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三年秋,兴安岭南麓的青龙绺子与占江绺子联合了。
青龙的妹子被日本兵堵到炕上轮奸了。占江的爹让日本宪兵当靶子砍了头。
他们喝了血酒,把队伍从深山里拉出来。他们的目标是中东铁路线上的一个小镇,青龙的妹子占江的爹都是在那一带遇难的。他们要在那里找小日本报仇。
途中,在一个山沟里的小屯子宿营。早起,一个小脚老太太红肿着眼睛来找青龙,告他们的弟兄夜里糟蹋了她的十六岁孙女。
那年头儿,行帮各派,义气为重。大绺胡子也把这一点做为行动的标准,且都立了许多极严的规矩。只有那些不成气候的十人八人的小绺子才偷鸡摸狗,专门坑害老百姓。
青龙和占江气炸了肺,马上集合了队伍。老太太领着孙女挨个认,认出来了,竟是青龙他老叔。
青龙手下的弟兄全都大眼儿瞪小眼儿,占江手下的弟兄则都冷冷地瞅着青龙。
青龙老叔是绺子里做饭的,一直是光棍一条。仗着侄子是头头儿,他分辨道:这回是去打鬼子。枪子是不长眼睛的,我得对得起阎王爷给我的这条筋,我得尝一尝女人是啥滋味儿再去死。
青龙给老叔跪下了。
青龙说,老叔,今儿个我得送你上西天。
老叔嚎叫:小兔崽子,你爹死得早,是我把你拉扯大的,我是你亲老叔哇!
青龙立起来,黑着脸逼近老叔。老叔,咱起局时有话在先,不横推立压。就是我犯了,也照样。今儿不杀你,今后这伙弟兄我咋带?
老叔环顾左右,见弟兄们都用钦佩的目光盯着青龙,心里忽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老叔便毅然朝前走,走到一棵大树下立住。喊:弟兄们!乱枪打死我吧!
几声沉闷的枪声击碎了清晨的寂静。
翌日,中东铁路线某驻守火车站的日军突遭不明身份的武装袭击,两个小队的日军全部被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