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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给我个机会

俱乐部的事情舒安告诉了程琛,还将昨晚偷拍下的视频给他看,俩人决定上报给领导,要曝光这件事,舒安想要一起参与,但是张深语说这种事对女同事来说不安全,便将事情安排给了资深老记者,散会之后,舒安气不过想找领导再谈谈却被程琛拦下来了。

茶水间里,程琛便冲咖啡便说,“你是不是傻,想抢功劳也不能这样啊,那种事情很危险的,到时候被报复了有你好受。”

舒安瞪了程琛一眼,闹别扭似的不说话。

程琛走到舒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觉得可惜,要尊重领导的选择,这件事你不用再操心了。”

事已至此,舒安也没办法。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舒安收到了一束花,三十六朵红玫瑰,卡片上只写了句节日快乐,并没有署名。

舒安看了看日期,今天是五月二十二号,并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她的生日,捧着花的舒安有些懵。

她再三的跟快递员确认是不是送错了,结果人家说没错。

捧着花回到办公室引来了同事羡慕的眼光,舒安害羞的笑了笑。躲在自己的隔间里,她开始翻手机记录看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节日,结果并没有。

等到下班时,舒安犹豫着是要将花带回家还是留在办公室,看了看狭小的办公桌,舒安决定还是带回家好了。

出了办公大楼,要朝公交车的方向走去时,迎面开过来一辆车,停在舒安面前。

车窗降下来,韩语清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上车。”

舒安没动,好奇的看着他,“花是你送的?”

韩语清点点头,替舒安开了副驾驶的门,“上来吧。”

舒安上了车,迫不及待的问,“送花干嘛?”

“纪念。”韩语清说道。

舒安问,“纪念什么?”

韩语清一本正经道,“纪念我们在一起第一天。”

舒安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在一起?”

韩语清笑着说,“今晚。”

舒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没告白我是不会考虑跟你在一起的。”

韩语清说,“我打算今晚告白。”

舒安对韩语清这种反应真的是哭笑不得,“你怎么能确定你告白了我就会答应你,没准我拒绝了你呢。”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你这花买早了吧,可别高兴的太早。”

韩语清说,“我喜欢你,你对我也有点意思,那么我们谈恋爱很正常。”他扭头看了舒安一眼,“我这人比较直接,喜欢就会说出来,不喜欢整那些虚的,我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你要是对我也有意思我们就处处看,互相了解,了解之后要是不满意咱们可以散了。”

舒安侧着脑袋看着韩语清,这个男子和顾莱完全不同。

韩语清说,“给我个机会。”

舒安期待过的告白并不是这样的,她幻想过的告白应该在少年时代,穿着校服羞涩的两只手想要碰又缩回来,想要牵手又不敢。

她期待的告白应该是男生略微紧张或者是笑着看着她,认真的说,“舒安,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她期待过的爱情是这样的。

她期待过的那个男孩,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底线。

舒安常常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顾莱就会来告白了。

再等等吧。

等啊等啊,等身边的所有人都说完了心里话,还是没有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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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没有顾莱偶尔来电,也没有韩语清忽然出现,舒安忘记了时间,每天到了办公室打卡之后就出去跑新闻了,苏良秋最近在忙着拍一个广告,总是日夜颠倒的写策划,跟摄像沟通,自然也没有时间跟舒安见面,倒是念稚,跟舒安吃过几次饭,幼儿园事情不多,下班后很轻松,苏良秋没时间的时候,舒安都会去找念稚。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早上开会时民生部部长将这次下乡采访的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明天。

现在才公布时间对于下乡的同事来说时间很仓促,但是民生部平日里很忙,这个时间也是领导商量过很久才确定的。

舒安低着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东西,事不关己的听着周围同事不满的议论声。

“好啦,安静。”部长面露不悦的敲敲桌面。她说,“今天没新闻的早点下班,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八点准时出发,别给我迟到了,迟到的自己想办法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大家虽没出声反驳,但心里还是会有不满。

“谁有意见?”部长环视一周,“没有吗?那明天就准时出发。”

“散会。”

部长走出去后,几个同事慢慢腾腾的在背后说话。

“太没人情了吧,明天要出差今天才说,那里来得及准备啊。”

