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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玄刀斩魔

盖世铁头耿剑站在擂台上,一拱手,今天我来领教一下中原武林高手的武学绝技,那位上来赐教。八卦游魂掌刘建鑫月闪动身形,人轻飘飘落在台上。他轻功之高,引来一片喝采之声。刘建鑫月年纪六十开外,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他掌风如刀,功力浑成,每一招一式都孕育着惊涛骇浪。耿剑也不敢大意,每一招应对都是小心翼翼,怕有闪失。二人过了一百多招没有分出上下,刘建鑫月不免有一些急燥,这是犯了兵家大忌。他把游魂掌中的最凌厉杀手锏三掌拍出,“雾锁池塘、风动松岗、鹤在天上。”耿剑用郝非东彪所授,“掌影千般人似无”轻松化解。他的掌法夹带呼呼风声向刘建鑫月的面门击到,刘建鑫月后退便闪,那知他更厉害一掌推出,这排山倒海之势硬接,一定会受重伤。但擂台上已没有空闲之地,他被掌风推动,人轻飘飘落在擂台下。他虽然没有受伤,人却落败了。只好一拱手,刚才承教,你耿剑武功在我之上,我不是你对手。杨志登台宣布,大清耿剑获胜今日开局第一场。

包龙潭听闻大清在千山设下擂台,要与大明武林人印证武功,他本意要早早赶来。却因母亲有病,他在母亲身边伺侯,母亲渐愈,他才告别母亲来到千山打擂现场。他先去找主擂官杨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二人相见无比亲热,因为从小就是光腚娃娃长大的。杨志告诉他,看到你的两位义弟,不过擂台上他们没有上场。一想到又能见到分别多日的好兄弟,他自然心里高兴。杨志把包龙潭请到自己军帐内,设宴款待,席间杨志道:“包兄的武功神力,大清只有鳌拜将军能相匹敌,你为什么不投靠朝廷,建功立业呢?”包龙潭道:“先祖有遗训,后世子孙不准杀戮。我从小便立志一生不杀一人,心中只怀有救人,习武只不过是一种爱好而已。如果参军打仗,一定会杀死很多人,我会痛不欲生,老母也会生气,违背家训,会遭雷劈。”杨志不好再劝,人各有志,好朋友推心置腹一夜,雄鸡啼鸣方起床,一切准备妥当,他随杨志来到擂台现场。耿剑连败二十一位,击毙中原武林九人。他对杨志道:“他想上擂台替下耿剑,比武只是交流,为什么要杀人呢,他想不明白。”杨志传话,让耿剑下擂休息,包龙潭代替他。耿剑虽勇,却是累坏了,正好休整一会,把机会让给更多人。

包龙潭站在擂台上,高声说道:“在下包龙潭,久闻大明中原武学渊源流长,今日有这个机会,想请教武侠人士多多指教。我声明一点,只印证武功,不决生死。”一听台上包龙潭朗言不决生死,大明武林人轮番上擂台。包龙潭凭着一身硬功夫,连败中原武林六十九人。反正不决生死,众人没有顾虑,来千山一趟,擂台没敢上,也太丢人现眼,这样回家之日,也有了吹虚的资本。人在生死面前,是会换位思考的。

一品堂主林雪峰跳上擂台,二人本来认识,互相简单介绍,便交起手来。林雪峰知道使狼牙棒的一般都力大无穷。他不与其硬碰硬,闪躲腾挪,利用自己轻功好于对手,在包龙潭身前身后飘来飘去,那手中宝剑网出无数剑花刺向包龙潭。包龙潭赞一句“好剑法”,二人缠斗六十多招,没有分出上下。包龙潭根基扎实,根本不为虚势所动,他静中观变。林雪峰挥剑刺向包龙潭身前七处大穴,包龙潭用狼牙棒去封,这一封也奇快。林雪峰宝剑碰到狼牙棒上,他觉手一麻,那宝剑脱手而去。包龙潭狼牙棒那由他脱身,快似闪电,棒尖瞬间便顶在胸口,往前只要一用力,林雪峰不死也是重伤。但包龙潭停住不递,林雪峰惊出一身冷汗。他一抱拳道:“多谢包大侠手下留情。”他从台上跃下,杨志上擂台宣布,大清包龙潭胜。

