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鲁踪凡,虽是金丹境,实力未必比得上李重天,但倘若真是将他得罪狠了,找几个十几个元婴境的高手,甚至合体境的高手上门报复,都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谁能说得准哪一天不会求到他们,帮炼制或修补一些特殊的宝物,炼制一些特殊的丹药?
所以,很少有修行者会得罪这两类人,除非另怀目的。
与十万大山的威武雄壮相比,灵韵山更显得隽永秀丽,如果将十万大山比作大气爽朗的巾帼英雄,那灵韵山便如一位小家碧玉,细微之处昭显慧质兰心。
灵韵山不大,不高,最高处也不过三百多丈,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险,大凡名山大川,其实都是穷山恶水。
险,是山的风骨,只有险,才能显现山川的壮丽与秀美,也只有险,才能蕴藏住天地间的灵气。不险的山是平庸的山,不险的山只是起伏的平地,无限风光在险峰。
长生与赵萱儿来到了灵韵山。
来灵韵山采集韵灵石的人并不多,两人在山中搜寻了两天,也不曾遇到一个,除了他们身后形影不离的李重天。
赵萱儿爬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坐下喘了口气,道:“这里是炼器者常来的地方之一,在这附近,据说已经发现过数百枚韵灵石。”
长生放出灵识查探。
如今他的灵识若是完全散布开来,可达千丈范围,足够与金丹期的修行者相提并论。但这样的灵识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最多只能撼动凝神境初期的修行者,凝神境中期的修行者也能轻易的扛住。
要想灵识攻击力最强,还是要把灵识收到百丈之内,若是改变形状,一百五十丈内,攻击尽皆有效,一般的还虚境初期都抗不住。
此刻,长生把灵识放到最大,尽可能查探周围的情况。
李重天站在离长生不远的地方。
这两日他虽多次看长生如此施展灵识,此刻仍不免惊讶,心中感叹:“这小子究竟是如何修炼成如此强大的灵识的?我一个还虚境中期,修炼了几百年,灵识也只能放出三百余丈,他一个凝神初期,覆盖的范围,竟然比我多出十倍有余。
莫师弟说得没错,若不是我与他有仇怨,而且他不能修行,我都想收他为徒。
究竟他遇到过怎样的机缘?”
即便如此,李重天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修行者的战斗,都是使用法术进行的,只有到了还虚境,灵识才起一点辅助作用,用处不是很大。
不能修炼灵气的修行者,还能称为修行者吗?
他可不知,长生以灵识驱物,威力绝不弱于法术。
“咦?”长生突然眉头一皱,闭眼细听。
赵萱儿见状问道:“长生哥,有发现么?”
长生一摆手,示意赵萱儿不要说话。
千丈之外,一处山谷之中,一名绿衣女子斜靠在一棵松树边,脸色苍白,嘴角更有一抹血迹,身旁有一大滩血渍。
那女子横剑护住胸口,凝视着十余丈外的一名黄衣女子,颤声问道:“师姐,这是为何?你为何要暗算于我?”
“不明白么?”黄衣女子嫣然一笑,“你不明白么?你是我师妹,按道理我应该关心你,照顾你,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做的,可如今我却要杀你,以你的智慧,确实很难明白。
如若你资质差那么一点点;如若你平日炼功不那么用功,偷懒一点;修为的提升慢那么一点;如若你再晚两年再拜入我峨嵋……我都不会暗算你,更不会杀你,我还会像以前那般爱护你,关心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杀你?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三十五年哪,足足三十五年,从我八岁踏入峨嵋那年,我就等待着那一天,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拿到一个名额,进入玄元洞。
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也是这么做的,在所有的师姐妹中,我是最努力的,本来,我本应,也理所当然应该可以拿到一个名额。
三十五年,只用了三十五年,我便修炼到了炼体境圆满,这百年来,峨嵋宗有几个人能做到?
数年前我本就可以跨入还虚境,可是我一直压制住境界,迟迟不愿迈出那一步,你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担心,担心破妄的时间太久,错过了这次玄宗论道。
可是你,你毁了这一切!”
黄衣女子越说越激动,遥指着绿衣女子,大声道:“你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希望,你毁了这十八年来你我之间的情谊,你毁了我的自信。
你,该死!你,凭什么资质比我更高?你,凭什么炼功那么用心刻苦?你,又凭什么十八年便突破到炼体境中期?你,又凭什么一个炼体境中期能与我打个平手?
不错,我怕了!我非常怕,进入玄元洞的名额只有十个,昆仑宗铁定能拿走三个,我们其他七大仙宗只可能争夺这剩下的七个名额,一个门派能拿到一个名额就算不错了。
而你现在的实力便已经能与我相抗衡,还有两年的时间,凭你的资质,你一定会再进一步,而我却偏偏不敢跨过那道坎,你说,我怎能不怕?我真的怕了!”
说到此处,黄衣女子已经是泪流满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抹眼泪,黄衣女子接着道:“好妹妹,莫要怪姐姐心狠,师姐也是心痛得要命。
做了这个决定,你知道姐姐这三个月来是怎么过来的么?夜夜以泪洗面,好妹妹,你就当成全姐姐这个心愿吧!你做了鬼,我俩还是好姐妹!”
绿衣女子也泣不成声,道:“师姐,我真没想过跟你争这个名额啊!真的没有!师父叫我好好练功,我便好好练功;师姐你教我只争朝夕,我便一刻也不敢松懈;我只想让师父开心,只想让你感到骄傲啊!
我真没想过要伤害你!要不,我去跟师父说,我不参加玄宗论道,我闭关。”
“不可能的……”黄衣女子凄然地道,“师父会允许你闭关么?师父会同意你不参加玄宗论道么?你不参加,师父会怎么想?掌门又会怎么想?还有诸多祖师,他们又会怎么想?
她们只会想到我,以为是我不许你参加。
没用的,好师妹,师姐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就成全了师姐,安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