“我明天休假,我都约好陪我老婆去产检了。”

“对啊,真是的,现在才来通知。”

大家不满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

舒安收起她的笔记本,跟在后面,听着他们说,自己不开口。这种牢骚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部长没有人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舒安来这个部门开始,就知道民生部的部长不得部下人的喜欢。她对部长没什么看法,因为她刚来,部长还没针对过她,所以此刻的她跟着众人身后就当听了个牢骚,并没有什么兴趣。

“听说她要被调走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要调到北京去。”

这句话吊起舒安的注意力,她随着众人停下脚步,一脸八卦的表情,兴致很高。

“舒安你表情真八卦。”站在舒安斜对面的程琛取笑她。

她讪笑,“八卦是记者的天性。”

众人笑了笑,继续话题。

“两个月前不是台庆吗,台长说北京有个电视台想来挖个编导走,台长推荐了张导,最后不知道部长怎么联系到北京那边去的,人家就找台长指名要她。”

“哇,大八卦啊!”

“嘘,我也是听娱乐部的人说的。别瞎传啊,还不知道真假呢。”

“肯定是真的啦,你没看最近张导表情很不对吗,平常都会跟我们开玩笑,最近严肃的要死,害我去办公室找他都怕会中枪。”

“干嘛呢!聚在一起不工作啦?”不知何时走出办公室的部长站在前面,怒瞪众人。

大家的谈话说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做鸟兽状散了,舒安埋头快速走回自己的桌位前,开始忙碌一天的工作。

今天社会上没发生什么大事,舒安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赶了一篇文稿,五点一到她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回到家时意外的发现母亲不在,自从店面关门之后妈妈就一直闲附在家,偶尔会去亲戚那里帮忙,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呆在家里。

母亲从前两年开始身体没什么好,总是出些小毛病,店里关了之后,舒安就不让母亲再去找工作了,她的工资每个月交上去一半,加上父亲的工资够一家人吃喝了。

舒妈妈是劳碌命,闲不住,总想出去找活干,后来拗不过舒安,便留在家中,当家庭主妇。

舒安给母亲打电话,没有人接,等到晚上八点时也不见母亲回来,舒安便下楼去买快餐。

舒安很少来这家店买东西,几乎可以说从来没有,上一次走进这家店还是在下班后看见韩语清在,所以才进来的。

店里的老板是个大胖子,面相凶神恶煞,嗓门也很大,很多个夜晚舒安总是被老板骂人的声音吵醒。

店里的几张桌面都满了,店外原是停车场,也被占了两个车位摆了几张桌子,楼里没几户人家了,车位也空下不少。这一片工地多,每天晚上总有工人在这里吃烧烤。好几次舒安十点过后经过这里,总是见到每张桌都是满满的工人,天气热,都光着膀子,喝酒吃烧烤,说话声很大。

有一次舒安经过,有一个醉酒的男子看见了她,说了一句“小女人真漂亮啊。”便被送菜上桌的老板给怼了一句“吃你吧,对着小姑娘说酒话。”

就是这样一句不经意的话,舒安对这个店有了好感。

她在外面找了一张小桌子,位置比较偏,刚好合舒安心意。偏一点不会被吵到,舒安喜静,不喜欢闹腾的场景,尤其是吃饭的地方,她喜欢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吃饭,没有人打扰。

舒安刚一坐下,大胖子老板便上前来,“妹子,吃什么?”

舒安接过菜单,翻看了几眼,不知道吃什么好,她很少吃烧烤。

顾莱说烧烤不卫生,给她讲了很多关于烧烤有多不卫生的例子,所以舒安很少吃。

老板许是知道舒安不常吃,于是开口道,“给你烤几个生蚝吧,今天刚到的,很新鲜。”

舒安微微笑道,“好。”

“再来几串火腿肠之类的吧,那些肉类小串就不给你烤了,不适合你吃。”

舒安有些惊讶大胖子的诚实,他居然暗暗的示意舒安那些小串不卫生,她有些呆愣的点点头。

“要青菜吗?”大胖子边记下菜单边问。

舒安说,“要,金针菇小白菜,花菜都要,要多些。”