朱强光对倪天行说道:“在水泊梁山我曾与包龙潭交过手,不是他对手,一招便落败,主要败在他天生神力上。刚才一品堂主林雪峰与他过了几十招,功夫也是一流的。”倪天行道:“他主要是力大无穷,武功招式并无稀奇,但他这丢牛过涧的本领,冲锋陷阵百万军中无人能敌。不过在擂台的方寸之间,未必能施展开长兵器。战了这么久,铁打的金刚,想来也应当累了,我上去会会他。”说毕,会字余音尚在朱强光耳边回响,倪天行却已飞身到擂台上。别看他肥胖重达三百多斤,人却身轻如燕。包龙潭一见此人身手,知他武功不俗,一定是顶尖人物。倪天行笑道:“一见阁下,却是真英雄,连败中原武林七十人,却不伤一人,手下处处留情,在下自然敬佩。我倒想与包大侠交流切磋一下,长长见识。”他手中只有一根竹棒,却敢和包龙潭的狼牙棒硬碰硬,足可以看出他内功深厚。包龙潭舞动狼牙棒,上下如蛟龙出海,左击右攻又似猛虎扑食,这一交手众人看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倪天行竹棒虽轻,却犹如千斤之重,他敢用竹棒与包龙潭铁棒相碰,却不折断,一样坚硬。众人不解,不知他这是何等兵器,为可不惧怕包龙潭一百多斤重的狼牙棒。倪天行武功之高,不在了缘大师之下,自丐帮历任帮主,那一位不是武功盖世,这倪天行武功也像历代帮主一样。但他心术不正,为人阴险,他葫芦里卖的不是济世良药,他的所谓爱国节操,无非是想到大清看一下苗头。他生活在大明最低层,知道这大明的国运快走到头了,如果他能投到明主的怀抱里,自可建立奇勋,自己的一族,世世代代再也不做穷叫花子的头了。

包龙潭马上功夫无几人能及,拳脚上的功夫也超强。但他大战七十场,倪天行是生力军,又是真正的劲敌。但他天生神力,棒重力猛,倪天行也奈何不了他,所以两人看上去似乎打成平局。其实倪天行有意放水,他心中留有一手,让大清的主擂官重视自己,他的身价日后一定倍增。棒来棒往,三百多招分不出上下,众人都惊呆了。只有了缘大师和大隐先张罗看出门道,这丐帮帮主在故弄玄虚,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好像力战,其实在炫技,犹如开个人表演会,包龙潭反倒成了配角。

包龙潭台上与倪天行打的难解难分,但张天成、张天达并没有在现场。他二人受大隐先生安排,兄弟俩在千山三十里范围内四处秘密探查,看大清是否设有伏兵,所以这般忙碌。他们查遍方圆几十里,没有发现伏兵,才放心赶回擂台前。他兄弟二人一看台上,正是包龙潭与倪天行大战,张天成不由口中喊出:“包大哥你来了。”他底气充沛,包龙潭听到张天成的语声,收住身形立在台上。倪天行抱拳道:“包大侠好功夫,老朽今日大开眼界,他日有机会再请赐教。”他一晃肥躯,鱼跃归队。包龙潭欢喜地从台上跃下,上前伸开两只长手,紧紧抱住兄弟二人,久久不愿分开,场面十分感人。台上杨志宣布,双方比武打平。

中午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秋雨一场寒,三场秋雨要穿棉,紧接着就是一场天气气温骤变。一夜知冬,北国风光,千里冰雪,银装素裹,天寒地冻。中原武林南方人居多,被这一场瑞雪的洗礼,患了流感,三百多人的武林人全部被病痛折磨,只不过轻重不同。双方协商后,只能延期举行,二个月之后,众人病愈,又接近年关,杨志做的比较人性化,过了年十五之后再打擂,众人也赞同。今年的天气变化无常,时暖时寒,似乎跟大明过意不去,人们心中发问,老天究竟想做什么?大清地广人稀,基本是游牧民族,对农业收成不重视。大明则相反,旱的旱,涝的涝,应了那句,“皇帝无福民遭难,熬过今年熬来年。”转眼年便过去,打擂停了三个月后又重新举行。

