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校尉原是殿下身边的卫率,虽然有了校尉之衔,一直都住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婢女们心里对夭夭的大惊小怪颇为不屑。
“乐伽,你要到哪里去?”夭夭虽笑着打招呼,眼神却羞涩的闪躲,不敢直视他。
乐伽自然早早地看到了她,他正要去找信阳郡主,但深知如今夭夭正得靖王看重,不得不回道:“我无事,随便走走。”
“呵呵,我也随便走走呢。我们……一起……一起走走吧。呵呵。”夭夭紧张地有些结巴,傻呵呵地邀请乐伽。
乐伽面露为难,昨日靖王妃特意问了他有关夭夭的事,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好意,这丫头已经得罪了靖王妃,他不想和夭夭有什么牵扯。
“乐伽,走吧走吧,好不好?等九叔回来了,我们一起玩。”
见他不答应,夭夭恳求着。
也罢。这丫头什么都不懂,万一拒绝了她,她去殿下那里告状,反而对己不利。
乐伽点头应许了。
夭夭的眼睛霎时像盛满了春水的琉璃盏,盈光闪闪的动人。
“去哪儿玩?”夭夭纠结地挠挠头,她不认识路,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走。
乐伽缓解她的囧态,提议:“那边有个湖,我陪女郎走走吧。”
“好……好啊!”夭夭看着乐伽一张一合的嘴,几乎忘了要说话。
两人来到湖水边。乐伽神色自如地坐下来。夭夭挂着傻兮兮的笑容跟着坐下来。见乐伽气宇轩昂的坐姿很好看,连忙学着他挺直自己的背,说不出话来,就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乐伽问:“你在王府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夭夭神经兮兮地连说两遍,她觉得乐伽真好,这么关心她的。
乐伽好似对夭夭的傻笑视而不见,问道:“你今日要做什么?”
“等九叔回来。”夭夭继续嘻嘻地笑。
乐伽微微蹙眉,他不知道还能与夭夭说什么。
夭夭丝毫不觉得尴尬,跑到湖边,向里探头,兴奋地大呼:“乐伽,快来看,好多鱼啊,好多鱼,鱼很好吃的。”
乐伽自然知道王府的水里养了好多鱼,闲暇的时候,他陪信阳郡主一起喂鱼。
“乐伽,我会丢鱼,你要不要看?”夭夭献宝地说,开始弯腰捡地上的石子。
跟着的婢女们个个撇嘴不屑,这女郎怎么这般不识趣,没看到乐校尉根本不想理她吗?
乐伽面上噙着淡淡的笑,看着夭夭的动作,不阻拦。
夭夭捡起石子,瞄准了一条又大游得又欢的鱼,往手心里吹了一口气,甩了几圈胳膊,用力一扔,石子正中鱼身。那鱼儿受惊,迅速的沉了下去,周围的鱼也跑远了。
夭夭拍手叫好,喊道:“乐伽,快看快看,我打中了。”
见乐伽笑盈盈地看他,夭夭跑上去扯着他的衣袖,说:“乐伽,你也来试试,来嘛来嘛。”
乐伽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衣袖,起身来到水边。
“给,丢呀。”夭夭给了他一粒石子,目含期待地看着他。
乐伽伸出竹节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指,丝毫不碰触夭夭指尖的取过石子,在夭夭的注视下,轻松地丢中了一条鱼,那倒霉鱼儿还愣了两下,尔后游走了。
夭夭连连拍手,欢呼:“乐伽,你真好,你真棒,你跟我一样呢。”
乐伽微微侧了头,棱角分明的侧脸更让夭夭看得入了迷,傻乎乎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正在这时,却听一个慢悠悠、拉长的声音传来:“原来乐校尉在这里。”
夭夭抬眼,看到一群婢女们簇拥着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姐姐来了。
夭夭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这位姐姐她长得正好看时,就看到了那位姐姐瞥了自己一眼。不过,她像靖王妃一样高昂着头,不屑正眼相看的样子,让夭夭倍感局促。
她是不喜欢我吗?对方的根本不屑掩饰的厌恶击中了夭夭敏感的内心,她嘟起了小嘴有些不明所以。身边的人纷纷向那位姐姐行礼:“见过郡主”。
郡主是什么?夭夭咬着手指不得其解。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是靖王府里唯一的嫡郡主、世子的同母妹妹——信阳郡主。
此时,信阳郡主的目光投射在乐伽身上,压制不住的阴云在瞳仁里翻滚,面上却还是相反的淡淡然:“乐校尉,继续!信阳打扰了,告辞!”
话落,带着满身的赌气,毫不留恋地走了。
咦!夭夭盯着信阳郡主的背影。这位姐姐生气了,但是她为什么生气呢。
夭夭没有想明白,但乐伽却是变了脸色、慌了神,不见先前的镇定与冷静,喊着:“信阳,信阳,你听我说。”着急地跟在信阳郡主一行人后面,想要极力解释。
“乐伽,乐伽。”夭夭小声地呼唤远去的乐伽。可惜乐伽吝于给她一个回眸,此刻他只关心信阳郡主。
这位姐姐是真的生气了,看他都不理乐伽了,就像自己生气时不想理小胖子一样。夭夭默默地目送他们远去。
“别叫了,乐校尉去追信阳郡主了。”婢女们深出了一口气,提醒夭夭。
都说信阳郡主颇似靖王妃,这话不假,每次郡主出现时,这“人不语,威已至”的高门气派就和靖王妃如出一辙。
“乐伽还会陪我玩吗?”夭夭不知道婢女们的心里话,傻傻地问。
“乐校尉太忙了,哪里有时间玩。”
乐校尉可是靖王殿下身边的红人,要忙着为殿下效命,忙着陪信阳郡主,哪里会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这些话婢女们有分寸地没有说出口。
“哦。”婢女们的话夭夭明白了,就是乐伽不会陪她玩了。
“信阳,你听我说,听一听行不行?”乐伽一路追着信阳郡主,但信阳郡主脚下丝毫不停顿,摆明了正在生气中,不想听他的解释。
“信阳,你听我说。”乐伽终于忍不住拦在信阳郡主面前。
“给本郡主让开!”信阳郡主怒目。
“让开可以,但你必须要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你跟那野丫头不是玩的正高兴吗?本郡主的话你都忘了吧?”信阳郡主少见的言语拈酸。
她固然知道乐伽不会看上那野丫头,她并不是为这个生气,而是气她等了乐伽这么久,一路寻来,却发现他跟那个野丫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