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唯一一家集娱乐、休闲、住宿为一体的宾馆棋牌室里，那一盏白炽灯下，到处迷漫着蓝色的烟雾。
“财哥，现在场面整得这么大，我都有些紧张呢。”王赖子手里在调整着自动麻将机刚刚推送上来的牌，那已职业化了的嬉皮笑脸的脸上，也迷漫着一丝紧张。
“真是个土包子，没有见过大世面。”李万财嘴里叼着香烟，萦萦升起的烟雾刺激着他那双豆鼓般大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这个有些心神不安的家伙，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有财哥照着，你怕什么，我们做好我们的服务工作，想那么多干嘛。”旁边水泥厂的苟厂长帮着腔，嘲笑着王赖子简直就是在杞人忧天。
“好嘞，跟着财哥走，有酒喝！来，我出一个一筒。”王赖子如释重负，爽快地打出一张牌来。
“等得就是你这小一筒，不好意思，小糊一把。”李万财终于伸手把那根叼在嘴上，烟灰都已长长地挂在上面的香烟取了下来，直接在烟灰缸里掐灭。
“财哥威武。”王赖子把身边的牌一推，朝李万财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其实以王赖子天天泡在麻将上谈生意的人，简直比鬼还要精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一筒是一个炮，只是为了投李万财所好，把自己那一句话也拆了，给李万财一个开心而已。
“不过我跟各位先打个招呼，下周起，把你们的工厂都停了。”李万财瞄了一下村里这几个天天围了自己转的开厂的家伙，不紧不慢地说。
“为什么？”这句话，把三个人惊得牌都忘记打了。
“你们看看，西村修堤可是市里的样榜工程了，我想了一下，二个月时间修好，你们那什么水泥厂、石料厂、线材加工厂污染太重了，都给停了，一切为了市里领导来验收之前展现我们西村青山绿水，这也是为我们西村脸上争光啊。”
“财哥，话是可以这么说，那兄弟们吃什么啊？”三个人有些垂头丧气。
“我想了一下，到时给你们补贴。”
“怎么个补法？”
“按人头补，以劳动部门统计数据，每人每天补贴多少，不让你们吃亏。”
听到有补偿，这几个人本来一下提神了，但听说要按劳动部门的统计数据，顿时又像懈了气的皮球。
“财哥，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厂有90%是临时工，从来不参保的，这个你又不是是知道，有口饭给他们吃他们就感恩戴德了，还交个屁保险，不要他们还要来求着呢。如果你按这个劳动部门的统计数据，那，嘿，那我们就真的没法活了。”苟厂长吱吱唔唔地说着。
“嘿，我们也是同样的情况，按这个算法补偿，真是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做石料开采的家伙也跟着附和着。
“做事我也总得有依据啊，你们这样做本身就违反劳动法，追究下来还得了，现在还想要我多算补偿给你们，你们这样不是让我为难吗？至少做人做事总要过得了大家的眼睛吧！”李万财有些不高兴。
“都听财哥的，继续打牌，继续打牌。”王赖子见气氛有些紧张，很痛快地打出一张牌来：“其实我跟你们说，就是村里给你们补贴，你们这些鬼佬真的会给工人？”
“给，当然要给。”苟厂长边装做理牌，边含在嘴里回了一句。
“给你个大头，你不就是贴个通知，说休假二个月，钱不就都放到自己口袋里去了，你当我们是傻瓜啊。”
“得得得，这些不要跟我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要有人到我村委会来闹事就可以了，我就当没有听到，你们刚才打什么来着。”
……
李万财扭动了一下脖子，用手拍得啪啪响：“这个颈椎好像不行了，头低得太久了，就感觉痛。”
“要不我们上楼去洗个澡放松一下，然后按摩按摩。”
“这个可以有，今天不打了。”李万财把眼前的牌一推，点燃一根烟，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才看到整个包厢里关得严严实实，到处迷漫着无法消散出去的烟雾……
洗浴中心灯光幽暗，腾腾的热气萦绕在屋顶，李万财换好洗浴中心提供的白色的短裤和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放入浴室的箱子锁好后，在淋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就迫不急待地去了他最喜欢的桑拿室。
