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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各怀心事

和冰儿在上岛咖啡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贝贝在十点左右回到家。跨进家门的贝贝发现妻子静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开门声静扭头看了一下贝贝,又转过头继续看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贝贝有点忐忑不安,他感到静有点反常,洗完澡,他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走到客厅在静右侧坐下,装着看电视的样子,从眼角观察着静的反应。静很明显地向左移了一下身体,静的举动让贝贝更加不安起来,他定了定神,决定不开口询问,他知道依静的脾气,有事她会忍不住问的。果然,静耐不住了,她眼睛依旧盯着屏幕没有移开,只是口气冷冷地开口问:

“你最近很忙吧,忙到天天回来都抱着手机不放,聊到深更半夜的。这么多年,你基本都是一下班就会回来吃晚饭,可这两个月来,你已经有两次这么晚回来了,是不是以后会经常性这样了,或者夜不归宿都会发生了?”

贝贝的心一咯噔,一时语塞。看似漠不关心他的一举一动的妻子,原来一直在留意他的举止。凭心而论,除了日常生活上妻子对贝贝的体贴和关心外,贝贝还拥有着妻子给予他的足够的个人空间,只是贝贝属于喜欢安静的人,若非不得已的情况,他甚少参加任何应酬活动,生活的足迹就是两点一线的,除了周末去父母家陪陪老人。平时在家最多也只是用手机看看新闻,很少会和朋友聊天。贝贝有些纳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的不小心,会让静有所怀疑。他快速回忆着和冰儿的两次见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聊天记录?可静很少翻看他的手机,这点也说不通呀?贝贝陡然想起有一次周未去父母家,午饭后,他靠在沙发上和冰儿聊天时,被冰儿的一句话逗地忍俊不住呵呵笑出了声,恰好静经过身边,她很奇怪贝贝为什么独自一人在傻笑,当时的静一边让他别动,一边伸过头去看手机内容,嘴里还问贝贝是不是在和女人聊天,好在在静走近前,正好屏幕跳出一个搞笑视频,贝贝随手点开了,所以才搪塞过去。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静看到贝贝没有反应,心里很是不满,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不回答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不好回答?”

贝贝收回凝结在屏幕上的目光,扭头看着妻子的脸,这张曾经年轻秀美的脸随着年龄的增长,多出些许皱纹和色斑,修剪的整齐的齐耳短发衬托出静的干练利落的气质,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贝贝。贝贝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握住静已不再年轻的手,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妻子,把静搂到怀里,下巴在静的头发上摩擦着,眼前浮现出二十多年来,妻子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的身影,浮现出妻子在自己父母面前的百依百顺以及对儿子的慈爱和对自己的体贴入微,结婚至今,贝贝在家务上连双袜子都没有洗过,可以说静是标准的传统性女人,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一个家被她经营的头头是道,安宁顺和。贝贝也习惯了这种平稳,所以在生活上大部分事情都是听从静的安排,很少拂逆静的意思。想到这,贝贝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他扳过静的身体,对着她微笑着说:

“别想多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只是这几天工作上有点棘手的事情,心里很烦而已。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静听着贝贝的话,心里并不相信,共同生活了近三十年,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以前的贝贝虽然人到中年,但个性依然很单纯、偏于内向,但还算是个开朗的人,在家的时候,话也很多,特别是和儿子很能聊得来,虽然儿子已是快结婚的人了,但父子俩还是会经常一起玩游戏,为了你输他赢了的,争论的不可开交,让静常取笑他俩子无子样,父无父态,可最近一段时间,贝贝回来后,少言寡语,每天吃完晚饭洗漱后,就一头钻进卧室,抱着手机不放,还时常对着手机傻笑,更让静不安的是,那天贝贝淋雨回来后,一头扎进洗漱间,半天才出来,她进去收拾卫生时,发现了贝贝丢进洗衣盆的底裤上有一滩精斑遗留在上面,让她开始怀疑上了贝贝。她坚信自己的判断,贝贝一定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还沒有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程度。静对贝贝在心里面是怀有内疚的,由于生理原因,她很早就绝经了,每次房事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贝贝心疼她,所以近三年了再也没有提出过需求,这对处在中年的贝贝无疑是一种煎熬,但贝贝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便会釆取玩游戏或冲冷水澡的方式来转移欲念,这让静在不安的同时庆幸自己嫁给了一个懂得怜惜自己的好男人。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贝贝从间歇有的夜遗到最后了无痕迹,静知道贝贝应该是没有了性的渴望,可那次的斑痕,让静陷入了恐慌中,她相信贝贝的克制力,足够面对新情感开始时的诱惑,可她不敢保证和想象,如果随着贝贝与那女人感情的发展,最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因为她深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如果单单只是肉体上的出轨,通过谅解和包容、沟通,家还是可以存在的,但如果连感情都出轨了,那么婚姻的解体将是可定性的。她可以勉强自己接受贝贝肉体上的出轨,但不能放任贝贝精神上的出轨。她爱贝贝,爱孩子,更爱这个家,她不能容忍自己苦心经营的安稳的家在自己已近不惑之年因另一个女人的介入而毁掉,她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一向保守、循规的丈夫动了凡心,但在无任何证据下,她不能冒然行事,她需要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内心强硬的静想到这里,埋下继续追问的念头,站起来对着贝贝淡淡的一笑说:

