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断,断那三千羁绊;看花落,落尽人世离合;听琴语,诉尽人间百态;看花开,展尽倾城容颜。琴久,弦终断;花开,花终败。
仙界,瑶池。
仙云缭绕,云雾缥缈。
凌霄殿中,笙歌四起,仙子们白纱飘飘,婀娜起舞,四周环坐着众仙君,皆是春光满面,推杯换盏,一派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
一仙君执酒杯站起,高声道:“臣恭喜天帝摆平妖乱,还我六界安宁。”
凌霄宝座,天帝一身明黄色长袍,旁边坐着凤冠霞帔的天后,同是端起酒杯,向下方仙君微微示意:“能如此迅速的剿灭妖族全凭众仙君的鼎力相助,众爱卿不必拘礼,今日朕与众爱卿不醉不归。”说完便一饮而尽。
众仙君见天帝既出此言,也不再客套,皆是端起酒杯与旁人开怀大饮,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呵!死到临头还在此寻欢作乐,当真是不知好歹。”一清越的声音在殿中突兀的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殿中央的笙歌、谈笑声骤停,舞姬们惶恐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众仙君听此皆是心下一惊,这分明是那妖女的声音,可……她不是死了吗?就在昨日,死在了羽琉上仙的剑下。
天帝闻声,端着酒杯的手微颤,心下也是一惊,可面上仍作淡然,缓缓开口:“何人竟敢在凌霄殿中装神弄鬼,出来!”
“弦墨,别来无恙!”一红衣胜火的女子蓦然出现在殿中,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不扎不束,紫眸微眯,半倚在大殿金柱上,葇荑玩弄着胸前的发丝,甚是慵懒。
众仙君见出现在大殿中的女子,不由大惊,皆是忽的站起身,不可置信慢慢后退。
殿中早在女子出现时便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声不断,桌案上的酒壶酒杯果盘滚落一地,舞姬们四处逃窜,完全不见开始时的婀娜,有的甚至钻到了桌案下。
上方的天后也是花容失色,瘫坐在殿上。甚至连一贯淡然的天帝都心下一惊,顾不得自己的风度,蹭的站起身,直直的盯着殿中的女子,半晌,才不相信似得开口道:“沙华……你……”
女子掩唇娇笑,抬眸看向天帝“你是想问吾不是死了么吧?”话锋一转,莲步轻移至殿中央,仍是慵懒的语调:“的确,吾本在前日就死了,可你们想不到吧,吾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帝震惊,身形摇摇欲坠,终是受不住这个消息,猛的跌坐在地上,好不狼狈,喃喃道:“不可能,不!不可能……”
“呵,不可能?”只见一个身影闪过,女子瞬移至天帝前,隔空一把将天帝提起,复又狠狠地将他摔下殿去,目光如寒冰一般“前日,吾灭你天界,可没想到却中了你的奸计,将吾魂飞魄散,你们都以为吾已经死了,实则不然,多亏你们在最后一刻激发了吾体内的魔识,上古妖皇之力与吾体内的魔识发生了冲击,好在吾即使调整,转祸为福,得以护住了吾的一魄,令吾重筑肉身,这么说来,吾的涅槃重生法力暴涨可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啊!吾可得好生酬谢尔等啊!”女子故意加重了酬谢二字,阴森森道。
听到此,天帝浑身已如筛糠般,不住的颤抖,殿中的仙君也是寥寥无几,皆是逃的逃,跑的跑,有的已经顾不得跑便被吓晕过去。天帝发丝散乱,双手撑着地缓缓后退,嘴里仍不忘威胁道:“沙华,现在可是天界,你你你…你若敢放肆,朕与众仙君定不饶你。来人啊,给朕把这妖女抓起来!快来人,来人啊!”殿中静悄悄的,无一人上前。
“明知是无谓的挣扎,可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天帝果真是有骨气啊,但我告诉你,不要奢望会有人来了,你那些仙君爱妃早已逃命了吧!哈哈哈~”女子讽刺道,言语间满是不屑。
现在的天帝弦墨早已经是有名无实,自从千年前弦墨继位,他看似运筹帷幄,法力无边,高尚淡然,实则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一身浑厚的仙力也堪堪只能施展出两三分,又有奸佞小人祸乱朝纲,权利早就被架空,只不过是当今执掌大权的箐然老君的一个傀儡罢了。
“弦墨,不要白费功夫了,吾看你这一身仙力当真是醇厚,在你身上还真是浪费了,不如吾就帮你把它好好利用一下吧。呵呵~”女子虽是笑着,可笑却未达眼底,眸子里的厌恶与憎恨毫不掩饰,一步步的走向天帝。
天帝目露惊恐,狼狈的向后退着“不,不要…沙华,朕可是你的干爹啊,你不可以,不可以……”女子丝毫不理会天帝的哀求,走近,反手捏了个诀,霎时,双手笼罩了一团紫光,女子施法,手缓缓抬起,天帝随着女子的动作竟飘了起来,女子的手猛的向后一收,天帝便飞了近来,女子将手悬在天帝头顶,猛的一用力,手上的紫光便更加强盛,一股白光自头顶源源不断的输入女子体内,女子周身也被这白光笼罩,慢慢的飘至半空,一头青发被这醇厚强大的仙力震得肆意扬起,衣袂翻飞,额间的彼岸花印记慢慢闪现,也平添了几分魅惑。
天帝如提线木偶般悬在半空,瞳孔放大,一动不动的任女子摆布。
许久,天帝体内的仙力已被沙华吸走了六七成,沙华双目紧闭,体内的仙力横冲直撞,四筋八脉断裂般的疼痛,体内的魔力,妖力,仙力在体内不受控制的对抗,全身置于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可她仍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显然是要吸干天帝弦墨的仙力,沙华眉头紧蹙,贝齿紧咬下唇,神色因痛苦而扭曲,过了许久,女子的神色才明显有了好转,体内的三方力量开始慢慢融合,天帝体内的仙力也仅剩了一成,已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