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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话 外出

照顾完了受伤的病号,收拾完了乱七八糟的家里,已是接近深夜,老两口赶忙拿来小篓,打开盖子,准备填饱几只的肚子。

大花一看小篓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兴奋的冲上前,却被眼疾手快的谢爷爷一把拦住,大花急的转圈,连连吼叫让两只少吃些给它留着。

两兄弟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偏偏一直忍着没敢说话,现在看道爷爷招手,还不撒丫子跑上前来,可是脑袋刚往里一探,就一声尖叫,“嗖”的收了回来。

两只使劲摇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老两口,那里面各类的草籽草药交杂,各色的虫子来回蠕动,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老两口一看这反应心中一沉,果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它们根本不吃这个。

相反的,大花乐的咧开了嘴,这是不是表示这两个讨厌鬼不会和它抢了,它看看爷爷奶奶,偷偷的往前走了两步,见没有被阻止,猛地扑上去,把小篓一拱,看着满地的虫子兴奋的直叫,小爪子按着想要逃跑的虫子,一口一个,吃的满口虫香。

嘶,老两口连同两兄弟都赶忙别开了眼,眼前的场景不要太好看。

谢奶奶又从厨房端来了黍米、野菜、蘑菇等等,这些山中种植或者摘取的食材可有两兄弟喜欢的?

小鼻子凑上前闻了闻,连连摇头,怎么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也不吃?”谢奶奶有些急了,不是因为家里没有备着其它的食物,而是因为附近的山里就没有其他的食物。

距离天暖还有些时候,山里根本没有其他食物存在的可能啊,谢奶奶有些慌乱,“你们能不能说或者指或者比划给奶奶看,你们到底吃什么?”

两只听明白了奶奶的话,歪着头想了想,嘤嘤道“叶子”

“什么”,谢奶奶又急又郁闷的掐了掐谢爷爷胳膊,“我听不懂”

谢爷爷哎呦哎呦叫疼,每次老太婆因为无法与山中动物交流的时候都掐他,他的胳膊都不知青肿了多少。

两只不甚明白这不过是两人的打情骂俏,只知道因为自己,让爷爷奶奶不开心了,有些惶恐,轻轻扑腾到爷爷奶奶胳膊上,脑袋轻轻蹭了蹭安慰他们,“不要打架”。

呀,这一无意的动作让爷爷奶奶惊喜非常,摸摸它们的小身子,真是好聪明,好贴心。

谢奶奶来了劲,又到厨房搜刮了一遍,把她原本认为两只不会吃的小点心,例如梅花糕、香草饼等等通通拿了出来。

“我还想拿你酿的酒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面对谢爷爷的嘀笑皆非,谢奶奶无辜的眨眨眼,谢爷爷苦笑,幸亏你没拿,你就是拿了,他也不敢让它们喝呀。

谢爷爷摇摇头,指着面前的小点心皱眉,“老婆子,它们怎么可能吃这些”,谁知他话音还未落,小脑袋就蹦跶到小点心面前,使劲闻了闻,“嘤”啄了一口,可是不等老两口惊讶,就在嘴里咕噜了两下,呸呸吐了出来。

果然,老两口长叹,两只要真的吃了他们才觉得奇怪呢,可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两只这么一直饿着吧。

就在众人发愁的时候,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轻轻把房门推了开来,带进一股雨后梅花的香气,甜而不腻的芬芳伴夹杂着泥土嫩草的味道,让早就饿了不得了的小鼻子大叫一声,跳下炕,直奔梅花林中。

跟着嗅觉,小鼻子来到一株梅花树下,这棵梅花树较其它略粗些,树干颜色也更为深沉,枝上片片梅花晶莹如玉,未掉落的雨露坠在花瓣上娇俏可爱,树下置一桌一椅均为石砌,一架古琴摆放其上,因为花瓣的掉落琴弦略有颤抖。

小鼻子抬眼望去,口水肆流,冲着哥哥直叫“好吃的,好吃的”

抱着小脑袋跟着出门的老两口,伸手采下一片梅花,尝试的放到小鼻子眼前,“你要吃这个?”

小鼻子看看二老,也不拒绝,张口就吃了下去,美美的原地转圈,欢快的嘤嘤直叫,把谢奶奶看着心痒痒的,抱起它,啪叽亲了一口,揉到怀里不撒手。

小鼻子一愣,怎么又亲上了,它害羞地捂住脸,把头埋到肚子里,缩成一个团,可爱的小动作逗乐了老两口,也看的小脑袋笑弯了腰。

大花含着半只虫子,嫉妒的直挠地,哼哼唧唧吐出一句“奶奶是我的”。

可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家根本没有理会,它恨恨的啄了一片花瓣,又呸呸吐了出来,鄙视的看着两兄弟,放着美味的虫子不吃,竟然喜欢吃没有味道的花瓣,真是没有品位。

找到两只喜欢吃的东西,老两口放下了心头大石,暂且不管梅花的花期还有多久,最起码短时间内是不必为了它们的肚子发愁了。

到了第二日,大花回到了山林中逍遥自在,只留两兄弟过着饭来张口的小日子,因为小脑袋的一只翅膀不能动,两只乖乖的待在家里,陪着爷爷砍砍柴,陪着奶奶聊聊天,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

可一日又一日,初时不觉得,等时间一长,两只开始想家了。

这日一大早,谢奶奶抱着似醒非醒的两只暖暖的晒太阳,就见谢爷爷拿了铲子小篓,看样子是要上山。

两只一下子清醒了,兴奋地扑腾着翅膀围着谢爷爷打转,叫嚷着“我们也要去”

谢爷爷看着喜欢,把两只放到肩头,捅捅它们的小脑袋,“小家伙们是要跟爷爷出去?”

