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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最后来说说夏小鑫同学的个人问题。

这些日子,夏小鑫每天的学习内容其实有两个:除了犬语,还有手语。自从和林雨瞳开始有了交流以后,他希望常常能在那个美妙的地点、特定的时间见到她。夏小鑫心里清楚,自己被她吸引了。林雨瞳是个聋哑女孩儿这个事实,起初是让夏小鑫始料未及的。但在随后的接触中,这却更增强了夏小鑫与她交流的欲望。年轻气盛的夏小鑫就是这么个人,越有困难,就越想迎接挑战,动物语言我都能学,手语又如何?

人与人的交流应该是全方位的,不仅要听对方说什么,更应了解对方在想什么。动物除了声音语言,还有肢体语言、化学语言等多种方式,人又何尝不是呢?有科学机构做过一个统计,一个人如果希望能够向对方表达清楚自己的真实意图,在所有被包含的信息元素所起的功效中,语言占15%,声音占16%,表情占28%,动作占41%。也就是说,通过观察肢体语言,才是最有效了解人的想法的途径之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听其言,更要观其行。

真正吸引夏小鑫的,是林雨瞳浑身散发出来那种内在的气质,那种飘渺却又深沉,朴素却又丰富,单纯却又不失成熟的气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是怎么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而林雨瞳就这样春风化雨般地自然而然就是那样了。

气质是内心的体现,由于这种气质,令夏小鑫不由自主地想要了解她,那种想要与她交流的愿望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他的心。于是,在夏小鑫父母的眼里,他每天晚上回家后就两件事:狗叫,然后就是对着光盘教材比划手语。尽管他们对儿子近期的反常行为越来越难以理解,但是也渐渐相信他们的儿子的确是在搞项目研究了:越看不懂的,应该就是越高深莫测的吧,毕竟动物科学的东西,对人们来说太陌生了。

每天午饭后,牡丹亭里那宝贵的两个小时,对夏小鑫来说就是朝圣、祷告的时间,祈祷林雨瞳一定要来,然后用新学的手语去探寻她的心灵世界。但是这种祈祷并不是每天有效,林雨瞳并不是每天都会到这里来看书或散心,隔三差五的,看到她是一个需要碰运气的事。不过自从夏小鑫用手语对林雨瞳说过“你好!”,“这里很美!”,“很高兴认识你!”等等这些之后,她们的交流逐渐地多了起来,林雨瞳也到这里来得更有规律了。当然,夏小鑫还不能完全使用手语来与面前的这个姑娘对话,好在姑娘会读唇语,再加上纸和笔的帮助,交流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效率受一些影响。

林雨瞳自从经常来这个动物园以后,想不到的事一件又一件,其中就包括夏小鑫给她带来的意外,这个意外渐渐变成了感动。

从没有一个人象夏小鑫那样,为了能与她交流,特意去学习手语。每次见到他又学会了许多新的手语,林雨瞳的心里都有一股异样的温暖感觉,这是任何一束花、一盒巧克力、甚至一串精美的项链也比不上的礼物。这个搞不清是研究员还是环卫工的家伙,总是能带给她感动。不管怎样,总之林雨瞳希望能常常见到他,她才不去管夏小鑫是环卫工还是研究员,环卫工又怎么样,研究员又如何?出身于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现在就比谁高人一等了,更何况从小以来,能带给她心灵的感动、温暖着她幼小而孤独的心灵的人,无不是构成这个社会基石的普普通通的人们。现在她只希望和夏小鑫在一起,用属于他们特有的语言,天南地北,神游四方。平时将主要精力都专注于学业的林雨瞳,感觉自己被夏小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不曾想过,也不曾愿意去想的世界。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不知道他们自己慢慢地也变成了动物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常来动物园遛弯的大爷大妈都知道在牡丹亭这儿,时常会看见一对似乎有听力障碍的年轻人在这里“神侃”,姑娘清秀得就像那池中的荷花,而小伙子看上去是公园里的一名朴素的环卫工。

常来动物园拍摄鸟类——简称打鸟的某些摄影爱好者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摄影题材,躲在远处用“长枪大炮”将他们的表情和身影悉数拍了下来,甚至有人专门在热门的网上论坛中为他们开了一个贴子,作为一个连载在网上发表。

夏小鑫和林雨瞳都不知道,他们的事正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慢慢发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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