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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1集)噩梦缠身

梅雅做梦都没有想到黄志祥大爷会找到她的家里来。自从上次从医院悄悄离开以后,梅雅的心里就没有再平静过,她不愿意再回忆过去,更不想让黄大爷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她只得狠心地离开了医院,以为这一切都会过去了。可没有想到黄大爷却突然找来了。跟黄大爷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孙子,因为孙子也是去灾区当志愿原者受了伤被送到了医院治伤的,黄大爷等着孙子的伤好了起来,让他陪着自己找到了梅雅的家。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梅雅家的地址,黄大爷的孙子是从跟梅雅一起当志愿者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的。

梅雅本来还要在医院做几天志愿者的,但见到了黄大爷她再也不敢做下去了,她只得逃避。应该说梅雅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想到由于自己的一句谎言就让一个可怜的老人在医院里苦等,梅雅的心真的比针扎着还要难受。离开医院之后,她还悄悄地去过医院,不过穿了一件风衣把自己的大半边脸都遮住了,然后又买了一副大墨镜戴上。在医院里,梅雅查到了黄大爷孙子住的病房,趁着黄大爷出去的机会,梅雅悄悄塞了一些钱给黄大爷的孙子,然后匆匆离开。

梅雅已经想好了,等黄大爷回到了乡下,她会寄一些钱给黄大爷。但她就是没有勇气面对黄大爷,更不可能把黄大爷带到自己家里来,没想到黄大爷却带着孙子找上了门来了,梅雅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黄大爷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说:“梅雅,现在我们农村的日子好过了,我也不缺钱花,就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可你却悄悄给我孙子送了钱就走了,梅雅,我来不是跟你要钱的。”看着黄大爷激动的表情,梅雅这才明白黄大爷其实什么都清楚了。看着慈祥的黄大爷,想起在农村他给予自己的关心和帮助,梅雅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不停地流泪。一看到梅雅哭,黄大爷仿佛又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他很是心疼地拉住了梅雅的手,说:“梅雅,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心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啊!到我们那个村插队的两个好姑娘,一个姑娘走了,一个姑娘这么多年我们也找不着,我真的想你们,你大妈还经常念叨你和曾莉包的饺子好吃呢。”一说到过去,一说到曾莉,梅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放声地痛哭起来:“黄大爷,我对不起你们!”黄志祥叹了一口气,说:“孩子,看你说哪里的话?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那里的人,在我们那里你受了太多的苦!你知道吗?那个麻脸队长死了,他年老时很可怜。”一听到黄大爷说自己最恨的人死了,梅雅惊讶不已,她赶忙拉住黄大爷的手,问:“真的死了?什么时候死的?”黄大爷说:“在你走后不久他就下了台,因为做了很多坏事,大家都不理他。后来老婆跟他离了婚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了,他就只有一个人孤独地过日子。年纪大了生活没有着落,政府只好把他送到了敬老院。后来他又瘫痪在床上几年,没有一个亲人去看他,他真的很可怜,我去看过他一次,那时他都快不行了,他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如果这辈子能见到你的话,代他向你说一声道歉,他对不起你,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梅雅,我想那时他是发自内心地向你忏悔,人在临死的时候说的话也是真诚的。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说一声,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还是得放宽心思好好地活着。”不提麻脸队长也许梅雅的情绪还没有那么激动,一提到麻脸队长,梅雅的全身就不停地打颤。那个让梅雅一生都恨得要命的男人,给梅雅带来了一生的耻辱和痛苦。虽然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梅雅现在想起来好像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她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切。

麻脸队长第一次强奸了梅雅以后,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那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他怕梅雅去告发他。可几天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麻脸队长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梅雅因为曾莉的死大家都对她没有好印象,再加上她又是资本家的女儿,在别人眼里也抬不起头,更重要的是女孩子都顾面子。再说了,自己是生产队长,什么事情别人还得看他的脸色,尤其是像梅雅这些没有背景,在乡下又没有亲戚朋友的城里姑娘就更怕他了。从此以后,麻脸队长隔三差五的总会找出一些理由去找梅雅,梅雅如果不开门,他就用自己带的锤子很容易地把门敲开了。软弱的梅雅从来不敢声张,只得任凭麻脸队长糟蹋她。

