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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探路

紫瞳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火焰居然和她跑的速度那么快地蔓延。她不知不觉地就跑进了那个房间,而那扇门在她进去的一瞬间就“嘭”地关上了。

“咦,怎么又回来了?”一个少年问道。

“外面有……有火!”紫瞳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是吗?”那个男子说话时是挑起眉坏笑着的,然后走过去开了门,“哪有?”

紫瞳看向门外,通道还是那条通道,一点也没有被烧过的痕迹,顿时有种被骗的感觉。

“是你自己没有勇气走出去吧。”那个男子鄙夷地看向她。

她一脸茫然,心里感到不值得——这里不值得她再多待一秒!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冲到门外!

她刚踏出门的第一步,一个坐着的少年蓦地起身,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到了她身后,抓到了她的手。

“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嘛。”那个少年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却紧紧地抓着紫瞳的手。紫瞳转过身,正好对上少年的眼睛。那个少年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紫色的眼眸,虽然前面挡着一副眼镜,却有种东西在空气中传达。让空气都静止了。

“就是呀,米吉说你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除妖者,你必须留下来。”另一个坐着的少年说话的声音唤醒了两个沉醉在彼此眼神中的人。紫瞳看向那个说话的少年,居然和抓住她的手的少年长得一模一样,莫不是双胞胎?

“我不走了,你可以放手了吧?”紫瞳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脸微微发红的少年。

“对……对不起。”少年松开手,又飞快地回到座位。

“喝口茶,压压惊。”带她来的那个少年沏好茶,倒了一杯给她。

紫瞳只是看着茶杯里的茶叶飘来飘去,丝毫没有喝下去的意思。怕有毒吗?旁边一个有着蓝绿色眼眸的少年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紫瞳,示意她放心地喝。

紫瞳看见了那双蓝绿色的眼眸,一种莫名的感觉麻木了她的怀疑,她拿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被雨淋湿的身体感到一种奇怪的温暖。

她双手捧着茶杯,热量在传递……她抬眼看看四周——五个陌生人,四副面孔,有十只眼睛在注视着她。她不动声色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那扇门挪。

俶尔,她双手一松开,脚往门一踢,一转身,飞速跑了出去。“啪”的一声,在茶杯碎落在地的一瞬,她已置身门外了——是草堆中的那扇门。她逃出来了,只用了一个茶杯掉落到地上的时间。

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门怎么那么容易就踢开了呢?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紫瞳没有多虑,她置身茫茫无垠的草地中,水喝完了,背包里……背包里面装有食粮——精神食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天更黑了,她找不到太阳,也辨别不了方向,就凭感觉到处乱窜。她想着,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碰上了过草地的红军,然后一直跟着他们走,就能到会宁会师了!如果真那样,那是何年何月啊?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记得的——到了24月,她就要回去了,一定会回去的……

想到这,她感到沮丧,既然要回去,为什么要逃出来?是为了让故地的旧人遗忘自己吗?那么,为什么不愿意留下?如果一切重来,她——还是会逃出来的。不为什么,就为了享受这孤独的自由——平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煎熬!她要走的路,无人能懂,她也是人,所以说她自己也不懂。

她就这样一直跑着,心里有个声音——十几年来从未变改的声音,每当她无助时,这个声音就响起了,是幻听吗?可是那个声音那么真切。那个声音吐露着以前没有人跟她说过的话,那个声音告诉她:“在有限的黑暗中,跑得快就能领先一步逃出去!”她眼睛看着前方,一路向前,却还是跑不到边界。

这时,面前又出现了一扇仿佛是凭空存在的门。她还记得少年开门的动作,于是效仿着,打开了门。前面又是一条通道,和之前看见的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通道尽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她转头看向身后,无边无际的草地,天也已经黑了。她面对着那长长的通道,前方是黑暗,后面也是黑暗,只不过后面的黑暗无尽头,而前面的黑暗应该是有限的。她闭上眼,决定闯一闯。

她才走进去一步,门就“嘭”一声关上了,她本能反应地迅速往前跑。似乎是到了通道尽头了,她的双手慌乱地触摸到冰冷的按键,紧张得僵硬的手指在键盘上乱敲,幸运的是——门开了。她敏捷地一转身冲入门内。

眼前的黑色忽然冲淡了许多,她睁开眼看看四周,直觉这明亮的房间那么熟悉——这会不会还是刚刚那个地方?还是说这里的房屋都是这格局?她像一只脱笼之鹄在房间里转,却一个人都看不到。

“现在,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呢?该吃饭了吧。”紫瞳倚着身后的墙壁,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想,“他们谁也猜不到我,我在找一个地方,一个隐秘的地方……他们,他们才不会猜我在干嘛,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我跑了,他们……”紫瞳猛然感到身后一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原来,她倚靠着的墙是一道可以旋转的门,门后是房间里的一条暗道,暗道内有灯,但只有她头上的那盏灯亮了——橙黄色的灯光越往远处越是微弱。

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前面的一盏灯亮了。她再向前走,前面的灯次第亮起,这让她想起了傍晚时街上的路灯,总是一个接一个亮的,跟着灯走,感觉就像是自己掌控着点亮这些的灯的力量一样。

她一步一步地走,灯一个一个地亮,有那么几次,她感觉脚下这条路并不存在,它只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当她走到尽头,再回头看,前面的灯都灭了,暗道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暗道的尽头又是一堵墙,墙角有一根大概一米高的柱子,柱子上有一个水晶雕塑——雕刻的是一个有翅膀的女孩。紫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雕塑晶莹的翅膀上,她明明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雕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轰!”

她一惊,手迅速缩了回来,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墙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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