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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孟孝生日

午夜十二点过后的鹏城依旧热闹喧嚣,除了天空的色调从白渐变为黑,其他都无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正开始。玛丽莲莲的酒吧一条街正是生意兴头的时候,十几家清吧酒吧都坐满了人。

下班之前,舒安接到苏良秋的电话,说孟孝生日,约老朋友去酒吧喝一杯,不醉不归。

站在“挪威的森林”门口,舒安有些摇摆不定。

酒吧里传出驻场歌手翻唱伍佰的歌曲——挪威的森林。缺乏伍佰那充满沧桑的嗓音,歌声透着无尽的悲伤,唱歌的人心情也不好吗。

今晚的生日会实则是老同学聚会,老同学聚会,少不了孟孝的铁哥们顾莱。

此时站在门口的舒安,有些后悔自己此次的决定。

那天没有接顾莱的电话,至今都没有联系他,假装自己很忙,逃避感情的伎俩太拙劣,今晚的相见不是意味着给顾莱机会吗?

真是烦恼。

舒安叹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来了的挡也挡不住,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靠现场反应能力了。

酒吧里鱼龙混杂,舒安环视了几圈才看见角落里那熟悉的背影。

苏良秋正跟孟孝划拳喝酒。

舒安走过去,坐到苏良秋旁边,故作轻松的问:“才刚开场就划拳,不像你们的风格啊。”

孟孝输了,端起酒杯喝尽,随意抹了嘴边的酒沫,“这女人说我太久没找她喝酒了,今晚要灌死我。”

苏良秋朝舒安使了个眼色,趴在她的耳边低语,“顾莱出去接电话了。”

舒安看了苏良秋一眼,皱皱眉头,小声说:“待会儿配合我。”

苏良秋点点头,继续划拳喝酒。

舒安握着酒杯,轻轻抿着,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瓢。

有种异样的感觉,让舒安感觉好累,总是像躲债主一样躲着顾莱,有时候连自己都会有些心疼他,摊上她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暗恋对象。可是谁又来心疼她呢,总是被他无形的纠缠着。

人的一生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感情,在众多感情中通用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在友情叛变之时,一句“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潇洒大气,不受拘束。

在亲情淡漠之际,一句“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自立自强,尊严尚存。

在爱情叛变之时,淡漠之际,一句“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也许不会落得悲凉痛苦的境地。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说来轻巧,可又有几个做得到。

有时候,舒安总是幻想着自己拒绝了顾萊,然后他坚韧的对她笑着,不服输的倔强样子,说一句“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不要一个拥抱,转身离开就好,不要给她反悔的机会,也别给他留存一丝还有机会的错觉。

然后两人各自安好,从此再无情感纠葛。

远远的就看见顾莱朝这边走来,舒安的视线没有放在他身上,余光却不曾移开。

感觉到身边坐下一个人,不用扭头便知是他,此时的舒安感觉自己瞬间回到五年级时,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瞬,当天他也是这样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微微笑着,自信满满。而她,紧张的一动不动,像雕塑般杵在原地。

成年之后的顾莱比以前高了很多,只是一如既往的消瘦,他身上没有多少肌肉,皮肤很白,颇有文弱书生的气质,只是他经商,跟孟孝几个开了一家公司,才将他身上的恬淡气质削减了不少。

这些年大家都成长了不少,顾莱没从前那般喜欢黏在舒安身边,舒安也没有从前那么依赖他,大家都长大了,改变了许许多多。不变的,可能是心底深处那根深蒂固的执念。

舒安撩了撩长发,专注的看着苏良秋笑得眉眼弯弯跟孟孝大声嚷嚷着什么,嚷嚷什么,她没有注意,因为她表面上虽是认真的看着那边,可心里却时刻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

“怎么那么晚才来。”顾莱淡淡的笑着,看着舒安的侧脸。

舒安没有扭头,僵着脖子回答他,“在赶一篇稿子,明天早间新闻要用。”

顾莱点点头,拿起杯酒抿了一口,“新工作还习惯吗?”

“也不算新工作,换了个部门而已。”舒安淡淡的回答。

“你今晚没化妆吗?”

顾莱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使舒安疑惑的看向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淡笑着,“要不然怎么不敢直视我。”

舒安有些赫然,抱歉的笑了笑,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靠在嘴边一点一点的抿着,含糊不清的回答,“没有呀。”

舒安觉得有点尴尬,咬着杯子的边缘,抿一小口酒,看着苏良秋逼孟孝干了一杯白的。

顾萊看着舒安的侧脸,眼里泛满笑意,宠溺的摸摸舒安的头,“尴尬啦?”

顾萊就是这么的了解舒安,连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猜出她的想法。

舒安打着哈哈,不在意的说:“没呢,尴尬什么啊。”

顾萊轻轻笑出声,“我还不了解你?”

你可了解我了,舒安心里默默嘀咕,就是因为太了解,我在你面前总是像个没穿衣服的孩子,毫不保留被你收入眼里。

顾萊轻轻往舒安身边挪了挪,更靠近了些。以前他们总是这样亲密的坐在一起,在舒安还没察觉顾莱是真正的喜欢她之前。

“下个月我要去CD出差,要不要一起去玩玩。”顾萊问。

舒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下个月不行,我请不了假。”

顾萊的眼睛里倒映着舒安的脸,他笑着,左边嘴角微微上扬,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舒安被看的心里毛毛的,有些心虚,但还是坚定地拒绝,“我真没时间,下个月有专访,要到乡下去。”

顾萊的笑容只增不减,眼神依旧柔和的看着舒安,他说:“专访完你有一个星期的假,上个月我约你去古镇玩的时候你告诉我的。”

他说:“你不是一直想去CD看熊猫吗?还有火锅和川剧。”

他说:“以前你就一直念叨着要溜遍全中国,现在我刚好有时间可以跟你搭个伴一起去,你妈也不会担心你安全。”

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情毫无掩饰。那双干净剔透的大眼睛里,总是浮现着舒安的脸庞。

那样的目光太过灼热,总是无形中攥住舒安的心,紧紧的,豪不松懈,有时候舒安会在他的眼神中迷失,反反复复的责问自己,怎么可以让这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充满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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