通天教主郝非东彪的手下左右堂主上得擂台,一位是黑无常刘季林,一位是白无常刘文举。二人本是连襟,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个爱说一个爱笑,天生地设一对。黑无常刘季林道:“今天我兄弟二人,想领教中原武学,不知那位上来赐教?”刘文举笑着补充:“如果上台有什么遗言,先告诉我二人,我兄弟尽量成全,绝不食言。”张儀、张河兄弟二人一听,这那里说的是人话,兄弟二人跳上擂台,拱手道:“我二人向黑白无常讨教,正好今年鬼节还没到,你二位回到阎王爷那复职还不算脱岗旷工。”刘季林、刘文举闻听此言不但不生气,便回一句:“你兄弟二人先去,到了地方不要忘了先喝孟婆汤,喝饱了再过奈何桥。”

四人八只手,掌对掌,脚对脚打到一处。战了一会,就看出刘季林、刘文举武功怪异,一个五爪威猛,一个掌招险诡。张儀、张河有点招架不住,二人便退出战局。杨志宣布,今日第一场比武,大清刘季林、刘文举获胜。战鼓擂响,大清百姓又是一阵狂呼。

螳螂拳掌门杨凤君上台打擂,黑白无常笑道:“我们一生吃牛吃羊无数,还没有吃过一只活螳螂,真不知道是啥味道。”杨凤君不与他斗口,摆开架势,便直取刘季林面门。螳螂拳诞生于明未清初,螳螂拳快速勇猛,正迎侧击,手脚并用,使人难以捉摸,让人防不胜防。虽然打法丰富,但十几个回合下来,杨凤君也败下阵,不是二人敌手。

八臂罗汉于宙,青龙帮主曲正业,双战黑白无常。于宙和曲正业情同手足,是一对极要好的朋友,江湖同时出道,同时成名,彼此不分你我。黑无常刘季林对白无常刘文举道:“玩了大半天,也没啥可以吃的,那只大螳螂吓跑了,又上来两只虾兵蟹将,你我各一只,把他们做一顿下酒菜,不要浪费了大好时光。”二人嬉笑无常,动作却相当敏捷,同进同出,便抓住于宙双臂,二人一较劲,竟把于宙撕成两半,扔到台下。曲正业青筋叠起,狂怒举剑刺向二人,口中大喊:“恶贼,还我兄弟命来。”

剑虽快,却快不过他二人的轻功。刘文举使出穿心掌,击在曲正业胸口,他的五腑六脏全被掌力尽透。白无常笑道:“兄弟看你的了。”黑无常说道:“肉要挑好的地方选,嫩的地方吃,营养价值丰富的地方取。”他变掌为爪,抓进曲正业胸腔,把一颗血淋淋的心从中掏出,一口生吞下肚。众人大骇,他活吞人心。这黑白无常异常残暴,有吃人肉的习惯。今日一战,兽性大发,再也控制不住,现出本来面目,众人唬得心怦怦直跳。

武当掌门曹沛玉一个鹞子钻天,飞落擂台上。用剑指着刘季林、刘文举道:“你二人歹毒邪恶,今天我曹沛玉要替天行道,为死去的朋友报仇。”白无常刘文举道:“武当一派早有耳闻,张三丰创立武当派以来,倒也出了几位高人。但近百年这掌门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看你还是认输下去吧。你那点道行还不是我二人对手,今天就算给你师祖一点薄面。”曹沛玉大怒,把武当剑法施展得呼风唤雨般,杀气腾腾。黑白无常功夫了得,与曹沛玉过了一百多招。曹沛玉以一抵二体力明显不支,被黑无常的五爪功死死缠住。如果一对一,黑无常不是曹沛玉的对手,此时一对二明显吃亏。打擂台上有规定,不准他人插手,曹掌门认输可保全性命。但他以后怎样立足江湖,他是武当派掌门,一生光明磊落。大丈夫不能轰轰烈烈生,又怎能委曲求全苟活。

