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帝国,帝国皇帝有两个双胞胎的儿子,这两皇子相貌也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格迥异,一个好静,一个好动,一个深沉稳重,一个轻浮急躁。
虽然两人性格截然不同,但这两人却十分要好,形影不离,二十多年来一直是如此。
有一天,帝国与其他的国家发生了战争,那个轻浮急躁的皇子战死了。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个深沉稳重的皇子悲痛欲绝,忧伤过度,也是奄奄一息。
帝国的皇帝十分着急,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这时,帝国的国师对那活着的皇子说,因为这两人是双胞胎,所以,两人的气息是相通的,彼此并不排斥,所以,可以祈求上天,将死去的皇子的灵魂注入到活着的皇子身体中来。
但是这么一来,任何一个皇子都不可能完全同时拥有这个身体,一人只能拥有半天的时间,白天是一个皇子的,夜晚则是另一个皇子的。”
“后来呢?”长生问道。
“后来?”石中轩笑道,“这只是一个传说,又有什么后来?如果你想,那两个皇子都会活过来,如那国师所说,活在一个身体里,各掌半日。如果你不想,结局随你去想了!”
长生沉默了稍许,道:“你是说洛神便是那皇子?”
石中轩道:“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一个人无论伪装得如何巧妙,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循,你是一个聪明人,她与你相处了一百多年,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应该最为了解,你作何判断?”
“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长生问道。
石中轩喝了一口酒,道:“因为我现在才相信,你不是我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
长生哈哈笑了起来,道:“你又如何知道呢?”
石中轩道:“你的师父的死,与你无关,至少并不是你杀的你师父!”
“什么?”长生如同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你怀疑我会杀我师父?”
“有何不可?洛神可以杀了流云,你难道就不能杀了你师父?”石中轩反问道,又道,“十年前,这番话,我也曾对酒狂说过,原本只是想让他多注意下你……可是他相信你,所以他去了昆仑山,所以他死了,你觉得你不可疑么?”
“你还真的是聪明人,什么疑点都不肯放过。”长生摇摇头,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凶手?难道在海上,你也有本事跟踪我们?”
石中轩摇头道:“当然不是,要想从螭天霸,赵孟杰他们身上套出话来,似乎并不是很难,对不对?”
“我不是凶手,也说明不了什么,难道不能有人要替我掩盖么?”长生淡淡地道。
“的确,”石中轩点头道,“可是有个老朋友对我说,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有时候,还是要靠感觉,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她感觉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也是如此感觉的,所以我来了!”
沉默了许久,长生道:“与你做朋友,很危险!”
石中轩点了点头,道:“也很安全,不是么?”
“现在不是敌人,未来未必不是敌人。”长生冷声道。
石中轩叹了口气,又灌了口酒,沉默了稍许,道:“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也许是敌人,也许不是,我也只能尽尽人事而已。”
长生站起身来,就要离去,石中轩道:“等等,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长生回过头来,缓缓地道:“在我没有确定你不是敌人之前,这个故事,先欠着吧!”
石中轩点点头,道:“有道理,这葫芦,你不要了么?”
长生转过身去,道:“你留着吧,记住,你也欠我师父半条命。”
……
长生没有回到了铁剑峰,只是托人带了句话给玄剑宗,他说:“我要去查谁才是杀我师父的凶手。”
昆仑山西部的群山峻岭之中,长生闪身进入一个山谷之中。
“就是这里了!”长生看了看,周围,谷中还残留一些打斗的痕迹,虽然早已经被青草枯藤所掩盖,那那碎开的巨大山石,还有那深达十多丈的沟壑,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师父为何要来这里?又到底查到了些什么?”长生一边查探这些沟壑,一边思量。忽然见天空中有剑光闪动,正朝这边飞来,长生心头一惊,藏到了山崖下的树丛中的一块大石头中,屏息凝神,收敛气息。
只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落道了山谷之中,脚步很轻,也似乎在周围探查什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人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咦!”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拨草丛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如同晴空霹雳,击打在长生的心坎上,长生顿时有些失神,朝一边挪了一步。
“是她!原来是她!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来探查我师父的死么?”长生心中“砰砰”直跳,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出去见她。
“谁?出来!”那蓝衣女子也查觉到树林中的动静,娇喝道,手中一探,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已经操在手中。
“是我!依依。”长生轻咳了一声,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尴尬。
那蓝衣女子身子一颤,眼神变得朦胧,似有泪水沁出,这蓝衣女子正是峨眉宗弟子袁依依。
两百七十年没见了,两人相顾,竟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你,你这些年,还好么?”还是长生先开了口。
袁依依摇了摇头,又慌忙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我很好!”目光下垂,不敢与长生对视。
“那就好!”长生很没滋味地道,沉默了稍许,长生又道:“我……”
“你……”正巧袁依依也开口要说话,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等着对方说话。
长生咬咬牙,道:“过去的事,你还怪我么?”
