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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聚散匆匆

这并不是多玄奥的东西。

其中也有些练气士的手段,但更多的是利用山上天然的地理环境,以及光线的迷惑作用。

通俗点说就是太阳光线会影响人的视线,尤其是在山上这种多树林的地方,看到眼前没有路了的时候,眼见为实这句话就不适用了,往往闯过去才是正确的路。

而且,时时刻刻太阳会移动,光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时候,兴许再顺着原来的路走就走不进去了。

除了一些大本事的人,能凭巧力走进去的,估计也只有楚潮生和他师父了。后来有人问楚潮生怎么走,楚潮生只是淡笑着说这是师门之密。

至于练气士的那些手段则是放在山上空,专门来防着行云这样的飞禽,这也是楚潮生不让行云从山顶飞下的原因。

有时候你以为你看到了那间小院落,冲过去却发现身处一片密林,一般这样闯入的多是些灵智未开的飞禽。

楚潮生将这些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轩辕清瞳,轩辕清瞳听罢只得咋舌,惊叹这世间的奇人异士之能。

就这样边走边讲,他们二人已是来到了院落里。

楚潮生大咧咧地拍了拍他那身蓝衣上的灰尘,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句话喊完后,轩辕清瞳觉得楚潮生真实了许多,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戏子唱完了一台戏,卸了妆,回归自我一样。

其实轩辕清瞳并没感觉错,只有在这个地方楚潮生才能卸下一身防备,毕竟他是孤儿,他很小就知道了要学会自立。

江湖险恶,除了师父,他谁也不能轻信。

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变得冷漠,他要做的仅仅是学会读懂人心,学会保护自己。师父不可能一直陪伴他。

楚潮生见屋里没回音,回头歉意地对轩辕清瞳一笑:“清瞳,稍等一下,我看看我师父是不是在睡觉。”

轩辕清瞳颔首示意无妨,然后看着楚潮生进屋。忽然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发现吧,楚潮生其实是一个很喜欢笑的人,可是他的笑貌似很温和,仔细感觉却能感觉到这笑容背后的清冷。

尤其是在轻安城时候,不需要刻意感觉就可以看出来。后来在大雕行云的背上,他们的称呼近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楚潮生认了她这个朋友,他笑容中的虚假淡去了很多,真诚了很多。

楚潮生需要比别人更懂事,更成熟,师父也不会照顾他一辈子,这样的心理和环境下,造就了一个早熟的楚潮生。

他学会了如何更江湖人打交道,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但是这样做的后果是,他没有一个朋友。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轩辕清瞳,他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他试着放下自己的伪装,尽量展现真诚,只是展现地有些僵硬。

也无怪轩辕清瞳会哑然失笑了,试想让一个长年喝惯冷水的人陡然尝一口热水是什么滋味,可不就是这样嘛。

良久未见动静,轩辕清瞳不免有些疑惑,她缓缓走进屋子里,却看到楚潮生手拿着一封拆开的信发呆。

她走近一看,原来是楚潮生师父留给他的信。

“潮生,你长大了。

当你能独自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师父就离开你了。

师父很庆幸,能有你这样一个徒弟。师父希望你能像平常人一样活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没有人比师父更了解你了。

因为你的身世,所以你从小就知道依靠自己。师父是很欣慰的。

可是,你的这种性格也让师父担忧啊。

师父看的出来,你一直不肯将你的内心表现出来,所以你一直没有真心的朋友。

你的父母的消息,师父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我知道你这回去救下轩辕家的小女娃,起先是为了那五百两银子,你还花了三十两买了一匹马驹,不想暴露你的行云是吧。

你想花钱去天机楼打听你父母的消息就别想了,师父这些年得出的唯一一条结论就是——你不是东陆的人。

那女娃是真性情,你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的。

不要疑惑师父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且记得师父给你留下的这些话。

师父现在要离开东陆,你以后也要离开这里的。

珍重,会相聚的。”

轩辕清瞳哪里还不明白为何楚潮生会出手救下她,她心里极为复杂。

不过一瞬间释然了,不论如何,现在他们是朋友了不是吗?

她看着楚潮生,楚潮生清秀的脸上满是落寞,她忽然有些心疼,其实从他师父留下的那封信里,她大概知道了楚潮生的身世。

“潮生,别太难过,师父不是说了以后会再相聚的吗?只是暂时离开你而已,想开点就好了。”

她出言想安慰楚潮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楚潮生的师父,索性直接以“师父”代之。

楚潮生听到她的话,回神应了她一句“嗯。”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叠好,重新装进信封里,把信封收好,有些东西,需要珍藏。

楚潮生微微呼了一口气,“我没事了,我去给你找点药,你自己上些。”

说完,他走到了一个木柜前,从木柜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扔给轩辕清瞳,“清瞳,将里面的药丸,一颗口服,另一颗碾碎敷在伤口上,你先上药,我出院子里。”

说完,径直走到屋外。

轩辕清瞳知道,他需要静一静。

楚潮生立在院子里,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当年师父将他带到这里,他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至今还记得。

人生就是一条路啊,在这条路上,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得到长久的陪伴,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踽踽独行。

每一次与人同行的经历都是弥足珍贵的,值得余生去细细品味。

不知道为什么,楚潮生心头涌上了这些感悟,他记得师父说过,武道九品之上有更高的境界。

要突破一品与这层境界的那道壁垒,首先要领取自己的意,楚潮生忽然觉得自己的瓶颈有些松动了。

这代表,他已经触到了剑意这一层次。

“东陆以外的世界吗?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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