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这么闹腾?”遗恨睁开惺忪的睡眼,偏着头问坐在窗边不知看什么书的赵云霁。
“你醒啦!”赵云霁连忙放下书,将遗恨扶起来“好像是当地的节日,记不清叫什么了,要起来吗?”
“是花神节吧。”遗恨借着他的力慢慢坐了起来,,低头轻抚了下肚子“我想出去走走。”
“好,先穿好衣服,我陪你去。”说着熟练地给遗恨穿起了衣服,系好带子,再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又拿来披风将她细细裹紧,而后才小心翼翼地半抱着她慢慢移动。
遗恨见他如此小心不由失笑道“我又不是那娇弱的花,你何须如此小心。”
“事关你我只恨不能再小心一点。”
遗恨笑得越发开心“你倒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声音轻快,还带有一种小女人的娇媚。
“你若是愿听,我便是日日说与你听又何妨。”
“我倒是有些怀念当初不过是亲了一下,整个人都快熟了的你了!”遗恨揶揄道
“现在不好吗?”赵云霁帮她理了理鬓发,温柔地问道。
“好啊,就是太好了,觉得不太真实。”赵云霁不懂她到底在惧怕些什么,明明连皇权都敢蔑视的人啊,难道是还未曾从那紧迫中走出来么?罢了,若是她想说总会说的,反正总是会陪在她身边的,什么事都能和她一起面对的。
街上很是热闹,随处可见或是簪着花,或是在身上别着朵花的人,各户门前也都摆放着几盆花,倒是应了这节。
“这位公子,给你家夫人买朵花吧!”一个小花童挎着个小篮子,手里还举着朵花,凑到遗恨面前,对着赵云霁说道。
赵云霁与她相视一笑,而后弯腰在花童的篮子里挑选了一朵半开的花朵,替遗恨簪在发间,虽然两人的相貌都掩去大半,但气质终究不凡,倒也不怕被花争去了颜色。
“公子,钱给多了。”
“多了的送你买块糖吃。”遗恨对那小孩笑道
“谢谢夫人,祝公子与夫人和和美美,一生平安。”说完一蹦一跳地跑了。
“怎么,很喜欢小孩子?”
“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从来都是我给别人买花的,第一次收到花呢。”
“你给谁买过?”赵云霁面色不善地盯着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然是买给那些被你赶走的姑娘们的啊。”遗恨调笑道。
“是你赶走的。”
“是,是我赶走的,我这不是怕打翻了醋坛子,导致后院失火嘛。”赵云霁在她腰上轻拍一下以示惩戒。
“那边人太多,就不要过去了,咱们回去吧,你现在身子不便,被碰着就不好了。”虽然不太情愿,但遗恨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只好不舍的慢慢往回挪,不时的回头瞅瞅,赵云霁有些无奈,只好哄到“你若喜欢,咱们以后每年都来好不好,今天先回去吧。”
遗恨点点头,正欲随他离开,忽然感觉被从后面大力推了一下,一时身体不稳向前倒去,赵云霁也被人推开,只能惊恐地看着她向前扑去。遗恨努力转换身姿,奈何内力提不起来,单靠身法却是阻止不了身体下坠,只能拼尽全力护住腹部。看到遗恨侧摔在地,赵云霁目眦欲裂,飞身抓住推开他的人,狠狠地往地上一掼,连忙跑过去轻轻地抱起遗恨,小心地查看伤势,见遗恨皱着眉,好似忍耐着剧痛似的,不由心下一凉,可偏偏还有不长眼的“哈哈,是谁抓住这小贼了,多谢了啊!”
赵云霁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来人,遗恨轻唤了他一声,他才醒悟连忙抱起遗恨离开这里,而他却没发现身后男子奇怪的表情。
“你在这儿发什么愣呢?”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青遥。
“嘿嘿,遥儿,你过来啦,抓到这小贼了。刚才我看到一女子声音还有气势和公子挺像,可公子好像没有姐妹吧?”
“她在哪,带我过去。”
“刚才那男子抱着她往那边去了。”说着揽着青遥的腰就追了过去。
赵云霁将遗恨轻轻地放在床上,双手颤抖着握住她的手“遗恨,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去给你找大夫,你等我。”说完急急慢慢往外跑,正巧与追来的青遥和竹隐撞见,正要发作,却听青遥问道“我家公子可在此?”
赵云霁当即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家公子是谁,我要为内子去请大夫,你快点让开。”
“奴家不才,懂些医术,不如让我为尊夫人看看如何?”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快让开!”
“最近的医馆还在城东离此也要一炷香的功夫,尊夫人等的起嘛?”
“好,你可以进去,他不行。若是你看不好,就拿命来抵吧!”
“自当如此。”竹隐欲说些什么,被青遥摆手拦下。
遗恨恍恍惚惚睁开眼,看到赵云霁好像带了个什么人进来,想睁开眼仔细看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试探地问道“夜儿?”
“青遥姐姐。”挣扎着想起来,青遥赶快走过去把她按住“躺好,别乱动。”
“我疼,好疼啊。”遗恨像个小孩似的,委屈地对着青遥哭道。
青遥细细地检查了遗恨的状况,她未有一次如此庆幸当初为了自保学了点医术。“她要早产了,快去少点热水,再找些干净的布来,要快,还有准备点人参,把门口那个叫进来帮忙。”
青遥快速的解开遗恨身上的外衣,轻轻拍打遗恨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一点“遗恨,醒醒,现在还不能睡,还有事情没做完呢,你忍心让大公子去做吗!”
“哥哥……”遗恨皱着眉头轻声呢喃“不能让哥哥再替我受累了……”遗恨强撑着睁开双眼,眼神渐渐会聚,只是脸色却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额头上已冒起虚汗,看起来整个人都苍白脆弱,青遥见此却松了口气。
“夜儿,忍住,千万不要睡着了。”
“束腰,针。”遗恨咬着牙吐出来几个字
“忍一忍,为了你的孩子,忍一忍。”青遥哭着喊道
“青遥姐姐,我疼……”
“夜儿乖,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