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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返京前夕

墨城、白水、川崎三城夺回,楚军对汉吴一场漂亮的夜袭反击战一举震惊四国!

汉君刘佑隆得知墨城得而复失、西汉又损兵折将,不由龙颜大怒。但又无处可发泄,便迁怒于林寒亲姐祥姬林雪,将其贬入冷宫,又重惩林氏族人,亲自登门向老将王明阳请罪,朝野上下一片小小振荡。

吴君英辕则与汉君不同,他身宽体胖、体弱多病,但却待人宽仁,治国之道亦仁厚,甚得百姓、大臣爱戴。一听闻白水、川崎二城得了又失,鲁肃毅战至力竭,他痛哭流涕,下令为鲁肃毅厚葬,并下令追封。

齐君韩兴本想出兵襄助、一取渔翁之利,没料到他还没出手楚国便打了胜仗。这一下楚国威望又复重前、汉吴暂时不会再兴风作浪,他齐国什么也没捞着,也算是栽了个跟头。是时候了,韩兴心里暗暗打着算盘,等到齐君返宫,就该叫苏颖……

而对南楚这边,战后第一日,清算。战后第二日,琦通珏、燕赐血溅边疆,很是震了震那些奉旨观看的随行臣子。林寒也是同时被斩,楚军上下对此一片叫好。而后面东、面西分别安葬好鲁肃毅和林寒两位敌将,事情也便算处理的差不多了。

战后第三日,墨城城内,钟麟先是对墨城、白水、川崎三城重新部署了城防,三城新任守将都是耿继忠、常胜推荐的立有大功、信得过的将领;再是下令免去三城两年徭役、赋税,鼓励百姓积极生产、参军。此令一出,三城住民皆欢欣鼓舞,热情高涨,无处不歌颂皇恩晃荡。

不日将要返京洛安,只是在返京之前,钟麟还想要做最后一事——三军训话。

毕竟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这样一个好时机,他出面说上几句,必能更得军心民心,为回京造势。

“将士们,这次作战,亏得我大楚上下君臣一心,亏得将士们浴血为朕、为楚国拼死战斗,才能一举夺回三城,一扫楚军颓丧之气,不复先皇当年之努力,也告慰了牺牲诸将士的在天之灵!”

“万岁,万岁,万岁!”

高城之上,钟麟穿着那副带有大红披风的玄黑铁制铠甲独在前排,后头是耿继忠、常胜、姬凝菲以及一些其他大臣。城下则是乌黑黑一片、排列地整齐,手执铁戈的楚兵。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钟麟有点紧张,浑身都有点哆嗦,但好在有铠甲包着,未叫旁人发现异样,说话也还算完整、没结巴。

不过底下士兵倒很给面子,三声“万岁”回的响亮,人又多,倍有气势。于此情景,钟麟也是异常受鼓舞,他继续道:“朕即将返京,墨水、川崎、白水,这三城我楚军夺回不易,就劳烦诸位将士好好守护了,朕也方能安心国事。”

话落,他稍稍一顿,忽而又振臂高呼道:

“我大楚威武!楚军诸将士威武!”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气氛一瞬间达到最高点,士兵们先前是挺胸抬头笔直站着,现在则齐齐单膝跪下,头与地平,乌泱泱一片,呐喊如山响,方圆百里甚至千里估计都能听到,铁戈也是齐齐在地上“咚咚”撞了几下。好不豪迈壮观!

这才是只队伍!是只能打胜仗的队伍!钟麟不说,心中叹道,眼里透着熠熠光彩,看着底下那群人,莫名多出了几分自信。

……………………

阳光明媚,天气正好,午时将至,墨城向内,新上任的三城守将以及其余一些官员得知皇帝要回京,纷纷给皇帝送行。

“好,朕回都去了,这守护三城的要务就交给诸位了,莫要辜负朕对你们的期望。”

临行前嘱咐几句,钟麟不再耽搁,上了马车。身上的穿着已不再是那副鱼鳞密甲,而改换了皇帝常服。玉簪束发,长袍长袖,摸着手感很好,料子应该不错,九爪金龙盘旋环绕,又是玄黑色,很是庄重气派。

“臣等恭送皇上。”

大官小官一齐跪下、匍匐在地,钟麟上了车后,其他官员也都跟着纷纷上车,很快车马开始行进,扬起一路灰尘,洋洋洒洒逼向道两侧。

开路护卫的士兵、皇帝仪仗、国师车马、还有随行众多官员的车马,这一行也是颇为浩荡、甚为气派呐。

……

转眼便过去了大半个下午,钟麟一路上时不时会掀开车帘,这会再看,已是夕阳将近、黄昏将临。

也不知姬凝菲怎样了,这一下午没见,倒真是挺想她。双手斜后撑着座位,翘着个二郎腿,就差嘴里再插跟狗尾巴草。皇帝马车地方宽敞,锦帐围帘、香烟缭绕,钟麟这一下午,坐的、躺的、倚的、睡的……但凡他能想到的,基本都试遍了,可惜,还是无聊,无聊透顶啊~。

