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西南,汉军大营。“项羽杀回来了?怎么可能!吕泽的部队为什么没来?传令曹参,帅本部人马出战!在灵璧列阵迎敌,韩魏军两翼策应,我帅后营护军随后就到!快快快!”冷汗顷刻间从刘邦后背渗出,项羽军居然这么快就冲破了樊哙防线,现在手边来得及调动的只有曹参部一万八千老兵,还有其余各诸侯联军三万。“斥候兵!知会辎重营先撤!烧掉彭城!幕府书籍图文立刻转移!不得有误!”
灵璧,曹参军不愧是刘邦嫡系精锐,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列阵。前排剑盾,后排长戟,长铍方阵,两翼弓弩手就位,大型连弩在后方进行最后的校准。曹参端坐在大军阵列后方,司令云车之上,敌情司马观察着项羽楚军阵营。综合幕府给出的信息,项羽楚军共三万余人,现在汉军正前方一万一千人以长矛列阵作战,皆身披重甲,阵前三千弩手,两翼各两千弓箭手,没有配备大型连弩,也没有壕桥和武钢车。这样一支混成军团具有极强的野战能力,但是相应的壁垒攻坚能力非常差劲。
但是据从萧县撤回的樊哙说:“西楚军有一支人数不明的骑兵,作战凶悍,勇于肉搏,进退有法,能密集冲锋,其骑战之法前所未闻。是以我部败得如此迅速。”想到这里,曹参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樊哙你这个屠狗户,今天老哥要给你报仇了!”按下心中思绪,曹参对着身边军令司马发令道:“前军不动,连弩营射击!”
军令司马行礼道:“诺!”随即,跑步至大纛旗下发令:“前方西楚步军,连弩营攻击!”军旗飘摇,连弩士立刻跑动起来,测量距离,准备打击前方西楚军阵营。
对面楚军阵列以慢步在巨盾掩护下迫近。弓弩营中绿色信号旗飘舞,这表明弓弩营已经准备完毕了!是时候了,射击!令旗劈下,汉军连弩射出丈长的大箭。长矛般的重箭如流星般落在西楚军阵前。很快,幕府回报:“距离太远,连弩射击无效!”望着足足十里长的西楚军步兵方阵,曹参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项羽在哪里?
此时,汉军左翼缓坡树林中,项羽冷笑着观察汉军阵营,“刘邦老匹夫把他的蠢货们练得不错啊,进退有法,步兵极精,其军皆执长兵,弓弩手皆被重甲,可惜韩魏军是他的死穴!”
楚军中军,钟离昧骑在战马上下令:全军前进!保持阵型!后退者杀无赦!凸前者杀无赦!擅离职守者杀无赦!伍长什长不从,军法官可斩立决!悍勇的楚军士兵在四千江东子弟带领下向前方发起了冲锋。
曹参望着楚军以纵队突击,很是不解:“纵队接敌?莫非想要凿穿我军?”曹参起身下令:“韩军,魏军听令,向楚军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发挥我军横队优势!”
望着汉军阵型变换,项羽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浓了:“想的不错啊?但是…..你真的以为我会给你们机会吗?”他飞身跨上了乌骓,右手干将雄戟高举:众将士听令!跟着我,保持你们的队形!冲回彭城,活捉刘邦老儿!生得刘邦者封上卿!
五千江东骑士立刻上马列队。他们从埋伏的缓坡向下发起了千人队级别的波次冲锋!与此同时,汉军右翼又杀出一支楚军轻骑兵,指挥官丁义带着三千楼烦胡骑,快速划过韩军后方,楼烦人一轮重箭射完直接拔出马刀发起了冲锋,从正在向钟离昧两翼机动的韩军身后冲过,将他们和汉军本部分割开来。韩军士兵直接作鸟兽散,汉军右翼被切断!项羽本部骑兵的第一波冲锋直接打散了汉军左翼魏军。剩下的三波冲锋,分别攻击曹参本部中央和两翼。
与此同时,季布带领的六千轻装长矛手从灵璧战场左侧切入,直突汉军前锋营与本部结合部。
曹参本部前军,各个百夫长高喊着:“列队!不得散开!剑盾不许后退!”凶悍的楚军重骑直突汉军前排,汉军剑盾手们连人带着盾牌被战马撞得倒飞出去,少数不幸者的尸体就挂在后排长戟的戟刃上。好在中央长铍手们的突刺将楚军骑士们打下马来,饶是如此,汉军中央也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其余两波楚军重骑分袭曹参本部左右,汉军中央幕府迅速传令,“两翼收缩!”汉军飞行纵队立刻向中军方向退后,旋转。两支楚军重骑撞在汉军剑盾的铁壁上,遭遇了和正面楚军同样的命运。
但是,项羽亲自带领的这一支重骑兵迟迟没有出手,他像狼一样在等待着,等着敌人犯错。转机出现了,汉军侧后有漏洞!那支汉军步兵来不及就位!跟着我,用最快的速度绕过曹参军防线,从右翼冲过去!全体江东骑士牢记项羽战前的嘱托,跟随着骑长们排着密集的队列冲锋。“旗牌官发令!从缺口冲进去!”项羽右手高举长戟,调转马头大声命令道:“从缺口冲进去!活捉刘邦!”
西楚军骑士呐喊着加速,他们在汉军阵前完成了一次华丽的左转,从右翼缺口处直冲刘邦幕府!汉军防线顷刻间被楚军这支重骑兵催垮,幕府和各支军队的联系被切断了,至此,汉军已经宣告失败,前营开始退散,刘邦亲自带郎中卫驻守灵水桥头,掩护各部队撤退。
刘邦的头上不断渗出汗水,来不及了,他狠下心,咬咬牙:“传令,幕府先撤,带上文书,传令骑士跟我走,家眷不要了!”命令下达,夏侯婴架着战车率先出发,正是这一命令拯救了整只汉军,一道道命令从移动的幕府上传出,传令骑士们把来自幕府的命令送到所有被打散的汉军部队,谁也没想到,通过这种方式,汉军重新建立了联系,命令:“王陵在丰、下邑、砀一线布置防线”,“汉王将亲自彭城西边不远处砀县驻军”,“缯贺将军在彭城就阻止楚军不得进”。通过临时建立的指挥体系,汉军拼死抵抗,逐渐止住了自己溃散的势头,但是诸侯联军却早已溃散。刘邦心想:“罢了,回头收拾你们这些墙头草!”
最后一道命令发出:“全军速到荥阳附近集结!”最后离开的那名骑士望着刘邦,深邃的眼神里透着锋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