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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录事

我叫落宁儿,今年16岁。名字是小时候师傅给的,想让我长大后变得恬静点,但我却不如他的愿,从小闹腾到大。

不满周岁,师傅便带我回屿仙派。无数人对他投来疑惑得眼光,还以为他此次下山,不是为了修炼寻找什么神器,只为搞个亲生骨肉回来。让他颇为难堪。屿仙派的上仙世尊与孺尊本是不愿让这么小的我留下来的,但从师傅那里了解到神器人鱼珠在我体内后,便把我像活宝贝一样娇生惯养着。三岁时,我便开始修炼烈火术,我便运用火焰不小心将二师兄好不容易留了五年的头发给烧秃了;我五岁时,第一次学习御剑飞行。当别人还在尝试用尽全身力气拿起地上厚重的木剑时,我早已掌握好技巧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飞来飞去。但始终还是法力不够,没有掌握好力度,一下摔下来压在了教御剑术的三师姐身上。害她的手骨折,整整修养了一周。后来三师姐见我御剑而行,就躲我离得远远的,这很是令我郁闷;七岁时师傅收留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八九岁左右,一脸的桀骜不驯,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戾气,但我却硬生生的把他从高冷,成功带为了逗比。师傅知道后狠狠的骂了我一顿,我很是委屈。后来才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小皇子,皇上是让他来修行的,没想到我竟把它带成了一个山上到处乱跑乱爬的熊孩子;十三岁时,屿仙派的比武论剑大赛中,我以最年轻的名号荣获了第一名,正式拜苏远道为师。不过头天晚上,我就误把他放在池塘里珍藏了上百年的冰山雪莲给吃了,他追着我打了三天!

哦,对了,我不得不着重提下我的青梅竹马——————杨衍。和他初次相见,是在那年七岁的夏季我见师傅急匆匆的跑去大殿,心想定有大事发生,我便跟去瞧了几眼。结果只是来了一个面色苍白,带着一点奶气的小毛孩。明明脸蛋白白嫩嫩,看起来那么萌,却硬是要颦蹙着眉,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于是,在师傅与一个素衣女子交谈中,我忍不住走过去捉弄他一下。没想到还未近身,他便反倒将我撂倒。这撩起了我一丝火气。嘿,我长这么大还没打输过呢!于是我也反过来将他压倒在地,然后我们扭打起来了。师傅吩咐完后,回头一看。立马走过来扯着我的衣襟将我掂起丢在一旁,好生教训了我一顿。

第二天,我又跑去找他玩。见他正在弹琴,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着,轻轻地拨动琴弦,奏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一曲曲动人的旋律,听的让人着迷。我痴痴的愣在原地,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古琴,第一次听到有人弹的如此之妙。于是忍不住想冲过去,想自己试一下。我小跑到他面前,傻傻的笑着:“这个,我能试一下么?”

他只是愣了愣,打量了我几眼,便点了点头。得到琴主人的许可后,我放肆的在这琴上“大显身手”。不幸的是我用力过猛,不小心将琴弦拨断了。我咽了口口水,回头看他,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后冷静地从古琴下取出一把锋利的长剑,对着我就是一顿乱砍。还好我身手敏捷,反应迅速,躲过了这致命的几剑。想到是我弄坏他的古琴在先,他拿我撒气,我也没有什么理由还手,于是我只是任他追着打我,躲开罢了。

后来,我见师傅房间的暗阁里放着一把五颜六色还闪烁着光辉的古琴。又想,师傅平日里好像也没怎么用过,于是我就把这把琴给了杨衍,来赔罪。他看到这把琴时,两眼放光,想是十分中意。但不久后师傅又拿着一把长剑赶了过来,我囧道:“这是怎么了啊,老是有刁民想害朕。”我见师傅眼神不对,而且一步一步逼近,于是我撒腿就跑,师傅也追着我跑。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拿了为师的神器流光琴去送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师傅,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边跑便哭丧着脸道。

后来师傅狠狠地骂了我一顿,然后将那把古琴收回了。我对杨衍表示深深的歉意,连着一周都送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到他的住处。过了一周,才知道原来他的琴坏后,他的父皇又很快请宫廷乐师重新打造了一把更精美的古琴,送给他。

之后,我又像以往那样去每天每日的去找他玩。渐渐地,我与他交往频繁,关系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从未听到过他开口说话,才晓原来他小时候发了一阵高烧,声带有损,到现在都还不能发出声音。有时见他张大嘴,一脸痛楚,却哑口无言。真是令人心酸。

