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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剑湖试练

当夜吕正荣回到了安白乔在此的住所,也是他们三人曾经居住过一段时光的地方。屋舍仍在,人却离去;距离当日离去也不过半年之久,但此处却再没有当日的生机之气,他不由一阵唏嘘。

吕正荣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却也不由得就被勾起了心底的情绪。

那天他和夏瑾瑜降临到这方世界,昏迷不醒,在海边被阿牛所救;然后就在东海边的那个小渔村,他们熟悉着这不一样的世界。整整五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也认识了善良的阿牛一家人,更是有了自己的住所。也是那段时间他们是最放松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彻底洗去了吕正荣身上的暴戾之气,那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负面情绪。

后来阿牛出事了,几人遭遇了抓捕和逃亡,不敢想象若是当时没有遇到那个神奇的小岛,现在的四人会漂泊在何处?也正是那个小岛改变了几人的一生。在那岛上度过了半年,虽然也是安宁与平静,更无人打扰,但那时候四人的心中有如何能平静,因为心中有着回来的欲望和动力,几人几乎天天在修炼,在切磋;吕正荣和夏瑾瑜两人从一无所知到彼此印证修炼,是在那里双双到达先天的圆满。

再后来他们又加入了天一门,阿牛在离去前选择了留下,而三人来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天一门,也就是到此地的第一天他们结识了安白乔;之后吕正荣闯双塔,进筑基;学炼药,勤修炼,没有一天松懈,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向他打开了大门,一晃又是四个月。

又后来,半夏道场出世,他们随同众多弟子前往,及至安白乔在那建立了天一分门,一呆又是五个月。

吕正荣这一回想,不禁觉得修炼岁月如梭,二十个月好似弹指一挥间。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因为从未停下脚步,不知岁月匆匆;待到某一日忽然停下,不知又是否会为逝去的时光感叹,更不知会不会为自己的不努力而捶胸顿足。

吕正荣收拾起心情,进入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房间,取出戒指内的蒲团,盘膝坐下,整理今日在筑基塔的心得和收获。他现在二级灵液已经消耗殆尽,接下来唯有进入练剑湖一途,不然三人在向安白乔开口讨要资源之前和一般内门弟子几无差异。但是能开口吗?吕正荣自问自己是开不了这口。

天一峰夜是宁静的,没有地球上的车水马龙,半夜笙箫。

当然地球上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充满喧嚣的,就如此时的瑶池畔。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探索与研究,华夏的各行业专家,依旧对黑洞没有任何头绪。

当然此时的瑶池畔并不安静,到处是仪器设备运作的声音;此处初时被重兵团团包围,但是随着时间的持续,部队也随着抗震队伍渐渐在撤去。如今负责此地的只有距离此处最近的西北军区,只是距离瑶池最近的小队,却并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一群来自京都的女兵。

女兵们已经许久未见笑颜了,这一切都是她们队长消失后开始的,如今这些女兵依旧未曾放弃希望,她们盼望着有一天她们的队长能回来;但是她们都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因为连全华夏最顶尖的科学家会聚,历时两月却依旧不能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今晚与平日一样,安排了四个女兵负责此地的安全,偌大的瑶池,却只有四个女兵,说起来是远不够的,但是她们在这里除了照看自动运行的设备外,只是在等待奇迹。

当然奇迹没有发生,黑洞中是没有人回来。

但是此时瑶池外五十米处的黑暗中却躲着一个全身漆黑的男子,他的黑衣比这黑夜还要黑上几分。

他双眼紧盯着池边的四女兵,心中计算着她们之间的空档和自己距离瑶池的路程。

忽然,让他抓到了一个空档,像一匹猎豹冲向瑶池,狂奔冲向那个黝黑的黑洞。

女兵听到动静,立马转身,借着设备微弱的光亮,她们看到黑夜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奔跑。

距离最近的两女兵,想也不想就堵过去。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思考对方的意图了。

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黑衣人距离洞口仅剩下了十来米之距,而此时两个女兵也即将把他的前路封堵。

黑衣人却并未停下身形,而是咬牙保持之前狂奔的速度。

“砰!”不远处尚未赶到的另外两个女兵,清晰地听到沉闷的撞击声。

“啊!”随后她们就听到自己两个战友发出惊呼,而这惊呼还在远去,直到此地再次恢复之前的安静。

“秋婷!”“刘蕾!”