“好咧。”大胖子记下舒安要的东西,转身走之前对她说:“饮料都在冰箱里,喝什么自己拿啊。”

舒安忙答,“好的。”

舒安是天秤座,有选择困难症,刚刚点菜时就是,现在也是。

她站在冰箱前,犹豫不决,喝可乐还是苹果醋。

舒安嘀咕着,“喝可乐吧,跟烧烤配。”同时伸手去拿可乐,就在舒安的手快要碰到可乐时,冷不丁的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拿走了那瓶她想要的可乐。

耳边随即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喝苹果醋吧,好消化。”

舒安不满的回头,脸撞到身后男子的胸膛上。

韩语清退后一步,淡笑着看着舒安。

舒安揉了揉脑门,抬眼见是他,眉头便不自然地皱起,“韩先生。”

韩语清道,“叫我名字就行。”

舒安眼神有点古怪的看着韩语清,心里嘀咕着“我们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喊你名字”,她转身拿起一瓶可乐回到她的桌位上。

眼角余光瞄到韩语清坐在前面中间那桌最大的桌前,舒安撇撇嘴,“张扬。”嘀咕道,同时心里有个小疑问,怎么刚刚进来时没注意到他也在呢。

喝了一口可乐,掏出手机玩着小游戏。

舒安的东西很快就上桌了,她放下手机开始大快朵颐。

边吃还边跟念稚聊微信。

“舒记者?”

舒安抬头,见是刘工。

“刘工。”她礼貌的喊了一句。

刘工憨厚的笑着,坐下来,手里的啤酒放在桌上,开口声音很大,浓浓的酒气冲进舒安鼻子里,她皱了皱眉,脸上还挂着礼貌的笑。

好久没喝酒了,舒安都快忘记酒的味道了,闻着刘工散发出来的浓烈的酒味竟然有些不适应。

刘工头说,“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了,怎么一个人吃烧烤,没有朋友陪着啊?”

舒安放下筷子,端正坐直,“我家在这儿附近,我就是过来随便吃点东西解解馋。”

“哦。”刘工呵呵笑着,举起啤酒瓶说,“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你那天的采访很好。”

舒安端起可乐,“哪里哪里,本份工作而已。我不喝酒,就以可乐代酒了。”

刘工人老实憨厚,“没事,喝啥都行。”

聊了两句之后刘工便被同桌的同伴叫走了。

舒安看着刘工走去的那一桌,刚好与韩语清四目对望,她眉眼弯弯笑笑了,便回过头来继续吃东西。

那天,韩语清对舒安说,“给我个机会。”

她犹豫了。

苏良秋曾问过舒安,“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舒安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摇摇头,“有什么类型?”

苏良秋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又问,“喜欢长什么样子的男生?高的矮的,皮肤黑的白的,眼睛啥样儿的。”

这个问题范围比较窄,舒安几乎想都没想,张口便说,“身高183,看起来很干净,笑起来很温暖,眼睛一定要充满爱意,学习好,可以给我辅导功课,最好不嫌弃我笨。”

苏良秋听完之后惊呼一声“那不就是顾莱?”

舒安有些愣住了,她在说那些条件时,脑海里根本就没有顾莱的影子。最后她不想让苏良秋觉得她说的是顾莱,便又加了一条“他必须很勇敢,喜欢会说喜欢,不要就是不要,不会让我误会,不会做一些让我琢磨不透的事情。”

舒安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苏良秋笑的从凳子上翻倒了,爬起来之后说了一句话,“这不是跟顾莱刚好完全相反吗?”