“我也就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好,不放心,问问而己,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说完转身关了电视,走向洗漱间。贝贝看着妻子略有发福之状的背影,心里的不安逐渐的加深起来。他也了解妻子的个性,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说词,万一真的被她发现了,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追查到底的,而无论自己怎么选择,注定会伤到另外一个女人。贝贝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情感上的满足,不经意地伤害了两个爱他的好女人!

冰儿轻轻地打开大门,又轻轻地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直接去了洗漱间,当她裹着大浴巾准备钻进自己房间时,哥哥子峰突然从他的房间走出来,看到冰儿的样子,尴尬地一扭头重新回到房间里,隔着门大声让冰儿赶紧回房。听到冰儿的关门声,子峰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后,走到冰儿门口敲了敲,让冰儿出来说是有话说。冰儿穿了一套浅蓝色印着碎花的睡衣站在子峰面前,一脸戒备。子峰翻了翻眼看了看冰儿的表情,开囗说:

“干嘛站着,买的站票呀。坐下呀,我有话问你。”

冰儿依旧站着并告诉子峰有话快说,她很困,想休息了。子峰看着妹妹一脸的不耐烦,心里的火腾腾地向上冲,如若不是夜深人静,怕吵到父亲休息,他真想大声吼叫一声,让冰儿清醒过来。从上岛咖啡厅回来,他越想越认为冰儿的决定过于荒唐,他内心承认贝贝是个理想的人选,但贝贝毕竟是有家庭的人,排开会不会伤害到贝贝的家庭一说,从自私的角度来考虑如果贝贝可以离婚娶了冰儿,当然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妹妹的幸福,是件很极不耻的事情,不仅妹妹不会这么做,他们也不会允许冰儿这么做的,但如果让妹妹处在情人的角色来守着这份注定要纠结一生的感情到老,子峰是万万不能同意的。他了解冰儿的性格,一旦认准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改变的,更让子峰恐惧的是,万一被贝贝的妻子知晓后,结果如何谁都不会预知。子峰担心依冰儿的善良最终还是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所以回家后,把事情告诉了安,安很吃惊,力劝子峰一定要劝冰儿离开贝贝,可看冰儿一副铁了心的样子,子峰在无奈的同时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用温和地口气劝说着冰儿

“冰儿,哥哥知道你现在和他的感情正在浓时,你感到很开心,很幸福,哥哥也想你一直快乐下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了,你将背负着骂名,他将众叛亲离!你能确定你的未来生活是顺心如意的吗?毕竟他有着和妻子近三十年的感情基础,万一你的所做所为达不到他妻子给予他的所有满足,他是必会拿你和他妻子做比较,万一他原本就有愧疚的心理加上再后悔,你认为你们的结合会有幸福可言吗?冰儿,你是成年人,哥哥请你理智地想一想,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不要再一步错步步错了了,现在回头还来的及,长痛不如短痛啊,我的傻妹妹!”

子峰的这番话话可谓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站在了冰儿和贝贝双方的立场上分析开导的,他希望冰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乘一切还来得及,赶紧回头。

可冰儿听后一再强调自己不会让贝贝离婚娶了自己,她很满足与贝贝这样的相处方式,还请子峰不要再管她的事,说完转身欲走,子峰实在忍不住憋了很久的怒火,他呼地一下站起来,伸出左手拉住了冰儿,右手扬起,做势要抽冰儿,冰儿吃惊地看着子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小到大别说打她,子峰连两人逗闹时都很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反之到是自己经常性的弄伤子峰,至今在子峰的下巴处还留着一处不显眼的疤痕,那是她疯玩时推了子峰一把,导致子峰下巴撞到了桌边留下的,当时她吓的哇哇大哭,子峰一边用手捂着伤口,一边拍着她的头让她别怕,并告诉她自己一点不疼,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故意做出鬼脸,牵到伤口,鬼脸加上痛使得表情看起来很滑稽,令她破渧而笑。冰儿抬起头,倔犟地看着哥哥,大大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子峰的手停留在空中,两人都如同化石僵硬在原地。安听外面半天没有了声音,很奇怪地拉开门,眼前兄妹俩的样子让她惊慌失措,她冲上来一把拉下子峰的右手,压低声音地说子峰疯了,然后对着冰儿说:

“冰儿你哥也是好意,你也别往心里去,只是嫂子也想说一句,你这样子,传到左右邻居耳里,你说你让爸爸和你哥哥的脸往哪放?况且已经有人在问我你怎么一直都住在娘家,不回去了!唉,你呀,真的昏了头了……”

冰儿咬了咬牙,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我明天就搬出去,省得给你们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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