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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萧山的抉择

萧逸不停向秦家外围跑去,眼泪一滴滴没入了空气之流中,却不知什么时候撞向了如钢铁般坚硬的身躯,下盘直接崩溃。

“你这小子,都哭成花猫了,连路都不看不清了。”

萧逸正差点摔倒之际,却被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拉起,看向男子,萧逸这才回过神来,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三舅,对不起。”萧逸低了低头,对于眼前这位男子显得极为恭敬。

秦仁海,秦家三家主,秦穆不止秦萱儿一个女子,他还有三子,长子秦天均,二子秦地宇,而秦仁海便是秦穆的第三子,更重要一点,他是秦韵儿的父亲,也是唯一认可自己身份的人。

“什么事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父亲惩罚了你。”秦仁海咳了咳,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三舅,外公之前一直不认为我是他外孙,直到今天才认我,我……”萧逸话没完,秦仁海却开口了。

“还是因为这事而烦恼吗?既然父亲已经接受你了,何不体谅体谅他呢?以前是他不肯认你,现在倒是你不肯认他了,人生哪!”秦仁海闭眼叹息,似是又做出什么决定,睁开眼道:“父亲不是不认你,而是怕认你。”

“怕认我?”萧逸对秦仁海所言之意不理解。

“因为认下你,就证明小妹不在人世的事实;不认你,也许就能遗忘失去小妹的事实,父亲心里也就不会那么痛了,父亲是在逃避这个事实呐!”秦仁海说完,又咳了咳。

这句话在萧逸脑海中抨击,母亲不在人世,对于年幼的他是不小的打击,因为他相信父母总有一天会回到秦家,所以萧逸从来都不认为父母不在人世。

“母亲真的不在了吗?”萧逸不信道。

“11年了,她从未回来,不是遇到不测,就是回不来了,这其中细节你还是自己去问萧老伯吧,他知道的应该很清楚,毕竟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那我去找山爷爷问清楚。”萧逸一股脑儿想的全是疑问,马不停蹄地向炼器铺奔去。

“我倒知道这小子的心性,不告诉他,只会让他胡乱猜测,直接挑明也好,父亲做出了正确决定啊!”秦仁海摸了摸下巴。

……

“你来啦!”

炼器房中,破衣老者依旧闭眼躺在一张椅子上,当听到脚步声响起,便睁开了眼,原本浑浊的眼睛转为明亮。

“山爷爷您可知道我父母的下落。”萧逸双手按在两腿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路未有间隙,直奔此处而来。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萧山面无表情道。

“听说我娘亲是在邙北山执行一次任务之后不见的,所以我要到邙北山找我父母。”萧逸握拳道。

“你一个凝气境都不到的小家伙,想出去找你父母,且不说你父母还在不在,这邙北山在哪你都不知道;就算去得了邙北山,也会被妖兽啃的连渣都不剩,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得这么简单。”萧山吹嘘着胡子,明显是被萧逸给气的。

“山爷爷,我听外公说你是个很厉害的武者,外公能晋升灵王境,全是靠了您的本事,我求您了,带我去找爹爹和娘亲。”萧逸眼珠子一转。

“原来秦穆已将我助他一事告知于你,你在打我的主意,但很遗憾,我不能跟你去。”萧山一口回绝。

“为什么?”对于萧山的表态,萧逸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不然我当年也不会把你带到秦家,不暴露丝毫实力。”萧山闭着眼,萧逸不知道这位老者内心的苦涩与莫名的伤痛。

“你今日和人动武了吧!”

萧山睁开眼后,萧逸未动分毫,背上的裹布自行翻转而开,剑没入萧山手中,萧山弹了弹剑,这一手,让萧逸极为惊异,心中对萧山的强大产生震撼。

“是的”

“你可知到了外面,这柄剑会变为什么吗?”