梅雅曾经求过麻脸队长:“你放过我吧!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是一个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我还是一个未婚姑娘,以后怎么嫁人啊?”麻脸队长冷笑着说:“我放过你可以,只要你乖乖地把我伺候好了,以后再有上大学或招工的名额我就开后门给你弄一个,到那时你就可以回城里去了。如果你不依我,我让你一辈子都呆在这山沟里没有出头之日,还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破鞋,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听了麻脸队长的话,梅雅的心凉了,她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这个麻脸男人的手上,自己再反抗也是没有用的,只能事事依着麻脸男人,希望他能发发善心,如果上面再有招工或上大学的指标让他放自己走。可梅雅做梦都没有想到,麻脸队长的承诺只是一句骗人的鬼话,他不但是一个流氓还是一个卑鄙小人。半年以后,公社给了梅雅他们这个大队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按理说梅雅从哪方面都比较合格,轮到生产队长签意见时,麻脸队长就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签下了“不合格”的字样,很快另外一个生产队的知青占了那个名额去上了大学。

梅雅当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是后来才听别人无意中说起的。此时的她才觉得自己上了麻脸队长的当,他不让自己走,就是想长期霸占自己,自己要在这个生产队是永远都逃不出他的魔掌,这样活着真的生不如死,只有死了才能逃出魔掌。

黄大爷夫妇煮好了饭一直等着梅雅去吃,可梅雅一直没有去。他们很有些纳闷,平时梅雅要是回城里或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都要事先给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不要煮她的饭。这一次梅雅既没有来打招呼也不来吃饭,黄大爷夫妇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以为是梅雅生了病,老两口赶快去敲梅雅的门。可门是从里面插上的,黄大爷老两口怎么喊也没有人答应。黄大爷马上从家里找来铁锹把梅雅的木门撬开了,里面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梅雅倒在床上,她的左手不停地流着血,她割腕自杀了。黄大妈胆子小,一见那情景,她就大声地哭了起来:“闺女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给我们说出来啊,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可面对黄大妈的哭喊,梅雅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黄大爷老两口赶快从家里找来了箩筐和扁担把梅雅抬到了卫生院去抢救,梅雅终于捡回了一条性命。梅雅苏醒过来以后,不但没有对黄大爷老两口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而是大声地责怪两位老人:“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啊?”

对于梅雅的自杀,在生产队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因为事情的真相梅雅始终没有对别人说,只是悄悄跟黄大爷老两口说过,别人都是做着各种猜测,但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心里最害怕的还是麻脸队长,他心里很清楚,梅雅的自杀跟他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真的弄出了人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日子麻脸队长也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他没有再去骚扰梅雅了,相反他还从各方面给梅雅一点帮助,比如安排梅雅在生产队做一些比较轻松的活,时不时地把梅雅的工分给评高一点。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段时间,梅雅也以为自己的噩梦已经结束了,自己用自杀的方式真的把麻脸队长给吓住了。然而黄大爷夫妇却不这样认为,自从梅雅给他们讲了麻脸队长奸污她的事情以后,疾恶如仇的黄大爷就恨不得去杀了麻脸队长。因为黄大爷知道,那个不要脸的麻脸男人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从小他就是一个不学好的混账。只因他的姐夫在公社当了一个革委会主任,就把这个小舅子提拔当了生产队长,百姓对他是敢怒不敢言。为了保护梅雅,黄大爷只得天天晚上叫老伴去陪着梅雅,更重要的是黄大爷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他觉得那个混账东西欺人太甚,弄得梅雅差点丢了性命。大路不平旁人铲,黄大爷要出这口恶气。

黄大妈在陪了梅雅一些日子以后,一切都相安无事。梅雅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她不停地劝黄大妈回去陪黄大爷吧,自己以后不会有什么事了。黄大妈想了想也觉得在理,就决定最后陪一晚上梅雅然后回自己屋里睡觉,没想到就是那最后一晚上,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麻脸队长在收敛了一些日子以后,看到一切都风平浪静,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骚动起来,他知道梅雅没有把自己的事说出去。说心里话,从小就生在农村的他一直希望找一个城里女人做老婆。但那一切很不现实,他长得丑家里又穷,谁愿意嫁给他呢?都成了大年龄青年才有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嫁给他。女人长得又黑又胖,麻脸男人本来是不喜欢她的,但光棍汉的日子不好过,他还是决定成一个家。没想到老天有眼,姐夫当了官,把他也提拔当了生产队长,手中有了权利就是资本。城里来了两个漂亮知青,他早就对她们垂涎三尺了,但他找不到机会,因为她们是两个人。曾莉死了以后,麻脸队长马上就觉得机会来了,梅雅根不红苗不正,没人去管她的。自从尝到甜头以后,麻脸队长无法忘记梅雅这个漂亮的城里姑娘,经常做梦都梦着自己搂着她睡。白天一看到梅雅在生产队劳动,麻脸队长就无法控制自己,他想梅雅。