黑夜之中,这声音如同莺啼,却满含悲伤与焦急。

两女兵愣愣地站在池边,就是这黝黑的黑洞,又一次吞噬了她们的战友,她们的姐妹。远处有强光打了过来,可以听见有人在赶过来。再强的光亮也驱不散她们心中的伤痛。

天一峰,吕正荣行在前往剑湖的路上,这是他从史长志等人处询问得知。

剑湖地处天一峰半山腰,常年雾气笼罩,在外难见其内真容,更有一股力量护卫其内周全,除非入口处,其余各处均不能直接到达。通往剑湖的路上,异常空旷,门内几无弟子前来,一般来此地者多为长老级人物。

“是你?”吕正荣刚踏入剑湖地界,耳中就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他茫然四顾,却不见一个人影,想必这应该也是灵觉传音。

“他认识我?”吕正荣心中一问,但未出口,他虽然刚入门一年未到,但是估计知道他的人还是有的。

“弟子前来剑湖试练,这是我的令牌。”吕正荣说着从戒指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正是当初吴长老给予他暂时作为凭证所用,只是后来被安白乔用丹药给换来了。

然而,之前的那道声音却再未传来,吕正荣久等未见回音,却又不能继续前行,正焦急等待时,那声音又在耳边想起。

“你可知晓你现在的修为进去后根本得不到什么锻炼,不如回去,以后再来。”那声音说到。

吕正荣自是知道对方的意思:“我意已决,请前辈成全。”他恭敬地道。

又是良久。

“罢了,你进去吧,我也不拿走你的令牌,下次你还能进来,但是下次记得要修为高一些,等你有把握了再来。”苍老的声音再次想起。

“多谢前辈。”吕正荣喜不自胜。

“嗯,去吧。”那声音又传到。

吕正荣平抑下激动的心情,继续往剑湖行去。剑湖令牌换取需要的贡献庞大,能够免费体验一下剑湖自是巨大的馈赠,吕正荣也不知那老者为何要帮自己,但也是心里感激。

他越往前走就觉得空气中的灵气越浓郁,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带着大量的灵气,吕正荣不由心动,在此处修炼,哪怕没有二级灵液,估计修炼速度也不会慢。

终于看到了一片湖面,他又加快了几分向前行去。

灵气越加浓郁了,仿佛湖面上的雾气都是灵气所化。待临近,只见湖面上雾气氤氲,视线所及也不过短短数米,根本看不见何处是头。

而他所站之处,正有一条蜿蜒的回廊通向不知何处,此处当是剑湖试练的起点;回廊宽阔并行数人亦有余,在入口旁立有一座石碑,上书“试剑湖”三字,其实吕正荣并不识得此三字,而冥冥中却似又知晓一般,可见其字在意而不在形,与其想比,令牌上的“剑”字一看就是临摹的;此碑体一看就是有些岁月了,散发着古朴而沧桑的气息。

在此碑旁,又立一小碑,乃是后人所立;上书一些注意事项,盖因此处虽看似无害,却也暗藏凶险。吕正荣如今勉强能看懂一点这个世界的文字,碑上所述大致意思倒也能够领会,大意为:沿回廊往前进,能感受到大势压迫,唯有用自身灵觉才能相抗;湖面有凶险,入者皆丧命;另外还有一些对此地的介绍等等。

吕正荣站立此处观察良久,他第一次过来,对此地自然不熟悉,虽说他这次的试练并不需要令牌,却也同样珍贵。

待全部了解清楚后,吕正荣缓缓地向前迈开脚步。

就第一步,他就感到自己似乎是在与天地抗争,巨大的压迫,让他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经历了初时的窘迫后,赶紧释放出自己的灵觉来对抗这股压迫。压力立时顿减,渐渐倒也稳定了下来,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吕正荣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觉好似在被锻炼,外放出去的灵觉不断地被锻进来,又不断地往外扩展,如此反复。

吕正荣干脆就盘膝坐下开始修炼,在天气灵气如此浓郁的地方,不赶紧修炼简直就是白瞎了。一边神识外放与大势压迫做着抵抗,一边运功修炼恢复着灵觉。灵觉在受到了大势的压迫之后,更显精纯了,毕竟在此对抗消耗和炼药的消耗不同,一个是锤炼锻炼,而一个纯粹就是消耗,这也是炼药师虽然灵觉强大,但炼药本身却不能提高灵觉,只是炼药师大多在灵觉上天赋超人,再加上常年累月炼药使用灵觉,更是在使用上得心应手,熟能生巧。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吕正荣觉得自己的灵觉在此处已能稳定在九尺之外时,他知道该继续往里进了,按照石碑上所述,越往前走压力越大。

他站起往前行了一步,这次有了之前那一步的经历了,他一直将自己的灵觉最大程度地释放出去,这第二步给他的冲击却已不如第一步时那般了,只是他外方的灵觉被压缩进来了三尺,只余下六尺。

吕正荣渴望得到更大的锻炼,如今他已有第一步的经验,故并未在此停步,依旧前行。第三步落下,大势的压迫越发强烈了,灵觉堪堪只能离体三尺,便再无法往外拓展。虽然此时,灵觉的边缘已被大势汹涌的锤炼,但他还是迈下了第四步,仅余一尺;继续前行。

“轰!”这是他进来的第七步了,吕正荣感觉到脑海中一声轰鸣,随后就像针扎一般生疼,让他差一点忍不住向后退去。

此时他的灵觉被彻底压迫在了体内,不能离开肌肤半寸,但是他没得选择,要么咬牙坚持下去,要么就是这次试练结束。忍受着脑中的疼痛,更得忍受身体受到的巨大压迫,吕正荣咬紧牙关盘膝坐下,然而刚坐下,一口鲜血就忍不住喷出,刚刚身体的移动,被大势的压迫入体。

