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皱着眉头,和李公逸商量说:“前方探子已经遇到三批杨庆的斥候,虽然我们还未被发现,但如果继续深入,只怕杨庆马上就会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李公逸点头说:“肯定有人猜到了我们的行动,否则杨庆不会无端扩大斥候的侦查范围。我们只能先在岵山扎寨,派你们的人出去,等大龙头大兵一到,我们就从后方突入。”
徐世勣说道:“大龙头他们主军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到,我不如趁这两天的机会去摸摸荥阳城内的驻军情况。”
李公逸说道:“荥阳到这来来回需要一天时间,能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了。徐公你速去速回。”徐世勣点头,乔装打扮一番,装作一个文人雅士,背上背一个藤箧,直奔荥阳城。
徐世勣一边行走,一边用笔在纸上绘画记录着沿途的地形,眼看到了荥阳城下,徐世勣绕着荥阳城走了一圈,见荥阳城门还未关闭,便迈步走向荥阳城门。
到了城门口,就见守城的士兵拦住去路,开口问徐世勣:“你是何人,从何处来,藤箧里装的是什么。”徐世勣拿出貌阅,递给守城士兵说道:“小民一介书生,原籍郑州,去往洛阳城。现在天色将晚,小民打算入城休息一晚,明早便离开。小民平日里喜欢做些书画,藤箧里装的均是沿途景色。”说完打开藤箧,守城士兵拿出其中一幅一看,果然是山水画。徐世勣掏出数枚铜钱,悄悄往守城士兵手上一递,说道:“这位兵爷,小民途径贵地,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落脚之处,兵爷可否给小人指点一个价格便宜的住所,小民感激不尽。”士兵偷偷收下铜钱,给徐世勣推荐了几个住所,徐世勣点头谢过,便进到荥阳城来。
“东城约七十人。”
“南城地势外低内高,约四十人。”
“西城约五十人人。”
“城北约一百人,地势外高内低。”
徐世勣等到三更锣响过后,从藤箧底下的隔层中取出夜行衣换上,便开始刺探起荥阳城夜间布防情况,一边刺探一边记录。
“从布防上看,东北方向布防密集,西南方向相对宽松,不过因为地势的关系,西南方向城墙高度比东北方向要高上许多,因为如此才会这样布防吧。”徐世勣一边心里想着,一边暗自盘算“大龙头从金堤关方向进军,主攻东北方向,而东北方向因为地势原因城墙较低,也适合大军攻城。那么我们这支奇兵想要发挥作用,就得从西南方进攻。西南方城墙太高,我们又没有配备登高的云梯,想要入城十分困难啊。”
徐世勣皱着眉头,回到住处,正要推门进屋,突然发现房门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心中一惊,掏出短剑,缓缓将房门推开一丝缝隙,侧目向屋内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人在屋内,徐世勣迅速推开房门,闪身进入屋内,就见床上藤箧还是放在原处,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徐世勣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就见床头放了一张被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徐世勣拿起来一看,就见纸条上写着“城内一聚”四个字,底下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徐世勣不由失笑,暗道:“既然撞破我的行踪,也不出来和我会个面,看来是打算好好和我比试一下了。”将纸条撕碎处理好之后,徐世勣换好衣服,躺回床上,等着第二天天亮出城。
“大龙头,单雄信回来了。”王当仁站在翟让身边,看着单雄信骑马从荥阳城下回来,说道:“三面黄旗,一面绿旗,城上三百弓箭手,一千步兵。”翟让点头,对王当仁说道:“单雄信这绕城一圈下来,荥阳城内无人敢出来拦截,也无人敢放箭阻拦,看来是打算死守荥阳不出了。杨庆这小子魄力不足,不敢放手一搏。我们主攻北面低矮城墙,把往西的道路让出来,不要把杨庆逼得太急了。万一杨庆放火烧粮我们这次攻城的意义就不大了。”
王当仁领命,指挥手下将领,不一会就听瓦岗阵中鼓声想起,百余人穿着轻装架着盾牌背着绳索巨木从队伍中出来,一名牙将带头冲锋,指挥着盾牌队冲向护城河,搭设用来方便队伍通过的浮桥。就听荥阳城城头一声梆子响,城楼上弓箭手同时开弓,顿时箭如雨下,盾牌手忙停下脚步,举起盾牌组成盾阵,缓步前行。
牙将一边举着盾牌,一边挥舞着手中短戟,格挡着射来的弓箭,同时嘴上也不歇着,指挥着盾牌队前行。“收阵快步前行!”“停,起阵!”“起阵,缓步前行!”牙将根据城楼上射下来的弓箭密集程度,不停更换着指令,盾牌队在牙将的指挥下逐渐靠近护城河边。
牙将继续发令道:“第一队,起第三阵型,二队三队跟上!”就见盾牌队最前面一排人同时起立,将盾牌上举同时分开双脚,盾牌队后面几人将几根处理过的巨木从前排人的双腿之间送出将其丢入护城河中。
牙将见巨木全部丢入河中,发令说道:“全军,起四阵型。”就见盾牌队靠近河边的士兵,抓住荥阳城弓箭手换队的空隙,把盾牌往地上一丢,跃入护城河中。后面的士兵跟着上前,等箭矢一停,也抛下盾牌跃入河中。河中的士兵接着巨木做掩护,在水中将巨木一根根聚拢过来,用绳索将巨木固定住。渐渐地,一条用巨木铺设的可供十人并排通行便桥在护城河上成型。
牙将正打算接着发令,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金锣声响,抬头望向荥阳城楼,脸色剧变,大声喊道:“速速远离便道!速速远离!”然而还没等水下士兵反应过来,就见荥阳城楼上数块巨石被守城士兵从城楼上投下,牙将就见巨石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再放大,之后数声巨响,巨石砸在便道之上,将便道砸成几段,水中的瓦岗寨士兵被巨石巨木和迸裂四射巨木碎片所伤,顿时护城河上一片通红,眼见是没几人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