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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灭门惨案

金钟市,H省警官学院。

虽然已放暑假,但还是有不少学生假期留校,所以校园里并不显得冷清。秦柯手拿一个文件夹,急匆匆地向位于学校东南方向的德馨楼走去,康教授的犯罪心理教研室就在这幢楼的八层。

“5?31”大案秦柯一战成名,回学校后不断有记者来约专访,但都统统都被他拒绝了。这段时间他集中所有精力,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他手上这份马玉川犯罪心理分析报告。

康教授常对学生讲,想要战胜怪物,就要像怪物一样思考。他不仅长期与警方合作,获得犯罪现场第一手资料,而且还走进监狱,对已经定案的罪犯进行心理分析。所以,康教授的课是没有教材的,全都是他亲身经历的真实案例。

康教授告诉秦柯,他会把“5?31”作为一个经典案例,编进自己的讲义。对秦柯来讲,这无疑是天大的鼓舞。

秦柯刚走到德馨楼门口,康教授和女儿康小曼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康小曼:秦柯,你来的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秦柯:什么好消息?

康小曼:我刚才听爸爸说,刑事侦查局已经录取你为见习警员了,一年后你硕士毕业转正。

秦柯:真的吗?谢谢教授。

康小曼:喂,消息是我告诉你的,为什么只谢教授?

秦柯:也谢谢你。

康教授:我看你最应该谢的是罗警官,如果不是她申请局里特批,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

康小曼:哼,那还得咱们小柯同学有真本事才行。不过,秦柯我可提醒你,这个罗倩绝对是个极品上司,你知道为什么她手底下只有欧阳一个兵吗?就是因为别人受不了她,找机会调走了。

康教授:小曼,不要背后议论人!

这时,秦柯的手机突然响了,正是罗倩打来的。

罗倩:喂,康教授已经通知你了吧?恭喜你,你已经被刑事侦查局录用了。

秦柯: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多谢。我什么时候去报到?

罗倩:今天。

秦柯:今天?

罗倩:没错,我让欧阳给你买了机票,你现在就动身去金钟机场,直接飞清水市,三个小时后我们清水机场见。

挂断电话后,秦柯向康教授说明了情况。

康小曼:啊?她这不是催命吗?我还说让你跟我和爸爸一起去旅游呢!好容易有一个假期呢。

康教授:工作要紧,旅游什么时候都行。秦柯你赶紧去吧,真阳县有一个大案等着你呢。

秦柯:真阳县?是什么案子?

康教授:具体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县公安局遭到围攻,局长被打成重伤。

从北京飞清水,两个小时的航程,罗倩一分钟也没有闲着。她逼着欧阳把所有关于秦柯的信息都倒了出来。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包括上大学谈过几次恋爱,平时有什么特殊喜好,有没有过英语六级,等等。

罗倩的理由很简单,她要全面的了解自己的下属。欧阳却感觉有些不对味,因为他入职的时候可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

欧阳告诉罗倩,秦柯在H省警官学院可是纯种学霸。大学四年他便一口气拿下法学、侦察学、犯罪学三个学位,还掌握了英、日、俄、德四国外语,而且是全校的格斗王。

欧阳:秦柯有一毛病,听课从不记笔记,因为他都记脑子里了。

罗倩:你们不愧是好哥们,这牛都吹天边了。

欧阳:罗姐,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罗倩:你要发誓等下了飞机,不然老天爷罚你,还得捎带着这一飞机的人。

欧阳:你不信拉倒,秦柯在高二时还以满分的成绩获得国际奥数冠军,这个网上都查得到,当时已经准备保送北大了。

罗倩:那后来为什么进了警官学院呢?

欧阳:你听说过莲花镇灭门惨案吗?

罗倩:当然,不就你们金钟的案子吗?好像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在美国留学,一家六口人,脑袋被割下来挂在房檐上。这案子至今还没破。

欧阳:那六个人分别是秦柯的父母、爷爷奶奶、姐姐姐夫。

罗倩:啊?!真的吗?!可是,我没听说还有幸存者啊?

欧阳:那是警方怕凶手斩草除根,封锁了消息。

罗倩:这么说,秦柯进警院,就是为了查明真凶,给家人报仇?

