振平喝的烂醉,苏振平都有这番感慨,要是有一辆车就好了。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每次回到家里,苏振平都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虽然屋子里面有暖气,但是苏振平还是觉得被窝里面是最温暖的地方。
喝酒已经成为一种常态,而且都是白酒。苏振平极为喜欢这种酒精下肚的感觉,特别是吃火锅的时候。
现在的刘畅李海亮和王川已经成为了主管,收入增加了不少,气质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于新海和张汉威分别是市场一部和三部的经理。二部的经理叫褚曼瑶,是人事新招聘过来的主管。褚曼瑶最初是在证券公司上班,初到璞玉投资的时候傲气着呢,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特别是看到苏振平穿着的衬衫里还穿了一件秋衣的时候,更是一脸的不耐烦。但是呆了不到一星期就被苏振平给批评了两次,一次是因为上桌没和客户握手,一次是帮助顾问谈客户的时候让顾问坐下了。苏振平批评褚曼瑶的时候,褚曼瑶还据理力争,翘个兰花指问苏振平:“我不就是没握手吗?顾问坐一下怎么了?”
苏振平看着身材曼妙的褚曼瑶,一脸严肃的说:“螺丝钉的尺寸从来不会更改。我不管你在别处怎么样,在我这里标准就是标准,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而且以后,无论什么场合,我说yes,你说no,那么对不起,请你离开。”褚曼瑶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参加工作,都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当然,这与褚曼瑶良好的形象有莫大的关系。褚曼瑶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一流,有同学说不去做电影明星都可惜了。
褚曼瑶身边从不缺男人,各种男人,这些男人无一不对褚曼瑶言听计从,而且这些男人说的话个个柔声细语。像苏振平这样跟她说话的男人,还是第一个,所以当时褚曼瑶被气的眼泪都下来了,但是苏振平说了以下的话之后,褚曼瑶服气了。苏振平说:“像你这种女人,那个男人不把你当宝贝。但是不要以为那些男人把你当宝,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这句话点醒了褚曼瑶。
可能正式因为褚曼瑶身边的男人多不胜数,所以褚曼瑶从来不珍惜。但是褚曼瑶不明白的是,自己既然那么优秀,为什么每段感情之后受伤却是自己。今天这个把秋衣穿在衬衫里面的男人给了自己答案:自己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苏振平接着说:“什么时候能靠自己的本事,赚一份与自己身份相匹配的资本,到时候再来否定我。”说完这句话,苏振平就把褚曼瑶撵出了办公室。褚曼瑶这种女人有点很明确,缺点也很明确。这种女人就得下猛药,不然永远认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四部的经理叫孔庆东,是游丽带过来的主管后来晋升的。孔庆东是游丽离开之后唯一剩下的主管,被并到苏振平团队之后,对苏振平是一百个不服气。一次团队聚餐还给苏振平来了一个下马威,弄得苏振平很是下不来台,但是当时的苏振平并没有发作。
被苏振平折服是三月初的一个下雨天,下午没什么事情,苏振平和徐老师去了昆泰酒店一层喝咖啡。到了快两点接到前台电话,说到现在一个客户都没来。苏振平吓了一跳,紧赶紧的跑回了公司,一到公司果然一个客户都没有。苏振平二话没说,和电访部那边电话沟通之后,让业务员换衣服拼桌装客户。苏振平特别交待了四个组的主管,装客户装的像一点,谁在桌上胡说八道马上开除。孔庆东当时特别的不当回事,苏振平当时就发了火,指着孔庆东鼻子破口大骂,骂的孔庆东面红耳赤。最后孔庆东盯了苏振平半天说道:“你骂我再狠有什么用,我不服你。”
苏振平也来了火气了,对孔庆东说:“我知道你不服我,我也不求你服我。但是今天,我就让你信服口服,说吧,你摆个道道。”
孔庆东正好看见一个客户走到公司前台,那个客户是一个最多三十出头的女性,穿着时髦,但是看身上的衣服和装饰真的算不上富有。孔庆东一指门外的客户说:“你把这个客户谈下来我就服你,以后你怎么骂我都行。”苏振平一回头,看了客户一眼,点点头,指着孔庆东说:“行,等着,最少五十万,今天这个客户低于五十万,以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不来都行,不赖工资我给你发。”这时候正好徐老师也从咖啡厅赶回来,听见苏振平的话一个劲儿责怪苏振平:“你说这种话干嘛?不行就让这小子走得了,你说这种话干嘛?”苏振平也没理徐老师,脱下身上的西装,然后看了一圈和刘畅换了西装穿。穿上流畅的西装,苏振平跟厂子里面的顾问大声说道:“好好给我拼桌,我谈客户。”说完就出去接客去了。
结果自然是不用说,在银行下班之前搞定了客户,签了一张六十万的单子。孔庆东自然也是口服心服,自此之后孔庆东对苏振平自然服服帖帖。最后开晚会的时候孔庆东问出了两个问题:“苏总你为什么要和刘畅换西装穿?还有你怎么会知道不低于五十万?”
苏振平说:“和刘畅换西装是因为我要和客户的身份相匹配。关于为什么知道不低于五十万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客户最终能签多大的单子,但是要是低于五十万我怕你不服啊。”说完这句话,会场笑成一片。其实这个阶段的苏振平基本上能判断出来客户能不能当场签单,以及签多大的单子了,但是因为有不能预判客户这一点为前提,所以苏振平不能说出真相。
现在每次下班喝酒,苏振平几乎都要带上这四个人,当然还有李海亮。不过李海亮属于死皮赖脸的类型,按照他的话说:“您是我师父,我不跟您蹭饭,找谁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