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看台上路文亮和张茂众人也不由抽了一口凉气,心想:看来这匈奴人早有准备,怪不得他们提出要第二天比武,原来他们是想让匈奴巨毋霸做好休息再穿盔甲呀!众人再看雷弱儿,只见他光着膀子,把头发在头上扎了一个结,腰上扎一条紧身带子,臂膀上缠着一条绑臂带,腿上紧紧裹着绑腿,脚踏一双铁匠习贯穿的隔热猪皮靴子,双手牢牢抓着那柄狼头神锤,果然是一幅铁匠的打扮。
见到雷弱儿举着狼头神锤进入了场地,肩水金关的兵士们精神振奋,人群中发出了雷鸣般地欢呼声。二人一对阵,那个匈奴巨毋霸稳稳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雷弱儿的进攻。雷弱儿心里明白:他一定在小看我这柄和普通锤子大小差不离的狼头神锤,看他周身关节和要害被厚重的盔甲包裹着,我该从哪里下手呢?昨天曹英的铁镣铐曾打中他右膝,可是非但没有把他的膝盖震碎,反倒把曹英铁镣铐的铁箍给砸扁了,我该如何才激怒于他?对!还得从右膝入手,专一打他的右膝,使他发火,让他浮躁,自己消耗体力,等他体力不支时再进攻。
看到雷弱儿没有主动进攻,那匈奴巨毋霸把双手的铁套子往一块一磕,只听见当啷啷一声脆响震得众人耳朵生疼,雷弱儿距离最近更是被震得半天耳朵里还是嗡嗡直叫,差一点儿耳聋,他急忙撕下衣服上一团棉絮塞入双耳,再看那匈奴巨毋霸头部完全被装在头盔里,只是在眼睛部分挖出空洞,所以感觉不到震耳,想要用锤子砸他的面部也几乎不可能。雷弱儿眼看那匈奴巨毋霸挥动着拳头朝自己扑来,因为他穿着厚重的盔甲行动不免迟缓了许多,雷弱儿一闪身轻轻躲过,举起狼头神锤朝他的右膝狠狠砸去,耳中又听见当啷啷铁器相撞的清脆声音,这一锤用力颇猛,加上狼头神锤又太重,一下子把匈奴巨毋霸打得跪在了地上,原来昨天曹英用铁镣铐打了他的右膝,虽然没有将膝盖震碎,但他也受点轻伤,今天虽然隔着铁护膝,却架不住雷弱儿重锤的撞击力。一见匈奴巨毋霸倒地,人群中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声。那匈奴巨毋霸恼羞成怒,就势挥动铁拳套朝雷弱儿扫来,雷弱儿将大锤挥动和铁拳套正撞在一起,一阵亮响过后,把巨毋霸的铁拳套震了回来,雷弱儿也被震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二人都是一愣神,料不到对方的力气会这么大。
人一愣神之际,人群也是一愣,随即呐喊助威声如滚滚巨浪传来,二人分别站起来,那匈奴巨毋霸依然双拳去砸雷弱儿,同时还护住膝盖。雷弱儿不敢怠慢,机灵地左躲右闪,不敢和他硬碰。不一会儿,那匈奴巨毋霸已经累得有些喘气,心里有些浮躁,动作逐渐变慢,而雷弱儿却愈加灵活,他在寻找对方的弱点或破绽,可是那匈奴巨毋霸从头顶武装到脚,一时难以找到破绽,雷弱儿也不想用狼头神锤砸他的脚趾,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会让人小看狼头神锤的。二人斗了将近半个时辰,惊险不断,人群中不时传出惊呼声和喝彩声,狼头神锤和铁拳偶尔撞击声震耳欲聋,可是谁也占不上一点便宜,匈奴巨毋霸的铁拳已经被砸得变了形,雷弱儿也被震得不轻。
不停地游斗中,等到雷弱儿再次把狼头神锤砸中匈奴巨毋霸右膝的时候,他晃了一下,显然膝盖已经受了伤,终于单膝跪倒了地上喘着粗气,雷弱儿却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背后。那匈奴巨毋霸由于戴着巨大的头盔,虽然将面部和脑袋牢牢护住,但是也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等他发现雷弱儿没有在身边时,急忙双拳在四周挥舞,哪知道雷弱儿已经在他身后举起了狼头神锤,一锤正砸在头盔上,如同砸上了一座生铁铸的巨钟一般,发出的声音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雷弱儿即使用棉絮塞住了双耳,依然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过,那匈奴巨毋霸整个头颅在头盔里,这一锤直砸得他如同一只老鼠被扣在了敲打的钟磬里,振动连同声音如刀子般切割着脑壳,他急忙来卸头盔,却忘了自己的双手上还套着铁拳套,一双铁拳套又和头盔激烈地撞击在一起,又是一阵鸣叫和振动。