袁依依呆了呆,转过身子,头仰向天,咬着嘴唇,眼睛眨了眨,想要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怎奈泪水情不自禁地往外涌,袁依依颤声道:“我怪你做什么?”
“原来她心中还是怪我!”长生暗中思忖,叹了口气,上前几步,道:“对不起,依依,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正在这时,从袁依依身后的花布包裹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接着又伸出一只小爪子,揉揉惺忪的睡眼,突然不揉了,直勾勾地望着长生,叫道:“你,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我叫长生么?”
长生笑了笑,道:“叽叽喳喳,我的名字是叫长生,不是叫‘我叫长生’。”
“管你叫什么,哼,你不是好人!”叽叽喳喳跳上袁依依的肩头,生气侧过头去,道,“这些年你也不来看依依姐姐,还经常惹依依姐姐流泪,你是坏蛋,我以前看错你了,我不理你!”
长生有些尴尬,袁依依趁机抹了一把泪水,抱过叽叽喳喳,羞红了脸,道:“叽叽喳喳,不要瞎说,我几时流泪了?”
叽叽喳喳疑惑地在袁依依脸上摸了一把,道:“这不是么,难道我又弄错了?”
长生干笑了两声道:“依依,你来这里做什么!”
袁依依抬起了头,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道:“酒狂师叔在这里遇难,我刚出关,听说了此事,便过来看看。
这些年来,这昆仑山西部的妖族,还有西南的妖族,动作不断,我峨眉也多次与他们交手,至于昆仑,更是与妖族交手了无数场,规模较大的大战便有三场。我来看看,酒狂师叔的事,会不会与妖族有关。”
长生心中一股热流涌动,袁依依这话不尽属实,实际上妖族主要是针对昆仑宗,至于峨眉宗,与妖族的交手其实很少,若是想查探酒狂师叔的死因是否与妖族有关,理应是昆仑宗来,而不是袁依依来。
她单身一人来这危险重重的昆仑山中,必定没有得到峨眉宗的同意,一定是偷跑出来的,这其中的心意,长生又岂能不明白?
可是,长生能接受这份情吗?他心中还能容得下这份情吗?
长生不知道。
他本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对上袁依依这份感情,长生一直都在拖,不愿多想。
长生点点头,道:“我也是来查我师父的事,你查出什么了没有?”
袁依依摇摇头,道:“还没有,毕竟过了三年了,当年,玄剑宗和昆仑宗联手都没有查出什么,更何况是现在?只是看看有什么遗漏罢了!”
长生心中奇怪,袁依依刚才分明发现了什么,为何不肯告诉他。
“看这战斗的痕迹,战斗结束得很快!”长生没有追问,只是指着周围的沟壑和碎石,道,“如果我没猜错,凶手是使用一种刀状的法宝,一次砍出了十八刀,师父他……闪过了十五刀,格挡散了两刀,有一刀,没有闪过,就是这一刀,要了我师父的性命。
一招能发出十八刀的人,这世上有无数人,但一招便能杀了我师父的,此人必定是绝顶高手,非常非常厉害。”
袁依依点点头,道:“不错,这人修为实力都是深不可测。”
长生又指着身后塌掉的一大块山岩,道:“我师父也曾向她攻出了一招,这一招我认得,叫做‘神威如狱’,主要是囚禁对手的。显然,师父当时并不认为对手的实力会比他高,选择了这一招,师父应该在以为,凭这一招,便可以擒住对手。”
袁依依叹了口气,道:“看来,酒狂师叔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