待运转起功法,他的情况才稍稍有点好转,随着丹田内真气在全身游走,他自身的灵觉这才感受到主场的优势,灵觉扫荡着体内的天地压迫,将其全部挤出了体内,但同时灵觉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吕正荣这才知道刚刚的自己是多么冒失,差点因为急功近利而提前结束这次的试练,那真是亏大了。

而今当务之急,却是得回复些灵觉,不然等到灵觉消耗光,那试练自然更是结束了。然而此处有更强烈的压迫,要想恢复些灵觉,何其艰难。

幸运的是,灵觉依旧在不断被锤炼,在吕正荣都以为快要无望时,却感受到灵觉恢复和消耗达到了平衡,不由长出一口气,同时也感到庆幸与喜悦,一方面是可以继续在此地修炼锻炼,另一方面则是此时灵觉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了,不然是不能够从供不应求到达供求平衡的。

他依旧在此地练功修炼,达到供求平衡后,自然又要努力供大于需,如此才能恢复之前耗费的灵觉。

这一过就是一天半,此时的吕正荣已行至十八步,他的灵觉在增长的同时,他的修为也不断在提高,此地灵气浓郁,修炼之后效果,比之二级药液效果更甚。吕正荣想着若是再能在此地呆上一天,他就可以试着冲击筑基四层的境界,那就也能在此地再往前行。碑上有言明,每跨出一步距离,便能在此处多停留两个时辰,这也是他之前贪功冒进的因由,只有更快速的前进,才能使这一趟的收获最大。

如此又过了大半天,吕正荣彻底到达了极限,他的灵觉已经接近干涸的边缘,被生生地压迫在体内不能动弹,此时他却已经迈出去了二十三步了。

“难道就差那一点点?”吕正荣实在不甘心,此时他距离筑基四层也就半步之遥,若是不能在此处冲击进入,出去后无药液修炼,天知道要等待多久;更何况夏瑾瑜还需要他的二级灵液才能快速修炼。

他不能放弃。虽然灵觉在锤炼了很多,也增强了很多,但是他却不能肯定是否可以炼制二级灵液。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在痛苦中越发能感受到时间的缓慢。吕正荣灵觉已快完全干涸,甚至他本人的意识都出现了模糊,只剩下身体本能似的在运转心法恢复灵觉,同时也在冲击筑基四层。

不能放弃,咬牙坚持,努力地让自己最后一分意识清醒着,此时但凡有一点放松,等待他的肯定是昏迷和被传送出去的结局,这不是他想要的。

脸色在变白,甚至坚毅地脸庞都有些扭曲了,额头青筋暴突,脑海中好似要炸了一般。

命运有时也会眷顾锲而不舍的人。

在吕正荣即将油枯灯灭的时候,身体的虚脱好似连同四层的隔阂也被减弱了不少。

体内的灵气再最后一丝灵觉的带领下,最后一次冲击在屏障上。然而此次并不像之前那般被反弹回来,而是一冲而过,过去后前面就是一马平川。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吕正荣此刻就像是在荒漠中饥渴了不知多久的旅人,忽然见到了一片绿洲。周身的灵气狂暴了,疯狂冲进了他的躯体,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充盈了他的根基,而且灵气还在不断地涌入,提升着他的修为。而随着修为的晋级,灵觉好似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和蜕变,干涸的灵觉有一次恢复了生机。

筑基四层,筑基的中期,吕正荣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大,渐渐此处的灵气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虽然没有了之前鲸吞般的畅快感觉,但至少他在此处稳住了,他的灵觉又一次战胜了压迫。

依旧是前行,依旧是压迫,依旧是锻炼。

只是最终吕正荣行到了二十九步时止步与此,此处的灵气已欲成滴,却已与他无缘,最后他能承受住压迫,却熬不过规则定下的时间。

他被传送到了入口处。

“可惜了这一次机会。”吕正荣暗自低语,他此次在里面行了二十九步,共修炼五十八个时辰,照这世界二十四个时辰为一天,此时连两天半都未到。难怪此处需要贡献极大,那是因为这收获也是极大啊。

“你个小娃不错,竟然能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吕正荣兀自叹息时,那道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耳畔。

“多谢前辈。”吕正荣抱拳道谢,若之前对剑湖令牌的珍贵多是听人言的话,到此时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我本预计你能在里面待上一天已是不错。没成想你能走这么远,更是在里面突破了,不错!不错!”老人连道两声,语气中颇有赞许之意。

吕正荣却不好答话,只是沉默着聆听。

“你且离去吧,下次过来要记牢,等你修为高一些,等有把握了再来。”老者又传音道,之后就再未说话。

吕正荣再次听到这句话,心中记下,但他也同时有疑惑,修为高一些他知道修为高了自然就能走的更远,如此一来在里面的时间自然能够更长,收获也就更大。但是后面一句“有把握了再来”又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此回廊有几步,而又通向何处,这个门内估计也没几人能回答地出来。那既然如此,又要何把握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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