那天晚上,麻脸队长在别人家喝了酒,他心里很是激动,又和以前一样去敲梅雅的门。没想到梅雅很快给他开了门,麻脸队长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马上抱住了梅雅就亲了起来,边亲还边说:“你真的让我想死了,好好的伺候我,我会对得起你的。”麻脸队长不停地说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却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只听得有人大喊了一声:“梅雅,你快把煤油灯点起来抓流氓。”喊声刚过,煤油灯马上点亮了。麻脸队长这才看见梅雅还坐在上床,自己抱住亲的人竟是生产队“黄古董”的老婆。麻脸队长还没有回过来神时,黄大妈已经拿起屋里的木棍直往麻脸队长身上打,麻脸队长见势不妙马上往屋外跑了,跑到屋外他又摔倒在地上。黄大妈站在门大喊老伴来过来帮忙,黄大爷赶忙从自己屋里跑出来抓住麻脸队长又是一阵暴打,麻脸队长不停地向黄大爷求饶。

(第2集)嫁人保平安

黄大爷的恶气倒是出了,梅雅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又躲过了一场灾难,但梅雅也很快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前途从此也画上了句号。冷静过后,黄志祥夫妇开始劝梅雅:“闺女啊,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如果我们能当官的话一定让你尽快离开这里,可我们不是官啊!想帮你也帮不了,在这农村真的是苦了你。你一个单身姑娘住在这里好危险啊!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找个对象嫁人吧!以后有个家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听着两位老人掏心窝子的话,梅雅沉默不语,她能感觉得出老人的关心和无奈。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城里回不去,在这里又老是被人欺负,成个家可能是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唐根做梦都没有想到天上会掉下馅饼,他会娶上漂亮女知青梅雅。他因为家里穷自己又特别的老实,还有一个瞎眼母亲把他拖着,所以到了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家里就几间烂草房,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呢?当梅雅对一切都绝望了,决定在农村找对象时,黄大爷老两口就不停地帮她物色。附近没有娶老婆的小伙子倒是很多,但黄大爷老两口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找唐根比较合适。理由很简单,唐根人老实,会干活,家里虽然穷但人并不复杂,梅雅嫁过去不会受气。

梅雅想想也是,自己现在已经是失过身的人了,条件好的男人,人家肯定看不上自己,再说自己也不是为了爱情而结婚,而是为了有一个保护自己的男人而结婚。很快梅雅成为了唐根的新娘,新婚那一夜梅雅在心里哭泣了一夜,她已经明白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个农民的妻子,也和这些山村妇女一样为男人生儿育女,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所有城市的繁华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了,她不可能再回到城里去了。平心而论,唐根除了没有文化没有钱以外,在农村他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他对母亲孝敬对妻子疼爱有加,虽然他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他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对妻子的爱,什么事情都想自己一个人做,深怕把妻子给累着了。梅雅那时真的是有些感动了,她也想开了,跟着这个男人就这样过一辈子,穷是穷但有一个男人这样爱着自己,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麻脸队长看着梅雅嫁给了唐根,他是又恨又气,知道自己现在要得到梅雅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他决定报复梅雅,那就是把唐根安排去干最重的活,还说要给他最高的工分。唐根不知是计,他想挣更高的工分,过年就可以分到一点钱,然后给妻子买衣服,再给她买些好吃的东西,那时梅雅已经怀孕了,家里什么钱都没有。可唐根没有想到去干重活不但没有挣到高工分,还把自己给弄伤了。本来就贫困的家庭,再出了这样的事就更加贫困了。唐根无地自容,梅雅伤心痛苦,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给丈夫造成的,黑心的麻脸队长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害了自己的丈夫。

梅雅生孩子本来是准备在家里生的,可梅雅临产时,乡村医生看到梅雅老是生不出来,马上意识到了是难产,她怕出大事,赶紧叫唐根找人把梅雅往卫生院送。在卫生院里,梅雅生下了一个儿子。唐根看到儿子妻子都平安,他一下子哭了起来,不停地给儿子接生的程医生说着感谢的话。程医生很是慈祥,她还为孩子买来了新衣服,给梅雅买来了红糖和鸡蛋。事后,唐根曾无数次地对妻子说,等孩子做周岁时,就去请程医生来,然后把孩子拜给她当干儿子。梅雅也点头同意,她觉得儿子认程医生当干妈是一种荣幸,毕竟程医生对自己和儿子都有恩。但谁也没想到,梅雅还没有等到儿子满周岁时,一切就发生了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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