“唉唉”没人瞧见,南楚皇帝陛下,摇了摇头,叹了几叹。

……“来人”终究是决定把姬凝菲找来了。

“在,陛下有何吩咐。”车外随侍的人立即回道。

“请国师来朕这一趟,朕有事要和她说。”钟麟道,同时端直身子坐正,表现的规规矩矩,毕竟姬大国师应该不会喜欢吊儿郎当的模样。

“是,陛下。”车外人应了声,而后便听着马鞭抽动、马蹄踏动,须臾,姬凝菲便上了马车,做到钟麟对面,她还是老样子,一样的宫装、一样的面纱、一样的神情。

“额~,”人真到了眼前,钟麟反倒有点尴尬,他看了看几眼,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两人就那样坐着,也不是个事,毕竟这么一个大好时机,两人独处来着……

“咳,今天天气不错”某人先开口了,呵呵笑了几下,不过那笑声听上去却很是牵强。

……许久,没回应。

“这马车颠簸其实还是挺累的。”

……没回应。

“好吧,凝菲,哦不,国师。国师大人,我们还要多久到都城洛安?晚上我们怎么过?”

“我们选了最近的路,并不多远,大概要十天。沿途有驿馆,晚上就在驿馆歇息。”终于有了回应,虽然还是一贯淡淡语声。

“这次结果还是挺好的,我都没想到,能把三城收回来。”一说起这次夜袭战,钟麟就有点兴奋,边说边在旁比划。

“嗯。”怎料姬凝菲看上去并没什么兴趣,只轻轻应了声,钟麟见她如此,就像只没了气的皮球,焉了下去。

“陛下还有事吗?没事,臣就先告退了。”两人一阵沉默,过了稍许,姬凝菲竟先开口了。

“别叫我陛下”一皱眉,一挥袖,钟麟有些不耐烦道,“我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到这,忽然又话语柔了几分、轻了几分道,“我想问你还能送我回去吗?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你就这么想回去?”闻言,某人微蹙眉,语调听着竟起了点波动变化。

“也不是,”钟麟一手拄着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不过就算你不说,我想,我应该也很难回去了吧~?呵”他忽又抬头对上马车顶,几分无奈自嘲,“毕竟,召唤这玩意,你是把我召唤过来了,但想送回去,也不是那么好送的了吧?”

“你若想回去,我自能将你送回去。你莫急,先安心做皇帝,这也算是,你我的交易。”钟麟话刚完,不知何故,对面的姬凝菲突然站起身,有点冷意,隐隐地,似乎还参杂了点点委屈、赌气,甚至伤心,只是这些,她自己都还未曾感觉到。

“你,你怎么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真不能回去就算了。那边我爸妈还有我哥,我就算真回不去,也不是很要紧。”突然变了语气,钟麟怎会感觉不出来,他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感觉难以名说,但眼瞧姬凝菲说完就要下去,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她手,关切地向她看去。

“其实,其实我还有话想说。但目前,我还不敢说,我怕说出来了,我俩连现在这样的关系也很难维持了。”不知怎的,本打算说,一冲动,钟麟还是说了出来,说出来后就有点后悔了,万一她顺着话追究,他是说还是不说?

却道姬凝菲闻言,只是头微向后偏,多看了他几眼,并未多说什么,挣脱他,转身离去。

“唉,别~”挽留的话尚未说出,佳人离去,钟麟垂头黯然,有些失落,不自觉竟多了些困意。

…………………………

南楚国都洛安,武仁王府。一间遍地碎片的厅房,一身着锦服,看上去很是英气但此刻又满脸戾气的青年正与一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争论着什么。

“混账!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他都要回都了!还有,不是要败仗吗?怎么让他打了胜仗回来!这样一来,他威望大增,寡人的计划还怎么执行!”那青年怒气冲冲,张开双臂后展,“哗哒”转瞬间又砸碎了屋里一件摆设。

“大,大王,您消消气、消消气,谁知道他中了几次毒箭,他,他还没死。”中年男子在旁陪笑,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混蛋,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中年男子面上立即红了一片,生疼生疼。

不过这样,那人却敢怒不敢说,只能心里唾骂,人却捂着脸含着笑:“大王,不如路上,找人~~”他说着,脖子上做了个手一横的动作,眼里透出狠意。

“做了他~,”青年重复了遍,陷入了思考,一边走动一边自顾自呢喃,“要是路上不做掉他,等他回来,想让他死就更难。”

猛然,青年狠一拍手,像中年男子吩咐道:“好,你去找人,务必,务必要求稳!天道盟,就去找天道盟吧。”

“是,大王,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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