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城,天宝殿内。
顾天来看完刚传回的两则消息,抬头问道:“郑叔,你怎么看?”
郑叔站起身来,道:“第一件事,已经查证过,基本属实,而且这周卿苒原名呼延卿苒,是魔教教主唯一的孙女,也是原玄武宗前代掌门玄感道人的弟子,由她来担任西玄武宗大长老,掌管魔教青龙殿,并不奇怪。
至于那陆淑瑶,她是周卿苒唯一的弟子,来历十分神秘,就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无人知道。
此女一直戴着一张白银面具,以她显露出来的实力来看,估计已经渡劫,许元宗便是被此女斩杀的。
让她当西玄武门的掌门和西北联盟的盟主,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掌权的,恐怕还是周卿苒。
看来,呼延烁是在存心要培养他这个孙女。”
“西北联盟和西玄武宗会不会因此而乱上一阵子?”顾天来皱眉问道,“我们又是否有机可乘?”
郑叔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很小,无论是西北联盟还是西玄武宗,都其实是魔教的傀儡,唯呼延烁马首是瞻。
如今魔教势大,呼延烁根基稳固,是没有人敢犯上作乱。现在想从中渔利,无异于火中取栗,弄不好可能会激怒呼延烁,于我商盟不利。”
顾天来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那人传来命令,要我们尽可能促成天盟攻打魔教,若不闹出些个事端出来,天盟又有什么借口攻打魔教?”
“你的意思是?”郑叔问道。
“我听说承天宗其实对加入西北联盟,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北圣火殿教主圣世奇也不是甘愿屈居人下之人,这其间应该是有文章可做。”
“容我再想一想!”郑叔道。
顾天来摆摆手道:“这事回头再说,你且说说第二件事。”
郑叔理了理思绪,道:“长生的确去过峨眉宗,峨眉宗山门被毁,金顶峰下的确有打斗的痕迹,而且,有人看到,峨眉宗也确确实实开启过护山大阵,不过不到半个时辰,没有所说的三天三夜。”
“你是说长生果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顾天来惊疑道。
郑叔摇摇头,道:“那倒未必,天来,你也知道,这长生与破军、贪狼、巨门、计都,还有那黑衣人都有些瓜葛,这几人中任何一人,都有逼得峨眉宗开启护山大阵自保的实力。”
“这么说来,这长生应该不是一个人去的。”顾天来点点头,微微松了口气,又问道:“八大仙宗有什么反应?”
“明面上没有,”郑叔答道,“不过据探子回报,八大仙宗秘密命令各宗弟子打探长生的下落,长生现在已不在碧庭山了。”
顾天来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这般便好,他们打探,我们也不好干看着。你去龙虎镖局布置一下,匿名发布一个任务,以两万枚度厄金丹取长生的人头。暗箭联社那边也一样,总之,不惜一切代价,要取长生的人头。”
“天来,你仍想引出那人?”郑叔皱眉道。
顾天来笑道:“此人不除,我又怎能睡得着觉?”
“哈哈哈哈,”玄武大殿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没想到我陆淑瑶,也能有今天,也能成为玄武宗的掌门。”
空荡荡的玄武大殿中,只有陆淑瑶一人端坐在大殿正中的掌门金榻上。原本的玄武大殿中没有这掌门金榻的,只有几张蒲团,陆淑瑶嫌不够气派,特意命人打造了这金榻,镶金嵌玉,精雕细琢,然后铺上上好的皮毛绸缎,有了这精美的金榻,玄武大殿显得华贵了许多。
“想当年,我也曾投过玄武宗,他们高高在上,几时正眼看过我,嫌我的资质不够.
今天,风水轮流转,我不一样也坐在这掌门之位上了么?只可惜,我那可怜的爹,却看不到这一幕。”陆淑瑶自言自语道。
“掌门,属下陈进,有事启奏!”正在得意之时,门外有人高声报道。
“进来吧!”陆淑瑶挺了挺胸脯,沉声地道。
陈进猫着身子小心翼翼走进殿来,离陆淑瑶还有十余丈外便停住了脚步,躬着身道:“恭祝掌门万寿无疆,属下陈进,启奏掌门,不知掌门打算怎样处置那叶初华?”
陆淑瑶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事,以前在二贤庄,她最多也只管过十几个丫鬟下人,还不是由她全管,几时掌控过偌大一个门派,如何管理一个门派,她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想了想,陆淑瑶沉声问道:“问过大长老么,我师父她怎么说?”
陈进忙低着头道:“大长老说,一应事情,商量着办便成了,不必问她。属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特来请掌门定夺。”
陆淑瑶愣了愣,这也在情理之中,师父周卿苒与她不同,原本就不想当这个大长老,玄武宗是她的伤心地,若非李问心的事,她都不愿在回到这里,而且如今的玄武宗也不是当初的玄武宗,只是魔教的一个附属,她自然更不愿理会玄武宗这些事情。
如若不是在呼延烁强逼之下,周卿苒决计不肯当这个大长老,更不可能同意陆淑瑶这个根本不是玄武宗弟子的徒弟来当玄武宗的掌门。
陆淑瑶能坐上玄武宗掌门的位子,还得多谢陈进。那天大殿上,陈进为了讨好周卿苒,干脆就推荐了她来做这个掌门。
这个建议,让陆淑瑶也很吃惊,她虽在名义上是周卿苒的徒弟,但周卿苒早就离开了玄武宗,她与玄武宗可以说没有什么关系,陈进居然推荐她来当掌门,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当时大殿之中有那么多长老,竟然没有一人出口反对。
什么名门仙宗,原来都是一丘之貉,人哪,戳穿了都是一样。
陆淑瑶佯装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陈长老,这件事你怎么看?赵长老他又怎么看?”
陈进陪着笑道:“属下以为,若论才华,这叶初华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掌门若有心,用得着她,不妨施些恩惠,此人或能被掌门所用;若是掌门觉得此人桀骜不驯,难以驾驭,杀了此人也无不可,正好能震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