……

真阳县对公安部刑侦专员的到来非常重视,公安局副局长丁文彬亲自开车到清水机场接机。在路上,秦柯对案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真阳县地处清水地区最南端,全县面积2000多平方公里,地形极其复杂,多为低山、丘陵、沟谷,平坝不足总面积的百分之十。全县下辖52个乡级行政单位,总人口120多万。

从2008年9月份开始,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真阳县境内共发生失踪案17起,失踪者全部为青少年。为此,公安局局长上任像走马灯一样,一年多来前前后后共换了六位,疑犯抓过二十多个,但失踪人数一直在增加,最近一名王小强失踪时间在三天前。

丁文彬道:说句良心话,不是真阳警察不卖力,为了查这些案子,很多人主动放弃休假,没白天没黑夜干,可就是逮不住狐狸尾巴。

秦柯道:在各类案件当中,失踪案确实是最难办的,凶杀案至少还有犯罪现场和尸体提供线索,而失踪案则完全没有线索,凶手可能是任何人。再加上真阳县地形复杂,办案难度确实很大。

欧阳道: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秦柯拍了拍手中的案卷,道:不会,人贩子拐卖人口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年轻女性,她们或被卖到农村当媳妇,或被迫****;一种是5岁以下的孩子,通常要么卖给无生育能力的家庭,要么被打成残废当乞丐。而真阳县的失踪人口,大多是14岁到18岁的男孩,都在上初中或高中,基本上在人口贩卖行业没有什么市场。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真阳县境内藏着一个变态杀人魔,这些孩子可能都已经遇害了。

罗倩道:这正是我们重案三组接手本案的原因。

秦柯道:丁局,我听说真阳县公安局被人围攻了,这是怎么回事?

丁文彬叹了一口气,道:嗐!还不是那些失踪孩子的家属,因为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认为警察光吃饭不干事,已经在县政府闹过几次了,这次更是聚集了两三百人,直接把县公安局给围了。可怜王耀庆局长,刚刚上任才一个礼拜,就被人拿酒瓶爆了头,缝了十二针,现在还在医院待着呢。要不然就是他亲自来接机了。

欧阳吃惊道:啊?敢打警察局长,你们真阳的民风还真是彪悍啊!

丁文彬尴尬道:谁说不是啊。这带头闹事的就是刚刚失踪的王小强的爹王大龙,王大龙年轻时就是个混混,经常跟我们警局打交道,后来娶个老婆才转了性,到省城干包工头发了财,刚在城里买了房,准备把老婆孩子接走,不料这小强就出事了。

车子开到真阳县,罗倩发现他们已经进不了公安局了,因为公安局门口已经围了上千人,把整条马路堵得严严实实。

罗倩问丁文彬道:这是怎么回事,要暴动了吗?

丁文彬远远的把车停下,急忙给局里拨电话问明情况。原来,局长王耀庆从医院出来后,立即叫人把打他的王大龙给抓了起来。这下不得了,刚刚被安抚的民愤立即被激发了出来。失踪孩子的亲友、同乡迅速涌到县公安局,要讨一个说法。

王局长见事情大条了,缩在警局里不敢出来,门口有二三十警员用身体挡着,不让民众冲进去。人群当中不断的高呼:王耀庆,你给我滚出来!

罗倩道:幸好警察没有拔枪,否则真要让我们看一出真实版农民起义了。

丁文彬焦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罗倩道:你先去给我找一个扩音喇叭。

扩音喇叭很常见,一般小贩都有,丁文彬就找来了。罗倩又让丁文彬把车前面开了开,开到了人群前面。周边的人们立即发现了警车,纷纷转过身来。

罗倩见时机一到,蹬蹬两下踩着车头跃到了车顶。她打开手中喇叭,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

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其他人转身看这边,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罗倩一身OL制服,尽显身体完美曲线,一条黑亮的齐肩马尾在风中摇摆,一副十足的御姐范儿。

闹哄哄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罗倩抓住时机,对着扩音喇叭说道:我是公安部派来的刑侦专员,我叫罗倩,下面这两位是我的队员,一个叫欧阳,一个叫秦柯。我们是专门来侦办咱们真阳县儿童失踪案的。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请大家给我们时间。

公安部的招牌一亮出来,人群中立即开始议论纷纷。这时,有一个女人喊道:别的莫要说,先把我男人放出来。

罗倩问:你男人是谁?

女人道:王大龙。

罗倩对丁文彬道:立即放人!

丁文彬给王耀庆打了个电话,王大龙很快便从警局里走了出来。人群中闪开一条缝,王大龙走到罗倩前面,身后跟着他的女人。他脸上有伤,显然是被人打过。

王大龙盯着罗倩看了一会,又看了看秦柯和欧阳,问道:你们就是中央派来的?

罗倩道:没错。

王大龙清了清喉咙,突然吐出一口血痰来,道:两个乳臭没干的小子,一个骚屁烘烘的毛丫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王大龙一句话,把三名刑侦专员肺都气炸了。然而,还没等他们发作,王大龙身后的女人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骂道:你个傻瓜,给我跪下。

说着,女人自己先跪在了地上,王大龙看了老婆一眼,摸摸后脑勺,也跪了下来。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确实娶了一个能降住他的堂客(老婆)。

女人道:政府要是能给我们强娃子找回来,让我们做啥子都愿意。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前一秒还一万头***在脑海奔腾,下一秒却又忍不住想哭。罗倩站在警车上,咽了口吐沫,说道:七天,给我七天时间,我把那个凶手给你揪出来。

秦柯和欧阳走上前,把王大龙两口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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