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庄主似乎总是有心事?”宁致远的声音在温初寒身后响起。
而此时散了宴会的温初寒正站在不远处的溪边看着溪水出神。
“世人皆有心事。”温初寒回眸看了一眼宁致远一眼,笑了笑。
“嗯小风凉夜,此处风景正好,月下白衣少年,美哉美哉。”宁致远轻笑,又恢复到了温初寒当时认识的那个玩世不恭的月昭太子。
“太子还不回营帐歇息么?”
“几杯小酒,需要散散酒气,温庄主呢?为何又独自站在这溪边?”
“白日遇险,夜里只是整理些思绪罢了。”
“温庄主的身手,致远倒是自叹不如。”宁致远负手在后,看着溪水倒映着月亮和灯笼。
“太子也不差。”温初寒也虚无的一笑。
“暮雨卿的苍澜剑法,暮玲珑看来更甚一筹啊。”宁致远看着温初寒的眼睛显出了一丝疑惑,怎么回事?为何不是慌乱而是疑惑?
温初寒心笑,宁致远是知道她这副身体就是暮玲珑了么?
“太子怕么?”温初寒将手合在袖子里,看着落叶在月色下随溪水流淌而去。
“怕?我宁致远从未怕过什么,不过温庄主看似淡漠,只是心事看着颇为之重,致远作为朋友,倒是很好奇温庄主有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回家罢了。”温初寒没有说谎,她这些年,想破了脑袋,也只是挂念老头子和想回去的办法。
“回家?说的可是回东城?暮玲珑本是东城圣女,回东城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宁致远侧头一笑,暮玲珑,温初寒?真是有趣,她身上有太多秘密想让他去探寻。
“暮玲珑是谁?我不大记得过去的事了。”温初寒轻轻叹了口气,暮玲珑的人生,她跟宁致远一般,了解的并不是很多,除了前段时间她的那两场奇怪的梦,似乎这段时间再也没有梦到过了。
“看来温庄主是发生了什么事,无妨,若是温庄主需要致远帮忙,致远定当竭力相助。“
“那在下,就此谢过宁太子了。”
“她需要什么,我自然会帮,就不劳宁太子费心了。“顾清辞踏步而来,冰冷肃杀。
“呵,怎么?本太子想与温庄主成个朋友,也归柴王管辖内了?柴王是管闲事管的多了吧?”
温初寒揉了揉眉心,这一对才是冤家吧?她也迫切希望林丝乐还活着,至少这样顾清辞和宁致远之间不会每每这样都紧张。
“月昭太子是自己在月昭无人缘么,需要来苍溪结交朋友了?”顾清辞站在温初寒身侧,温初寒看着顾清辞俊美的侧脸,这家伙是在吃醋么?
“本太子游历天下,结交四方,倒真不像柴王一般只会蜗居在南城。”宁致远瞄了一眼,满脸不屑。
“主子,东西都备好了,可以回来洗漱了。”以南飞身而来,看着顾清辞和宁致远之间奇怪的气氛。
“那王爷,宁太子,在下告辞。”温初寒巴不得赶紧溜之大吉。
顾清辞不屑的看了一眼宁致远,拂袖也走开了,宁致远站在原地,如狐狸般玩味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温初寒,顾清辞………看来你是喜欢上温初寒,也就是东城圣女暮玲珑了。
“那就是以南?”柔和站在不远处看着温初寒身侧的以南对着边上的萧烟儿说道。
“嗯。“萧烟儿一脸阴霾,将军府!呵呵?今日之辱全部是拜那个以南所赐。
“也不过就是个野丫头罢了,能厉害到哪儿去?”柔和轻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萧烟儿,这丫头倒是聪明,知道母后也在拉拢萧家,倒是主动与她示好。
“她今日可是帮圣上夺了头名,还得了封号,公主可不要小视。”
“哦?可与本公主何干?若是帮你对付这个丫头,本公主又有何好处?“
“皇后娘娘最是圣明,烟儿虽然愚钝,可也知眼下正是立储关键,萧家虽然只是执掌宗祀司,但是其中门道……公主在宫里多年,应该也明白。“萧烟儿眨了眨眼睛,显得无辜动人。
“哼,你倒是聪明。”柔和笑笑,若是能帮母后拉拢萧家,母后必定对她赞不绝口。
“得了,今日她不是出了风头么?明日就让她上不了马。”柔和轻蔑的一笑,叫了个宫女低语了几句。
而温初寒洗漱完毕正准备卧榻歇息,帐外却传来了声音。
“温先生可在?“
“在的,你是哪位?“茶烟的声音响起。
“我是柔和公主的侍女,今日公主宴会结束有些不适,可太医都早早散去,听先生颇有医术,烦请先生帮忙去看看。”
“可先生刚刚歇下了……“
“茶烟。”温初寒听到声音就换好了衣服,出了屏帐。柔和请她去看病,很是蹊跷。
“公主可是哪里觉得不适?”温初寒示意以南拿上药包。
“只是一直说头疼,还烦请先生帮忙看看吧。”
“前面带路吧。”
温初寒心里揣测,柔和又是什么意思?