在那个严严密密地小房间里，四周放置着长长的木凳，十多个人一间，都彼此默默地坐在那里，就像一个烤鸭的炉子一样，温度炽热地都超过了人的一般承受能力，需要呆上一阵子，身体才会慢慢地适应过来。
但每次来，李万财必须要在里面蒸上半小时，他闭上眼，静静地坐着，什么都可以不去想，身体感受到一种异常的燥热，让他觉得整个身体都在膨胀，汗从自己的每一个毛细血管中流出来，慢慢地汇集在一起，形成玉米粒大小，然后任意在身体上毫无规则地流淌着，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王赖子有高血压，一般不敢进去，但他会像一条忠诚的狗一样守在门口，一直等到李万财的出现。
“财哥，去按摩一下？”
“嗯。”李万财又去淋浴间，把全身由于汗水覆盖而凝结得粘乎乎的一层冲洗好，四个人不紧不慢地沿着洗浴中心的环形楼梯到按摩间来了。
“挑个年轻点的。”李万财拿了一个房间的牌子，就去了自己的按摩小房间了。
不一会儿，门轻轻地敲响，然后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小姑娘羞答答地走了进来了。
透过按摩间幽暗的灯光，李万财朦胧地看到这个小姑娘正是自己喜欢的小巧玲珑类型的。
“先生，你要全身按摩、泰式按摩”
李万财没有回复她，而是打情骂俏地说：“我来帮你按摩。”
小姑娘脸一红，说话都有些结巴地说：“先生，不，不好意思，这里是正规按摩。”
李万财瞄了一眼这个小按摩间，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小玻璃窗，外面是可以看到里面的，并且小姑娘也只是穿了正规的按摩工作服，一条不到膝盖的短裤，一件紧紧包裹着胸脯的内衣，但这仍然难以掩饰她年轻，散发着青春所特有的气息。
“选你最拿手的吧，什么都可以。”
“那泰式按摩，可以吗？”
李万财知道她选了一个服务项目表中最贵的，这样提成高，但他没有拒绝，微微一笑表示同意，这让小姑娘有些惊喜万分，人也变得开朗起来了。
“你每个月可以拿多少钱啊？”李万财躺在按摩床上，不紧不慢地问她。
“我们拿提成，按多少次服务来算，一般每个月2500多。”
“那挺辛苦。”
“嗯。”
“有男朋友了？”
“嗯。”
说内心话，李万财感觉她按摩的手法的确不怎么样，但他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上，一下会下地用她那小手在自己身体上游动，这就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并且发现自己内心邪念在体现快速地汇集，特别是当女孩坐在他的肚皮上，把他的双脚往上提时，他看到他浑圆的小屁屁，那只有年轻才拥有的紧致有韧性的小腰，让他实在有些经受不起这种诱惑，真想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任自己在上面驰骋，但他只能忍着，忍着，不知不觉下面已支撑起一个硕大的帐篷。
“晚上要不来陪我。”
“不好意思，我们只按摩，不做其他的。”女孩很平静地拒绝了。
李万财继续试探性地说：“我可以给你3000元。”
女孩低着头，没有接话，双手像按钢琴键盘一样在李万财的身躯上游动着，在彼此皮肤的感触上，他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女孩的思维发生着变化。
“这样，你下班了过来陪我，我给你5000元，就一次。”
女孩怯生生地望着他一眼，灯光太昏暗，但他能深刻地感觉到他的话，在这个小姑娘的脑袋里发生着激烈的斗争，甚至听到她怦怦的心跳声。
以李万财的经验，这时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这个熟了的桃子，他现在伸手就可以摘下来了，所以默不作声，任由小姑娘自己去把自己矛盾的想法理顺，当自我矛盾抚平了，给自己的想法充分了，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直到按摩结束时，女孩准备离开，李万财才补了一句：“我在楼上508套房，你下班了过来吧，无论多晚都没有关系，不要走错了。”
女孩在关上按摩室的门时，低着头，轻轻地含在嘴里回了李万财一句：“嗯！”
本来王赖子他们晚上还要安排去KTV，但李万财现在一想到那些庸脂俗粉，灯红酒绿就有些腻烦，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早早就溜回了房间，以他的经验，在金钱的诱惑下，这个女孩今晚肯定会按响自己的门铃的，他只需要早早地回到房间去等待，他全身突然间充满了一种只有自己年青时才拥有的久违的激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