萧山两指夹于剑刃的缺口,萧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扳,剑身便分为了两半,扔在了废铁之处。

只是微微的一瞬,却让萧逸明白,自己好比萧山手里的剑,在青岚城已是伤痕累累,出了青岚城更是万劫不复。

“小逸,你觉得武道是什么?”萧山盯着萧逸问。

“山爷爷,您的意思是说武者吧!”对萧逸来说,武道自然是武者的道路。

“武道代表着血腥和杀戮。大多数武者因为杀戮被迷之心性的人可不少,从而沦为武道的牺牲品,却只有极少数成为至强者,为世人尊崇,但也是踩万千尸体而来的。”

“我再问你一句,在普通人和武者这两者之间,你会选哪一种。”

“我会选武者。”

“难道你就愿意杀戮吗?”

“不,我不会杀戮,我只想成为武者,我就能找到爹娘,还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惜我不是。”见识到武者的强大,萧逸不心动是不可能的,自从与李健那一役之后,他深深的发觉,一个普通人在武者眼里是多么的渺小。

“好吧!小逸如果你能将一柄剑或是刀,锤打到千下而成的话,我就有办法让你到邙北山去。”萧山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

“真的,我现在就锤炼。”萧逸听到后欣喜若狂,将炼器材料准备充分过后,便开始锤打着。

既然你选择了修炼一途,让你迈入武道又何妨。毕竟是太年轻了,成为武者,杀戮是避免不了的,对于武道的残酷一点认知都没有,但你坚韧的心性在你武道一途中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许你以后会成长吧!可惜我怕是看不到了,但我相信你会寻得自己的道。而萧逸不知道,萧山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三个月之后——

炼器铺内,已有数百件刀剑,堆满了铺内半面墙壁,别人在这一定会目瞪口呆,足足上百把中品兵器,而始作俑者就是在一边不停打器的秦逸。

“900,901,902……990”

当秦逸默数到九百九十之时,萧山开口了。

“小逸,后面十锤,一锤比一锤难,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不要勉强,相信你再过几天就能锤打出千击。”萧山就坐在秦逸旁边椅子上。

闻听此言,萧逸并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手臂已经高高抬起,挥舞着即将落下的第九百九十一锤。

萧逸抬起手的那一瞬,原本百斤重的铁锤,他感觉变为了千斤重,他硬是聚力于右臂,直接落下。

“铛!”火红的剑身上,顿时迸溅起点点火星,反震之下又再度挥起铁锤,这次比之上次更为吃力,证实萧山所言非虚,不过他并不服输,双腿扎得十分结实,以右脚踏足,又打出第九百九十二锤。

当打到这一锤的时候,更加费劲了,萧逸坚韧的心性是不惧任何挑战的,以闭气来涌动全身气力。

铛!铛!铛!铛!…….

一口气连出七锤,如果说第九百九十一锤的时候,一鼓作气,那么第九百九十二锤的时候就是再而衰,后面的七锤,便直接力竭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九百九十九锤下去,此时的萧逸直感觉全身肌肉酸痛,甚至于筋骨都拉扯的几乎崩断,剧烈的痛楚传遍全身,这第一千锤,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挥起了。

而此时的萧山却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一言不发。

“不行了吗?可也许爹爹和娘亲正在某个地方等我,如果我锤炼到这最后一下,兴许山爷爷就能带我去找爹爹和娘亲了,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放弃。”

萧逸仍然没有放弃,猛然一咬牙,牙齿割裂了他的嘴唇,流出一丝丝鲜血,他大喝一声,不管不顾身体的损伤,强撑着挥起打铁锤,落下第一千锤!

将铁钳夹住的剑放入水池的那一刹那,萧逸身子便摇摇晃晃,身体重重下沉,这时一缕清风而过,竟架起了萧逸,萧山缓缓走向萧逸身前。

“真是大胆且不记后果,不过却凭借着耐力与恒心锤炼出了极佳的上品兵器,和他真是像,真是不让我多活一刻啊!我已老去,往后就看你自己了。我与他曾经约定一生不得相见,用你的成长来换回对他的弥补与亏欠,不知到时候他还能否原谅我?”说完萧山抱着萧逸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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