路过那宫女身侧的时候,只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软筋散?
味道极淡,怕是这宫女哪里不小心沾到了少许这些香,可这行宫内,谁会用这香,也怕只有温初寒这几年老和药草打交道的人才发觉了吧。
“温先生小心脚下。”茶烟替温初寒提着灯,以南拿着药包走在一侧。
这柔和的刁蛮任性茶烟和以南是见识过的,此番深夜把主子快去,有什么目的?
“以南,药包可都带齐全了?”温初寒不动声色的伸手看了看以南的手上的药包,手反复之间,便在以南手上留了颗药丸。
以南不着痕迹的丢入口中,主子必是发觉了什么。
“都带齐了。”
“啊。”一道婉转的呼声响起,那宫女急匆匆往前一看,温初寒更是留了心思,是萧烟儿,夜深人静,本该都是女眷歇息的时候了。
温初寒走近一看,萧烟儿跌坐在地上,看来是摔倒了。
“萧小姐怎会在此?“柔和的侍女问道。
“我看今夜夜色不错,便出来走走,不曾想到被这枯藤绊倒起不了身了,怕是脚崴了。”萧烟儿一脸吃痛,看着不似装的。
“能否让在下看看伤势如何?“温初寒客气的问了一句。
“这……男女有别,还是不劳温先生费心了。”萧烟儿低羞说道,“我只要回去让丫鬟替我擦些药就好了。”
“小姐这样可如何回去?诶公主今夜头疼,小的也急着带着温先生去就诊………”侍女扶起萧烟儿为难的说道。
“公主头疼可不能耽搁,我怎敢打扰?可是我这侍女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诶?那位是以南姑娘么?以南姑娘身手不凡,能否扶我一把回去?烟儿感激不尽。“
温初寒听着,看来果然有鬼,只是是冲着以南来的罢了。
温初寒露出来招牌式的淡笑,萧烟儿也差点被这月色下的少年迷了眼,为何会有男子长得如此俊美优秀?
“以南,那你送萧小姐回营帐吧。药包给我吧。”温初寒接过药包之时示意了一下以南,以南跟随温初寒已久,自然明白了温初寒眼里的意思,主子要她,小心这个女人。
“好。”以南也点头答应,过去扶住了萧烟儿。
“那温先生快与我走吧。”宫女急急的就将温初寒和茶烟带走了。
柔和,萧烟儿,你们在想些什么呢?
温初寒拿着药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前世在温家百年家族里,厮斗之久,虽然她有老头子庇护,但这人心,也能看出一二。
“公主无大碍,怕是舟车劳顿,吹了凉风,身子较虚,开个方子调理即可。”温初寒诊断了一番后,写着方子。
存了害人之心,怕是吃什么药都不会好了,今日柔和果然是帮着萧烟儿调虎离山罢了。
“劳烦温先生了。”柔和揉着太阳穴虚弱的说道。
“这方子每日一碗,对女子有好处,平日喝也可养颜。”温初寒将方子递给侍女说道。
嗯,的确每日会美容养颜,令人容光焕发,只不过……温初寒少写了一味药,不过若是其他大夫看也看不出什么大然,之后柔和就等着顾自己吧,既然想伤害她身边的人,就要做好自找苦吃的觉悟。
柔和倒是如获至宝,曾经那安平用的养颜膏她搞到手后的确不错,这个方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先生真是青年才俊,饱读诗书也罢,医术也是如此高明。”柔和娇羞说道。
“愧不敢当,公主无事了,那在下就告退了。”
“劳烦先生了。挽珠,送先生。”
温初寒抱着药包,茶烟提着灯慢慢的往回走。
“主子,以南她……”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温初寒已经提前让以南服下了药,她武功不差,也并不愚钝,定是对她的意思了然于心。
而此处的柔和处。
“如何了?”
“萧烟儿已经将以南引起那偏僻之地了。”
“哼,这萧烟儿倒是不赖。得了,之后就让她自己闹吧,本公主乏了,记得明日给本公主熬先生给的方子。”
“是。”
夜凉如水,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温初寒换了衣裳,睡在软被之中。一阵轻微的声响,接着就是女子换衣服的动静。
以南回了。
温初寒微微一笑,可以安心睡了,怕是明日又有一出戏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