匈奴巨毋霸被这声音刺激得就好像头部就要裂开了,简直就像紧箍咒箍头一般难受,他感到耳朵里面似乎有几个鼓乐班子在疯狂地吹拉弹唱,眼睛里面金星乱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哪知道由于右膝受伤,他一侧歪又差一点儿跌倒,他急忙想平衡身体站稳,哪知道却好像一个醉汉一样晃晃悠悠怎么也站立不稳,他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演武场,正朝那棵神树方向晃来。
众人一看匈奴巨毋霸快要撞上了神树,齐发一声喊,他却以为是雷弱儿的狼头神锤到了,急忙用双拳向外一挥,只听得咔嚓一声,他把神树的一枝砸断了,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雷弱儿在他旁边举锤对着他的右膝又是一下,这一下真正得把他的膝盖震裂了,他一声闷吼坐到了地上,一下子把神树的半边树枝砸到了地上。
众人一看神树的树枝被折断了,个个心中激愤异常,举起右手一起高呼:"打死他!打死他!"就连那个匈奴使者和带来的匈奴人也大呼着什么匈奴话,雷弱儿乘势跳起举起狼头神锤对着他的后脑又是重重地一砸,这一击彻底把匈奴巨毋霸打懵了,他直感到好像五百个铙钹在耳边同时响起,五百只蝎子把蜇毒刺入后脑,脑壳只觉麻木酸胀,想要把头盔给撑爆了,他又是想把头盔摘下来,可是手上还戴着铁拳套,他急得想把铁拳套砸碎,慌乱之余却拿铁拳套和头相撞,简直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几声闷响差点昏厥于地。人群中"打死他"到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雷弱儿听了之后雄心倍增,又跳将过来,举起狼头神锤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锤,只听见"哚"地一声闷响,那匈奴巨毋霸的身子应声倒在了地上。人们还是高呼"打死他!打死他!"
雷弱儿见那匈奴巨毋霸倒在地上手足痉挛似的挣扎,有点不忍下手,正在这时,那匈奴使者飞快跑到他的跟前,用生硬的汉话带着哭腔说道:"打死他,别让他毁了神树,快!快!"雷弱儿举锤对着匈奴巨毋霸的脑袋又是一锤,又是"哚"地一声闷响,巨毋霸便再也不动了。那匈奴使者突然围着神树转了几圈,说着什么匈奴的话语,然后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双手展开匍伏于地。场外众人见状也都围着神树跪在了地上。
等到后来众人发现那个匈奴巨毋霸的头盔已经被打裂了一道缝,里面渗出了不少黑血,从此雷弱儿用狼头神锤五锤打死匈奴巨毋霸便被越传越神了,狼头神锤被再次供奉了起来。
当时,匈奴使者吓得急忙请罪,肩水都尉路文亮把他们申斥了一顿,逐出了肩水金关,又指挥兵士们把神树被砸落的枝叶收拾了起来,把匈奴巨毋霸安葬了,肩水金关里的随军法师金纵帑急忙带领三子金胜龙、金胜虎、金胜豹诸人作法事供奉神树。当晚,路文亮又摆了宴席请张茂等人,众人尽欢而散。
次日,肩水金关的都尉路文亮给张茂众人出具了过关凭证,给居延都尉写了荐书,让他们继续押着三百车粮草前往居延,当然与他们随行的还有曹英、曹青弟兄二人和虹等,等他们出了肩水金关,虹对张昭成说道:"接连两天我偷偷跟踪了金纵帑父子,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已经大约知道曹氏弟兄和张盛真人的情况,也许我们该提防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