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碰到她的一瞬间,虞曦全身流过酥麻的感觉。
脑袋里什么轰然炸开,某种情愫抑制不住地蔓延开。
不可以!
虞曦咬着下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云卿只当是突然起身造成的不适。忙环过她的腰,慢慢将她带到门口。
秋璃见状,扶过虞曦,低声道,“小姐?”
虞曦没有回答。
眉头痛苦的拧着,心底有种感觉,不能爱上他,不能。可是她抑制不住,她想靠近他,想看他笑,想时时刻刻待在他身旁。
不可以。
无论如何,都不能。
但是,事情永远不是跟着心走。
为了见到他,她每日去见梨子。
为了得到他的关心,她熬夜,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是疯了。
还无药可救。
照顾梨子的这些日子里,云卿眼里的疏远渐渐淡去,温柔更盛。
她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去了第一次见面的桃花林。
桃花正盛,满园春色。
云卿折下一朵初绽的娇蕊,温柔的别在她头上。
最后的一点挣扎从此化作轻烟,消散。
不能选择心中的感觉,她是爱他的。
她留意到了当时紧捏袖袍的修长双手。不好的预感闪过脑海,只当希望是想多了。
没想,第二天,因始料不及地被父亲叫去抽查功课,无法出门。无奈,叫秋璃去告知云卿一声,顺便买只烤鸭。
秋璃回来后,神色古怪,像是怜惜,却又有点不像,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在翻滚。
“云公子不在,梨子也不见了。”
云公子不在......
不......云卿!云卿!
我才放下一切,想要义无反顾的爱你。
你眼中的疏远才彻底消逝。
我喜欢你喜欢的一切东西。
为我折的花还未枯萎。
你却突然消失在我生活中。
桃花依旧,只是没了那抹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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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夏莺双手支着脑袋,瞪大眼睛直盯盯望着虞曦。这才一会儿,小姐怎就呆了。
方才回神的她,吓得手一抖,银针扎进手指。惊呼,只见食指指腹慢慢渗出血,形成小小的血珠。
见到这番情景,夏莺大惊,满脸无措,慌忙拿手帕轻拭去刺眼的血珠。
春雁扔掉手中的木房子,抓起虞曦的手,翻前翻后的检查了很多遍,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一转头,就朝夏莺怒骂,“要是小姐有个好歹,我就雕个夏莺,天天扎你的手!”
夏莺自觉做错了事,垂首站在一旁,抿着嘴,眼泪却哗哗流了下来,不时轻吸鼻子。
虞曦觉得好笑,这就随便扎到手,又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的,难不成扎一下手,会得绝症不成?”
春雁严肃转头,“万一真的会呢?若是小姐得了绝症,我也扎自己一针。”
虞曦见她小脸写满“我说的是真的”,“噗嗤”一笑,“要是会得绝症,可要亲手扎夏莺一针。”
说着,站到夏莺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些小丫头也才十三出头,秋璃最大,已有十五,在寻常人家里,本是天真无瑕的年龄,却来到丞相府,敛住性格,小心翼翼。
要不是她平时最为随意,怕是现在都看不到夏莺的活泼,春雁的直白,秋璃的聪慧。
就看程氏的贴身丫鬟喜梅,无论何时,嘴角总带一抹礼貌的笑,完美的礼数,周到的安排,不像是充满生气的人,更像是被下了蛊的傀儡。
夏莺抬头,看到虞曦眼中的原谅。茫然里更是感动,突然哭得更凶了。
春雁没好气的翻翻眼,“再哭再哭,我这就去找木头。”
闻言,知道春雁也不生气了,夏莺忙擦干眼泪,破涕为笑。
见气氛缓和。秋璃冷不防说了一句,“春雁你可是犯了个更大的错。”
春雁愣住,思考了很久,突然窘迫,“你都知道了?”
秋璃得意挑挑眉,“嗯。”
春雁尴尬,对上虞曦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更为紧张,吐了吐舌头,“前几日,我把府里唯一一根胡萝卜玩掉了。”
因为风俗与地域原因,这带没人吃胡萝卜。可虞曦不同,作为一名前世在南方长大的水乡妹子,胡萝卜是最喜欢的蔬菜之一。
物以稀为贵。
一根长相丑陋的胡萝卜,可以抵一篮香甜可口的柑橘。
没想春雁嘴快手更快。一盏茶功夫就雕成了翩翩少年。
等意识到手里捏着的是萝卜的时候,想一口咬了那刻刀。
秋璃满眼讶异,“啊?还有这事?”
看到秋璃的反应,春雁又想一口咬了这舌头。
这年头,做春雁的牙,真有点忙不过来。
春雁尴尬的笑着挠了挠脑袋,“那,那是什么事……”
夏莺擦了擦鼻涕,对春雁摇摇头,“雁雁,你还不知当日伸手抓着的是虞大公子吗?”
春雁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一个字。夏莺疼惜的将她的下巴轻轻抬回去,这受了刺激,下巴要是再脱臼,那就太可怜了。
僵着脑袋,回头看虞曦,见她悠然自得的缝着娃娃,春雁感觉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初到丞相府时,夏莺就提起过那位素未谋面的虞大公子。听说他高大俊秀,温文尔雅,在外这几年不知虏获多少芳心。
曾有女子为了他,追到丞相府,在门外为他三日不眠不休的折了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
春雁听完,满是崇拜和幻想。说在他面前一定要表现得十分温柔,因为母亲说,男子都喜欢这样的女子。
夏莺秋璃纷纷笑她在做梦。
虞曦自然也是知道的。
谁知,一大意,竟是以最为凶残的一面对待他。
春雁无力捂脸,再也找不到一点勇气去面对虞大少爷了。
“你们也都不告诉我......”春雁眼泪婆娑,哀怨的望着眼前的人。
夏莺连忙摇手,“我在洗衣服。”
秋璃无辜的耸耸肩,“陪夏莺洗衣服。”
虞曦抬头,歪过脑袋,“你如此护着我,我十分感动。”
一个夜晚在春雁的哀嚎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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