“嗯嗯”两只连连点头,它们可想大湖、大柳树还有大石头呢。

“好,好”谢爷爷心里美滋滋的,得意的瞅一眼谢奶奶,看吧,男孩子就是喜欢和爷爷玩,在奶奶好笑的眼神中,抱着两只哼着歌出了门。

看,这是河,谢爷爷一点点指给两只看,它从咱们门前流过,你们要是贪玩找不到家了,就顺着河水走就回来了,河里有许多的小鱼小虾,等天暖和些就可以和它们玩了。

河对岸就是我和你们奶奶开垦的田地,看到了吗?一排排的特别整齐,过几天你们翅膀好了,爷爷就带你们播种去。当然,要是你们在山上遇到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可以告诉爷爷,爷爷把它挖回来种在这里,那就不用每次吃都往山上跑了。

两只懵懵懂懂的坐在爷爷肩上,配合的点着头,可它们东张西望,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初时,两只还以为谢爷爷是要到大柳树那里去,可先是河,后是田,转过山脚,翻过小坡,面前只有群山峻岭,两只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越发茫然起来。

“哥哥,怎么看不到大柳树?”

小脑袋摇摇头,轻轻碰了下谢爷爷的耳朵,“爷爷,大柳树还有大湖、大石头呢?”

谢爷爷把两只接过捧在掌心,“怎么了?累了?前面就到了“谢爷爷顺手把两只捧在手心里,“前面不远有道清泉,可甜了,不过你们不能靠太近去喝去玩,尤其是你”谢爷爷摸摸小脑袋受伤的翅膀,“要是掉下去,你们可就成落汤鸡了知道吗?哈哈”

谢爷爷爽朗的笑声并未扫走两兄弟的心中的阴霾,它们反而更迷糊了。

原来爷爷不是去大柳树还有大湖、大石头那里,而且它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大湖的影子,难道,它们距离大湖那里很远么?那爷爷奶奶又是怎么捡到它们的呢?

带着满腹的疑惑,两只乖乖地跟着爷爷前行,等小河慢慢变成了小潭,它们的目的地就到了。

面前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山地,不大却幽深的忘忧潭位于道路一侧,一汪清泉从高处落下汇聚于此,清脆的拍打声十分悦耳。四周丛林茂密,此处百草百花生长,不过因为天寒,花朵凋落,只有一个小花苞顽强的立在路边。

谢爷爷把两只放到地上,指着小潭的后方交代:“过了这道清泉再往山上走,就有许多的猛兽汇聚,所以千万不要过去”

猛兽?两只看向丛林深处,幽深的林中十分静谧,偶尔有树枝摆动的声音,看上去的确很吓人。

两兄弟点点头,既然爷爷说不要过去,那是不是就说明爷爷没有过去过,那也就说明那里应该不是它们的家。两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蹦跶着跟着爷爷采草药,摘野菜,取泉水。

觉察到两只有些沉闷,谢爷爷有些慌张,怎么两孩子被自己一带,变得不高兴了。

他亲昵的低下头,“怎么不开心了?说说看,虽然爷爷听不懂,可这里的花花草草都能听明白的”

“花花草草?”两只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草色青黑,花朵凋落,只有一株嫩红色的小野花孤零零被遗忘在路旁。

顺着两兄弟的目光看去,谢爷爷信手拉过小野花,指着它说“这枝也可以,不信你们问问看,它一定能听懂“。

两兄弟看了看野花,又看了看谢爷爷,鼓起勇气小声说道,“你好”

等了半天,小野花根本没有回应,两只鼓起腮帮子看向谢爷爷,却见他正捂着嘴偷笑,见两只发现,乐的笑倒在地上,表情不知多得意。

“爷爷“,两只恼羞成怒,在谢爷爷身边不停地转圈,“爷爷是大骗子”

谢爷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你们真信了,太逗了,哈哈”

“爷爷!“

一人两只笑闹在一起,气氛逐渐欢快起来,就在这时,“疯老头”

“耶?“笑闹的一人两只愣了,顺着声音看向那只孤零零的小野花,只见它轻轻摇动,又哼出几个字,“还有两个小疯鸟”

“是你在说话?”两只惊讶的看着小野花。

谢爷爷也傻了眼,他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小野花的小花苞慢慢抬起,仔细打量了两只一番,一张一合,发出如风的轻响,“愚蠢的小疯鸟”

“你,你,爷爷,它”小鼻子眼睛瞪得滚圆,怎么说了三句话,三句全是不好的话,小鼻子气鼓鼓的看着小野花。

一旁的谢爷爷见它们真对上了话傻了眼,铲子一脱手,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相比弟弟的气恼,小脑袋更多的是激动,它呆呆的上前,礼貌的问好,问道,“小野花,你知道哪里有个很大的湖,很高的柳树,还有白胖白胖的大石头,你知道哪里有吗?”说着小脑袋的眼睛有些酸涩,它好想家。

谁知它还没哭出来,“滚——“小野花一声尖叫之后大哭起来,“你们欺负人,我从出生就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过,你们还问我什么大湖、大柳树,哇哇,你们欺负人”,小野花越哭越伤心,叶子乱舞,好像在打滚一样。

“爷爷,爷爷”两兄弟躲到爷爷身后,不知为何,它们觉得好恐怖的样子。

心有余悸的小脑袋还不忘趁机教育弟弟,“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每次闹腾时候,哥哥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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