又过了五十多招,刘文举凭空腾起,人如巨石压下,掌力猛击曹沛玉头顶,他人却在空中倒立。刘季林的五爪同时向他胸前抓去,他躲得抓向胸前的五爪,却闪不过头上的重压,只有拼上全身内力。只听一声巨响,堂堂武当掌门曹沛玉被巨大的双重内力压爆,一片血红在擂台上。刘季林哈哈大笑:“真过瘾。”刘文举道:“好戏还在后头呢,这一段是单出头。”曹静大哭,要上台为父亲报仇,她一个女孩家,上台也是白白送死,众师兄师弟把她紧紧拉住。

那黑白无常还互相埋怨,“可惜啊可惜,一锅肉汤白白浪费掉,糟踏粮食有罪。如施舍大明灾民,积无数阴德。”张天达大怒,他提刀脚踏众人头顶飞身上了擂台。报名之后,他举起手中冷月寒刀,便向二人砍去。张天达的武功进步神速,龙其是这把宝刀,透出摄取魂魄的寒光,刀风刺骨。这黑白无常接了一百多招,额头见汗,再不敢张狂,知道此人是劲敌。对这把冷月寒刀,二人那敢用掌硬接,顿时手忙脚乱。如果二人认输,便能躲过一劫,犹豫间再没机会了。张天达推动八荒刀法,把二人罩在刀光闪闪之中。黑无常刘季林一愣神,反应稍迟一点,张天达的刀横推如风,刘季林的人头被削掉。黑无常刘季林死的实在是不甘心,无头尸身往前走了四步,又伸出五爪抓向张天达状。人尸却僵直那里不动,张天达又补上一刀,把他一分为二。那宝刀开了血腥,神威陡增,张天达从底盘攻上,白无常刘文举早已胆怯,他下盘门户破绽露出,张天达用刀顺势从底盘向上把他一分为二。刀劈二人,大明众人欢腾。

通天教主郝非东彪的两位手下惨死,他气得拍桌而起,被手下人劝住,教主息怒,不要因小失大,顾全大局,大清英雄无数,看其他英雄与这黑小子如何打斗。大清武林高手接连登台十三位,皆战败,刀下亡魂十人。杨志宣布今日最后对决,大明张天达胜。台下大明武林人把张天达围住,高高抛起。

杨志把通天教主郝非东彪请进自己的军帐内,他开门见山地对郝非东彪道:“教主一定注意到了张天达这个人,不但武功好,而且手中这把冷月寒刀,是天下少有的宝物。当日我保护白雪飘,看到张家堡一战此刀威力,杀大明东厂锦衣卫无数,我观此刀似乎有魔性。当时心中便想,如果有一日大清、大明两军对阵,这冷月寒刀一定是清军的克星。天生万物,相克相生,教主武学高深莫测,放眼天下,无人能敌。我知教主精通周天演算,一定有破解之法,若把此刀困住,张天达武功不再为惧。”

通天教主郝非东彪道:“我今天观此刀,一定是天外之物,不是世间凡铁,万物通灵,有成形便为整体。此刀虽是宝物,也要与主人的性格匹配。张天达有善良的一面,而此刀是魔的一面,如果宝物与主人灵性背离,它可能弃主,有另觅新主人之愿。驾驭不了,你就不是它的主人,它会吸食你的血为它增威,这就是相克。”

杨志道:“当日四克基活佛,也是这番言语。劝张天达弃刀,说此刀日后叛主,易带来杀身之祸。”郝非东彪道:“我早年曾拜四克基活佛为师,学了武学根基。”杨志道:“原来教主是四克基活佛门下,那么这把冷月寒刀,一定有破解之法,望教主为大清着想,多设谋断。”郝非东彪笑道:“给我时间,一定会有适用的法门。我身为大清子民,又得到摄正王多尔衮的眷顾,才有今天出头之日,我一定会尽我全部力量,完成应尽义务,杨将军尽请放心,想出解决办法立马告诉你。”

杨志大喜,备下酒宴与郝非东彪畅饮,郝非东彪对杨志也是刮目相看,知他是帅才,日后大清定会有他杨志的一亩三分地。杨志心里也敬重郝非东彪,知他武学精深,对《奇门遁甲》卜相奇数,皆学有所成,也是一百年出一位奇人。二人互相敬佩,一直喝到三星出来,才躺下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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