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殿中静悄悄的,只有“嗒嗒嗒”顾天来手指磕打椅子扶手的轻微声音在巨大的殿中回荡。
沉思了许久,顾天来道:“多谢韩掌门的提醒,我商盟会慎重商议此事。”
众人松了口气,顾天来总算是松了点口气。
顾天来又道:“各位若是闲暇,不妨在我天宁城休息几日。召集各个商家的总执事重新商议此事,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只要各位莫要触犯了我天宁城的禁制,这天宁城任由各位游览。”
众人心道:“你天宁城出了名的禁制多如牛毛,我哪知道哪里有禁制,哪里又没禁制?呆在这天宁城岂不如坐牢一般?”
但也无法,再逼顾天成当场放了长生,这也是不可能的事,真要与商盟闹翻了脸,众人也不愿看到这一情形。
来的众人,除了几位十万大山中的狐族,其他要么是玄武宗的弟子,要么是玄剑宗的弟子,各有要务在身,短时间离开也还罢了,若是在这里呆个几个月,恐怕是不行的,众人商量了一下,只在天宁城留下数人,反正威吓顾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在天宁城也没多大用处。
十万大山,留下的自然是明月师徒,玄武宗留下了幻芸大长老和两名分神境的弟子,玄剑宗留下了苏宛如,小猴儿,螭天霸,还有赵孟杰。
本来众人不准备让赵孟杰留下,不过,此人最大的优点是脸皮够厚,难得出山一趟,又没有人管着,哪有就此回去的道理?
留在天宁城的人员确定下来,众人告辞离去,顾天来破天荒同意众人使用天宁城的传送阵。天宁城的传送阵,本来只允许内部人使用,主要是押送一些货物,顾天来此举,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不过,也省去了众人不少的麻烦。
送走了众人,顾天来心事重重,忽然见一名执事跑了过来,道:“外面又有人求见盟主。”
顾天来皱眉道:“还有人?又是谁?来了多少人?”
“来人只有一人,便是那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散修李向明,他说,受人之托,有一封信要亲自交给盟主。”那执事答道。
“带他进来吧!还是在天宝殿见他。”顾天来心中一阵烦闷。
李向明交给顾天来的是昆仑宗掌门净尘的一封手书,信中含糊地提到,希望顾天来能够放长生一马,并且言明八大仙宗其他掌门也都是这个意思。
看完信,顾天来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抬头道:“烦劳李道友,带个口信给净尘掌门,八大仙宗的意思,我商盟会慎重考虑。”
李向明笑道:“这口信我一定带到,我与长生,交情匪浅,今日来到宝地,没有不与他叙旧的道理。顾掌门,可否能容我与长生见上一面。”
顾天来点点头,江湖中早就传开,李向明身藏昆仑宗的镇教至宝杏黄旗,昆仑宗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由此可见此子与昆仑宗渊源颇深。他的要求,顾天来根本无法拒绝,又安排一名执事带顾天来去见长生。
顾天来一个人在天宝殿中呆了约有一个时辰,心中百感交集,才放出要杀长生的消息没多久,便已经来了三拨人,正主却还没有出现。
正在发呆之时,忽然见一名执事跑了进来,正要说话,顾天来烦闷地一甩袖子,道:“都说过了,没有重要事情,今天不要再来烦我,自己掂量着办就是,实在不行,去找冯长老或是段总执事,又来找我做甚?”
那名执事低头道:“就是段总执事吩咐属下来禀盟主,魔教也来人了,只怕为的也是那个长生。”
“来的是谁?”顾天来没好气的问道。
那名执事连忙禀报道:“魔教左护法,西玄武宗大长老李问心,还有西玄武宗掌门许元宗,段总执事已经去迎接了,过会儿就会过来,段总执事让属下先禀知盟主。”
“知道了!”顾天来冷冰冰地道,又狠狠地揉了揉脸,“你去把冯大长老也请了过来。”
没过多久,李问心、许元宗便在段祺璋的带领下带着两人迈步走进了天宝殿,顾天来与冯大长老急忙起身迎接,众人客套了一番。
李问心懒得多说废话,道:“顾盟主,速放了长生吧!”
顾天来一楞,一时间脸色潮红,他怎么说也是商盟的盟主,李问心这般与他说话,简直是命令,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与李问心同来的是玄武宗的两名长老,一名是赵延庆,算是李问心的亲信,另一名便是在圣火殿露过面的陈进,与许元宗的关系比较密切。
许元宗笑而不语,陈进自然也就袖手旁观,只有赵延庆拱手解释道:“顾盟主莫要误会,盟主应该知道,这长生曾在坠星崖救过魔教呼延教主,在碧庭山也算是对呼延教主有救命之恩。
呼延教主不是知恩不报之辈,盟主上次不顾呼延教主的反对,关押了长生,已经让呼延教主十分不满,那倒也就罢了,如今却要斩杀长生,呼延教主听闻此事,颇为愤怒,出言要根除了商盟,还是李左护法好言相劝,才让呼延教主息了此心。
李长老也是为商盟着想,才劝说盟主放了长生。”
赵延庆此言中,其中多有不实之语,不过,顾天来要的只是个台阶,是不是那么回事,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商盟不敢得罪八大仙宗,同样,也不敢得罪魔教,李问心毫不客气,也叫顾天来心中颇有几分忌惮,若真如赵延庆所言,恼了呼延烁,对商盟来说,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而且,但凡修魔之人,都是以己为中心,嚣张跋扈惯了,论的是力,不是理,谁本事大,手段高,谁便是老大,其他人理所当然要服从,不服从,那便是大罪恶。
所以,虽然李问心这般说话,顾天来固然颇为不满,但也可以理解,这一位李大长老,当众为难许元宗,给许元宗难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江湖中人都把这当作一个笑话来说,不过,看别人的笑话开心,轮到自己,又是另外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