原来那个时候,她择偶的标准都离不开顾莱的影子。

舒安端起可乐猛喝了两口,忽然觉得今晚有些热,背后都是汗,脸颊上也是汗,她抽了张纸胡乱的擦脸,纸巾从脸上拿下来时,便看见韩语清坐在她面前。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局促的打招呼,“嗨。”

韩语清还是淡笑着,眉眼锋利却又透着淡淡的温柔。舒安发现他在嘉年大院这边时,时常穿着工作服,只是不再像那晚见到的那样污脏,干干净净的。

他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背心,适才没有注意看,此时他坐在对面,舒安才看清他的手臂上的纹身面积很大,这就是俗称的“花臂”吧。

舒安从前接触到身上有纹身的人一般都很凶悍,不好惹,手心沁出汗,黏乎乎的,舒安又抽了张纸捏在手里,抬头看着韩语清。

她不了解他。

她不认识他。

舒安心跳的有点快,低着头直往嘴里送吃的。

“舒安。”

“嗯?”舒安慌忙的抬头看着对面人。

韩语清说:“你有东西落在我办公室,找个时间去拿吧。”

舒安感到无比燥热,低声说“好。”猛喝了口可乐,余光瞥见韩语清正看着她。

她迷惑着看着他,“是什么东西?”

“笔记本或者日记本。”

“原来在你那里。”舒安惊呼,“找了半天,我还以为不见了。”

韩语清的眼睛很黑,和他对视会有种要被吸入进去的感觉,心忽然猛的跳了一下,一切来得太快,舒安感到危险。

短短的时间里,她为何与这个男子变成了情侣关系。

满脑子疑惑,狐疑的看着韩语清,希望他能心虚的躲开视线。

“怎么了。”

韩语清并不识相,他朝舒安的凑近,认真的看着她,“想要亲嘴?”

竟然调侃她。

舒安的脸咻的红了,真热,她伸手扇风,往后靠了靠,“你想多了。”

他笑了笑,招手让老板拿两瓶啤酒来。

“你每晚都来喝酒?”舒安问道,好像每次在楼下遇见他吃宵夜,都在喝酒。

韩语清从桌上的竹筒里挑了双筷子,接过老板拿来的啤酒,“天气热,忙完就来喝两杯。”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瓶子没方向,往舒安方向伸了伸,“来一杯?”

舒安摇摇头,“不想喝。”

她明天要出差,行李还没收拾妥当,晚上还得接着忙活。

韩语清喝了一口,半杯酒没了。

舒安吞了吞口水,低头夹花生吃。

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严肃的看着他,“你没偷看吧?”

韩语清摇头。

“我的笔记本,你没偷看吧?”舒安说道。

韩语清往前逼近些,直视着舒安,“没有。”

舒安呼得出了一口气,有些放松些。端起可乐喝了起来。

韩语清不着痕迹的也松懈了些。

其实那天回到办公室看见那本陌生的笔记本,他便翻开了。看过其中的内容之后,他才确定笔记本是舒安的。

笔记本的内容像草稿纸,什么内容都有。古诗,数学题演算,几句歌词,还有心里话。

那是女孩子的秘密,他若是说看过,舒安铁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舒安心里暗暗欣喜,那本笔记本记载了她许多秘密,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了得,幸好找到了。

烧烤太辣,舒安吃几口就得喝几口可乐,全身都是汗。

五月天与六月酷暑有的一拼,风扇在后面,马力不足,吹过来的风就像呵出一口热气一样,越吹越热。

因为一直猛喝可乐,欣喜之后的舒安开始难过了,她一直打嗝,喝了可乐之后打的嗝很难受,眼眶都红了,有些狼狈,她看着眼前吃的差不多了便唤老板结账,她怕自己在韩语清面前丢人。

大胖子过来对舒安说,“刘工头说你这一桌算到他那儿一起买单。”

舒安疑惑的看着对面的韩语清,“刘工这人好客。下次一起吃饭吧。”

既然人家约了下次一起吃饭便是给她请客的机会,她要是再执意要还钱就不太好了,于是舒安打着隔说,“那下次吃饭我请客,我先回去了。”

她一直打嗝,太没形象了,一心只想要快点回家。

舒安兀自朝门外走去,还没有发觉身后那人蹙眉不满的看着她。

“舒安。”

舒安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记住你说过的话。”他站在离她不足两米的距离,目光深沉,“我等你的回答。”

“好。”

000

给我个机会。

舒安,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坐在韩语清的车里,静静地听他说,“给我个机会。”

“舒安,我喜欢你。”

她犹豫了。

第一反应竟不是拒绝,反而放松了。

单身多年的原因,终于找到答案了。

舒安说,“等我弄清楚一件事后,再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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