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的夭夭是被窗外的鸟儿叫醒的,原本她梦到自己正在啃肉,突然听见了啾啾啾的叫声,一只鸟儿飞过来,她刚想伸手吓走它,自己就醒过来了。
醒来的夭夭,迷迷糊糊听见窗外真的有几只鸟儿正在叫个不停。
“臭鸟,不喜欢你了。”夭夭不高兴地翻个身,还想睡。
“哈哈。”旁边有人笑了。
这一笑,夭夭醒了,转头看到是九叔。
“丫头醒了吗?”
“嗯。”
“小丫头,真能睡,九叔都下朝回来了,你才睡醒。”
听靖王一说,夭夭嘻嘻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捂上脸,好像是挺能睡的,以前小悠就骂她又爱吃又能睡,像猪一样。
想到白悠,夭夭的笑意又不见了。这点细微的变化逃不过靖王的眼睛。
“怎么又不高兴了?刚起床可不能这样,高高兴兴的才是讨人喜欢的小丫头。”靖王走近,坐在她的床边。
夭夭偎近靖王,轻轻地把头靠在靖王的膝盖上。
靖王见她如此小猫般粘人,内心里倍觉柔软,抚着她的头发,问:“小丫头,是有心事了?”
“九叔,有爹爹和没爹爹会不一样吗?”夭夭闷闷地说。
“丫头为何这般问?”
“不知道。”夭夭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问。她需要认九叔做爹爹吗?还是不要了吧。可是,小悠会生气吗?
“丫头是想要爹爹了?这有何难,九叔给你一个爹爹。”靖王把这件事放进了心里。
夭夭并未领会靖王话中的含义,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丫头,昨日跑到哪里去了?”靖王想起了她昨日的失踪。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可有找到你那朋友?”
“嗯。九叔,小胖子都不想我,他都不让我去他家里住。”夭夭想不明白。
“这样啊,所以夭夭就难过了是不是?昨日真是吓了九叔一跳,还以为你这丫头病了呢。丫头,人人都要过生活的,说不定那小胖子有自己的难处呢。夭夭住在九叔这里不就好了。”
“哦。九叔,头痛。”夭夭闭上眼睛,依偎进他怀里,感觉脑袋里乱成一团麻了。
“头痛就不要想了,反正你这丫头也想不明白。”
靖王贴心地为夭夭安抚头部的穴位,按了一会儿说道:“快起来吧,用了膳,九叔要出去了,你在府里自己玩。”
夭夭在婢女的服侍下梳洗起床,靖王陪她用了膳,就离开了。
吃了饭以后,顿觉力气又回来了,夭夭带着几个婢女又出来走走了。
前方廊下走来一群人,正是乐伽陪着靖王妃、信阳郡主进香回来了。
夭夭见了乐伽虽然欢喜,但感觉到对方一群人的对自己的不喜,远远地站着看,没有上前。乐伽自然看见了她,眼神立刻闪躲了。
靖王妃神情高傲地领着众人从夭夭面前走过去,夭夭不得不侧身避开为他们让路。信阳郡主似笑非笑含着一丝轻蔑,瞥了夭夭一眼;乐伽收拾好内心,神情自若地向夭夭点了一下头,没有开口。
靖王妃边走边向长史说道:“明日王府宴客,一应可都准备好?”
“回王妃,已经准备妥当了。”
“不相干的人就赶得远远的,莫丢了王府的脸面。”眼神飘向了夭夭。
“遵命。”长史心领神会。
夭夭再傻,周围人的态度也能看得到、听得到,更加不开心。她深知不应该一直住在九叔家的,下次再见到小胖子,就跟他告别,她要回山上去了。
这一日,靖王府宴请西胡来使。九叔、乐伽没有出现,婢女们被王府的管事属官叫走了,只在吃饭时匆匆为夭夭送来了喜欢的肉。整个府里都很匆忙,临近晚上,远远地还能听见歌舞声,只有夭夭这里静悄悄的。
夭夭突然恐惧这样被所有人冷落的安静了,她一个人挨了一天,最后决定还是去找九。
夭夭出了门一路走过去,怎料王府太大,她又不记得路,拐拐转转的来到了小湖假山旁。索性坐下,想想这几年没有师父的日子,想想小胖子对自己的冷落,想想在这王府里住的一点都不开心,这山下的日子一点都不好玩,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还不如回去山上呢。
越想越伤心,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被内心里说不定道不明,似烟如雾的情愫折磨着,这一刻的夭夭心思格外脆弱,在静悄悄的小湖边嘤嘤抽噎起来。
“呜呜,师父,小胖子,九叔,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都去哪儿了,都不要我了,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兀自哭得伤心,却听有人不应景的“哈哈”大笑了几声,连说几声“有趣”。
夭夭泪痕新添,双目婆娑的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毛发、衣着古怪的男子出现在眼前,胸前还挂了好几串好看的石头,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夭夭抽噎地问:“你……你是谁?”
“小疯子,是你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来人看清了夭夭,恍然大悟:除了这丫头,还有哪个大晚上的在这里哭。他正好要找她呢,第一次见她不就是在这假山下。
“没有人要我了。”夭夭委屈地倾诉。
那男子噙着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哭得涕泪直流,打趣道:“别人都不要你了,你跟本王子走好了。”
“我才不要跟你走!”夭夭抓起对方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泪。
“喂,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擦?”男子连忙抽回袖子,话音里带着嫌恶,心里却憋着笑。
“哼!”夭夭撅起了小嘴,她心情不好,“她们都跟我说,住在王府里要讲干净,不能用袖子擦鼻涕。”
“你的不能擦,难道我的就能擦吗!”男子一甩手,佯怒起来,转过脸去不理夭夭了。
咦!是哦。好像是自己错了,看男子生气得背过身去了,夭夭觉得好像是自己错了。
“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我分你点肉吃好不好。”夭夭表情真诚地央求道,这可是她最大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