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路梵为之一怔，差点没有笑喷，要不是带着面具，绝对会十分精彩。
要知道，就商聪那个样子，五十岁不好说，四十岁那肯定是有的，自己真有那么老吗？路梵强忍住笑意，说道：“好说！在下林凡！”
“返璞归真，好名字啊！”商聪朗声说道，中气那个十足。
路梵淡淡一笑，笑而不语。
林凡者，梵也。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烦恼，他带着这张人皮面具出来活动的时候，便以此为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倒也不是信口胡诌。
商聪试探道：“凡少是林家子弟？”
路梵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商聪何等精明，一见对方的反应，便知对方不想说，当即打住，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来到路梵对面坐下，说道：“凡少能否再将那二阶道器和苦大师的鉴定报告给在下看看？”
“当然！”路梵伸手入怀，取出冷月如霜和鉴定报告。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
商聪伸手接过，鉴定报告徐徐展开，说道：“没错，这是苦大师的手笔！”又是抽出冷月如霜，靠近那鉴定报告，鉴定报告上那道若有若无的虚影再次明亮起来。
商聪的眼睛也是跟着明亮起来，两道精光射出，仿若暗夜里的两盏灯笼，激动道：“冷月幽幽如霜雪，这的确是二阶道器！好东西啊！”赞叹了一番，又道：“不知林少要怎么个当法？是要天材地宝呢，还是要金币？”
“还是金币吧！”路梵淡淡道。
“要金币好啊！”商聪随手就给他点了个赞，也不知究竟是好在哪里，说道：“就不知凡少想当多少枚金币呢？”
“你说呢？”路梵不咸不淡，将球直接踢了回去，心里叹道：“果然是一只肥肥老狐狸啊！”
商聪沉吟道：“要不这样吧，二十万枚金币，为期一年。如何？”
路梵心下一动，暗道：“好多！”
一金币就是一万铜币，二十万金币就是二十亿铜币，实在是一笔巨得不能再巨的巨款了，他以前别说见了，连想也没想过。要不是他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怕当场就露馅了。
见路梵面无表情，商聪又是补充道：“这已经是我们当铺的最高等级了！这样的等级，我们当铺一年都难得动用一次呢！”
路梵淡淡一笑，说道：“所谓最高等级不也是人定的吗？破一破又有何防！”
商聪微微一怔，对路梵的老辣颇感意外，随即又是大笑起来：“哈哈！好！凡少豪爽惊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既如此，还请凡少直接开个价，在下也好斟酌斟酌！”
路梵右手摊开，五根手指长满细茧，粗壮有力，这是典型的武人之手。
“五十万？”商聪一惊。
路梵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五倍！”
“一百万？！”商聪虎躯一震，彻底惊到了。
在东西当铺典当东西，一般都是先估价，再按所估之价的一半进行典当。不过也有上限，那就是二十万枚金币，周期一年，这就是所谓的最高等级。正如商聪之前所说，此等级很少动用，一年都不见得有一次。
不过此次典当的乃是二阶道器，苦老头的鉴定报告也没有给出参考价。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无价之物。无价当然也就报不了价了。
二阶道器，前所未有。商聪激动之余，也是极为果断，一开口就是最高级。对方嫌少之后，他也是做好了破格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胃口实在是大得过了头，一下子就翻了整整五倍。如此交易，闻所未闻。
二阶道器，自然可以破格交易，他也的确有这个权限。不过他的底线是两倍，超过两倍也就超出了他的权限。如此数目，整个天元商会，除了大掌柜之外，谁都没有这个权限。
“太多了！太多了！”商聪摇头不已，苦笑道：“如此交易实在强人所难，还请凡少再考虑考虑！”
路梵陷入沉思，面无表情。
其实他是有表情的，只是被人皮面具遮盖了而已。
“嘀！嘀！嘀！——”
便在此时，商聪腰间的铭牌忽然一阵持续的震动，传来阵阵声响。他取出一看，铭牌莹光闪烁，上面一则短信，却是苦大师所发。
“肥仔聪：待会儿如果有个臭小子去你那典当一把匕首，那是二阶道器，不管对方出价如何，务必答应，周期越长越好。切记啊切记！否则老夫油炸了你！”
商聪本来还眉头紧锁，看完之后却是笑了。他很想立功，接下这一单，却又怕担责。如今既然有苦大师出马，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苦大师身份特殊，不是大掌柜，胜似大掌柜。他也有那个权限。
“好！五倍就五倍！凡少这个朋友，老夫交定了！”商聪豪爽地道。
路梵也是一愣，他本来正要吐血大降价，跳楼大甩卖，给他打个五折，没想到还没开口，对方却已应承下来。
“成交！”路梵笑了。
商聪也是笑了，看向庞宠，朗声道：“你都听清楚了吗？按凡少说的办！”
“好的！”庞宠这才惊觉自己的下巴已经掉到地上，赶紧俯身拾起再装上。
一百万枚金币耶！五倍最高等级耶！天！见证历史了！
回过神来，庞宠也是身手敏捷，很快就全搞定了。
一张金卡和两张典单交到商聪手中。
商聪将下面那张典单交给路梵，说道：“这是典单，凡少请过目。”
展开典单，上面笔走龙蛇，密密麻麻写了一页，其中有一句最为雷人：“虫吃鼠咬，风霜日晒，破烂匕首一把。”路梵惊奇之余，也是默默念了出来。
商聪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规，凡是典品，不管好坏，都得这么写。还请凡少不要在意。”
路梵哑然失笑，一阵无语。
商聪又是提醒，又是打趣道：“这典单一式两份，你我各有一份。我们这一行的行规，只换屁股不换针，只认典单不认人。所以凡少务必保存好，千万别小看了这一张纸。介时如果弄丢了，或者被偷了，那把二阶道器可就得易主喽！”
“明白！”路梵点头，将其收入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