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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没等夏小鑫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灰色的身影从窗户飘了进来,扑棱了几下翅膀,稳稳地落在了老李的办公桌上。这是夏小鑫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只神奇的非洲灰鹦鹉,体型要比灰喜鹊大了一圈,但是尾巴很短,脑袋又大又圆,周身覆盖着灰色的羽毛,只是不知为什么胸前有一块地方的毛比较稀松,象受过伤一样。这家伙在桌子上迈着四方步,走起来像踢正步一样,趾高气昂的,脑袋还左右张望着,看上去很滑稽。夏小鑫刚要笑,就看见老李在暗示他严肃点。

夏小鑫渐渐有点明白刚才老李为什么这么紧张,原来他也被监视了,生怕说错一句话导致项目前功尽弃。夏小鑫突然觉得老李挺值得同情,同时开始对眼前这个特殊的小组成员刮目相看起来,心想这就是一个祖宗,得罪不起了。而且刚才老李竟然叫它“师父”……没听错吧?

“师父?”夏小鑫不禁好奇地脱口而出,不可思议似的看着老李。

老李却很镇定,“没错,我从它身上学到了不少非常有用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应该叫它师父。”

夏小鑫心里暗暗佩服起老李来,反正这么肉麻的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不管他是真谦虚还是豁出去了,总之挺不容易的。

这个时候灰鹦鹉开口了:“那你该叫我什么?”

这一问着实把夏小鑫问懵了,心想:老李是我师父,这家伙又是老李的师父……难道我要叫它师爷?这家伙上来就要给我下马威,真有这么厉害吗?

正在夏小鑫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还是老李仗义,帮他解了围,“在这个课题上,我们都是学生,需要共同向你学习,所以小鑫就和我一样叫你师父吧!”

灰鹦鹉歪着头看着夏小鑫,似乎是在思考,好在时间不长,“好吧!”

夏小鑫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硕士研究生,被一只鹦鹉搞得无言以对,而且最终是否能开始这个课题研究似乎还要听取它的意见,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老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那么好,今天我们课题小组的成员第一次到齐了,从明天起,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这个研究项目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解散吧。”没等夏小鑫说话,灰鹦鹉就做了总结发言,然后头也不回地就飞出去了。

老李无奈地冲夏小鑫耸耸肩,回身把窗户重新关上。

“我们以后怎么才能在需要的时候找到他呢?”夏小鑫不解地问。

“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都会给它准备些吃的,没人的时候放在窗台外边,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固定的交流时间,就像今天一样。按照我的设想,我们这个研究课题第一阶段的任务,就是学习动物语言。完成这个阶段后,在之后的阶段中我们就可以通过研究这些语言,来分析动物的行为与心理,还可以进一步搞懂动物的肢体语言、化学语言,甚至我们所未知的其他信息传播方式,从而找到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有效办法,最后,总结归纳,形成理论。以后,你就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吧,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夏小鑫一听,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来会灰鹦鹉,那不是要减少与林雨瞳相遇的机会了?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于是说道:“可是老李,看今天这情况……我们是不是太被动了?叫它师父……我可叫不出口……”

老李一听,正中要害,摇了摇头说:“你也发现了。哎,这都是我给惯出来的。你知道,一般成年灰鹦鹉的智商,可以相当于5、6岁的小孩。就算咱们这个师父是个语言天才,心智上也还顶多算个半大孩子。小孩子有些东西一旦养成习惯,是很难改的,我就是太宠着它了,惯坏了,稍不顺心就撂挑子。我也想给它扳回来,可是它认准了我不能把它怎样了。不怕你笑话,我现在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所以,既然你也觉得这样有问题,我希望你能有自己一套和它相处的办法才好。叫它什么我倒是无所谓,你就当‘师父’就是它的名字好了,呵呵。”

想不到老李也有需要阿Q精神的时候。这一番话,不知不觉燃起了夏小鑫的斗志,刚才被鹦鹉刁难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他下决心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更何况自己面对的是这样新奇而令人兴奋的研究课题!

下了班,夏小鑫也不回家,直奔书店,寻找学习手语的书籍和音像制品。回到家,夏小鑫饭也不吃,就开始研究:林雨瞳今天临走时的手语到底什么意思?他开始寻找一些假设可能的话,比如再见?别再见?很高兴认识你,讨厌你,喜欢你……最后,凭着那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终于让他搞明白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夏小鑫简直喜出望外,跟打了鸡血似的,吃完晚饭,马不停蹄地开始制定起了“学习计划”。问题的核心围绕着如何将老李的工作安排、以及课题研究项目,和林雨瞳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有机地结合起来。他总不能跟老李说自己需要更改工作时间安排就是为了每天能见林雨瞳一面,所以决定还是从师父入手,只要它同意,问题就解决了。可是怎么才能把师父搞定呢……这时拉多也来凑热闹,叼着自己的空饭盆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显然是提醒他该喂食了,夏小鑫抚摸着它的脑袋,渐渐地有了主意,又是上网,又是找东西,一套锦囊妙计就这样制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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