还记得我九岁那年,我们贪玩跑下山去游玩。在下山陡峭的山坡上,因刚刚下过泠泠大雨,土壤湿润,我一个不小心踩滑,直接滑了下去。他满脸惊慌,赶紧俯下身抓住我的右手:“落宁儿!”土褐色的泥土染脏了他素白的长袍。我和他震惊的对视,他一脸不可置信。我埋下头,再抬起,送给他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我们相视而笑。

一般来说,人生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娘亲”便是“爹爹”,而我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好看的面庞,白皙又纤长的手,第一句话竟然唤的是我的名字。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与温暖。

回过头来啊,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辰!杨衍送了我一把他亲手铸造的玉簪。那枚簪子,通体银白,簪身上细致的我雕刻着一条条的纹路,最上面雕的是一朵洁白清凉的白莲。那是我最喜爱的花。我很开心,但屿仙的规矩是女子不能佩戴头饰,但我仍然很开心。一直把它放在身上,从不离身。

今天对我来说,也是十分特殊的一天。师傅唤我去大殿前。我进去时,以往热闹的大殿一片寂静,让人不禁感觉一阵凉意。发现三尊看我的眼神不像以往看待活宝贝或像看待“一块肉”的眼神来看我了,而是一种忧愁又不舍的眼神。

因为,这是我最后一天待在屿仙了。

“远道上仙首席弟子——————落宁儿。”世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庄严。让我心中有一股紧迫感。

“弟子在。”第一次见三尊如此之严肃,我也不敢闹腾,立马按屿仙的礼仪跪在地上。

我见坐在一旁的师傅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着:“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孺尊接着说:“你依靠人鱼珠而活,如今期限将至。即使是上古神器也无法左右你的生死。你不得不为自己以后的生命做打算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我瞳孔空洞着。人鱼珠难道不是能一直护我到老吗?为什么……为什么我……

我不敢再往下想,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震惊的望向师傅,他满脸悲痛,一副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我样子。颓废的瘫在椅子上。

我瞬间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还以为可以一直像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吗?

“虽然人鱼珠只能护你到十八岁,但它有一个办法可以延续人的寿命。”世尊说。

“你可曾听说过夙蚀愿?”这个名字我有些耳熟,仿佛在书中见过。曾经的乱世,四方神器四处散落。人鱼珠偶然被一个堕入魔道的修仙者寻到,他得知了人鱼珠“夙蚀愿”的秘密。以此来修炼邪术,吞噬人的精气来壮大自己的力量和延续自身的生命。使自己长生不老,刀枪不入。后来祸害人间,将近三分之二的人都死于这场灾难,大街上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血肉横飞。后来被屿仙的先人所除。随后人鱼珠再次散落在人间,不知何处。师傅之前为了不让此类的惨事再次降临在人世间,才去耗费十年时光寻到的。“持有人鱼珠的人靠此来修炼,吞噬人的夙愿,魂魄。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去接单子,解决自己余生的寿命问题。”

我只是咬住下唇,久久的跪在地上不起。我真正在意的还是师傅,我要离开他了,会寂寞吗?会想念我吗?会难过吗?

他眼中含泪,长袖一挥从位子上到我的面前来,将我扶起。

“我……”他开口,发现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已经潸然泪下。冰凉的泪水打在我的手上。“为师……并不是将你赶出师门……你永远都是为师最骄傲的徒弟,是屿仙最优秀的学员……为师也不再收徒。你若在人世间累了,倦了,想家的感觉了,那就即刻启程回来,我们屿仙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哭了,我哭的更厉害了。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他。我们霎时像两个小孩一样,哭的不成样子。

择日不如撞日,我立马收拾行李启程。这十六岁的“大礼”还真是让我永世难忘。

与我同行的还有杨衍。他不顾他母后的劝告,不顾师傅的反对,毅然决然的留在了我的身边。他说,他放心不下我,要我一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放的下心。他说,他要一辈子护着我,不准别人欺负我,不准我受委屈,不准我受伤。这些,他来承受就好了。

我笑而不语,只是重重的点头,不断地回头瞻望那离我越来越远的屿仙大门。被荒草覆盖着,彩蝶在那儿飞舞,流连忘返。薄薄的白雾缭绕着,山顶那栋巍峨屹立着的屿仙,就宛如一个仙境,忽隐忽现。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回过头来,噙着笑:“再见了,屿仙。再见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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