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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敌人还是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星痕便起床了,他想看着新一天的太阳慢慢爬出地平线,爬上树梢,爬到中天,无私的将阳光洒向大地,却不向任何人,任何物索要任何的回报,活像自己的妈妈。也许只有当他直视着太阳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看清妈妈的脸,那张面带微笑的脸。

“嘿!帅哥,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星痕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飞阳将手插在裤兜里,戴着墨镜笑嘻嘻的朝橄榄枝大道走来,身边还跟着同样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一脸严肃的修武。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们怎么也起的这么早?“星痕也笑问飞阳,似乎看到飞阳,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哎!你可真没有福气,睡懒觉这么惬意的事情,你竟然白白浪费掉,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们可就没你那么幸运了,一大早起床就要训练,泰坦那些畜牲可真烦人啊!“飞阳露出痛苦无奈的表情,而后又冲着星痕傻笑了起来。

“训练?起这么早?!“星痕一脸的惊奇和诧异。

“是啊!你可不知道,这是我们所有负责防卫开阳区人员的必修课,很幸苦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嘿嘿!“飞阳在星痕的面前停了下来,满脸的自豪和骄傲,修武依旧阔步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看星痕一眼。

“我看你也闷得慌,不如我带你去我们的训练场参观参观吧!”“好”俩人一拍即合,星痕随飞阳说说笑笑向西北方向走去。

穿过古木参天的林荫小道,绕过镜光寒雪般晶莹澄澈的开阳泼琉湖,沿着一条蜿蜒迂回铺满了鹅卵石的小径,星痕跟随飞阳径直向开阳区最高最大的山——泰器山走去。据飞阳介绍,泰器山位于开阳区的西北方,毗邻玉衡区,是扼守西北边陲的一道重要关口,更是防护开阳区的一道天然屏障。泰器山由高到低又可分为翼望峰、崇吾峰、中曲峰、凫丽峰和瑶碧峰,五峰与其它低矮山峦相连,延绵一千九百九十一里,阻断了与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和玉衡五区的联系,尽管如此,胜男并没有放弃与其它区的往来和交流,相反,胜男与其它区的联系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紧密,这也成为开阳区在遭遇陨石雨之后能够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远远望去,泰器山五峰似刀砍斧斫般直插云霄,如五把出鞘的利剑要刺破浩渺的苍穹,又如五根擎天的玉柱要架起开阳这片几近坍崩的天空,是屹立不倒的巨人,是战神临朝的王座,更是开阳区免于战火的守护神。

“跟紧我,千万别乱走,这里布满了高爆地雷,走错一步,必将粉身碎骨。”快要到翼望峰的山脚下了,飞阳郑重其事的告诉星痕。

“什……什么!有……有地雷?”星痕紧张的问飞阳,脚也好像粘在了磁铁上一般,不能移动半步。

“别怕,只要你从我经过的地方走,就不会有事。”星痕小心翼翼的跟着飞阳沿S形路线向前快速推进,很快就来到了翼望峰的崖壁下,飞阳将双手放在一块凸出的铁青色方石上,只见他左侧有两米高的岩壁立刻变为无数个小正方体并慢慢向左右两边隐退去,露出一个仅能通过一人的敞口。

“这就是翼望峰训练场的入口,一般人很难找到,怎么样,是不是很隐秘,很匪夷所思?”飞阳的脸上充满了自豪的神情,星痕点了点头,他完全被这鬼斧神工的技艺震惊了,良久都不能平息内心的钦佩与慨叹。

“走,进去吧!看看这山腹中开阳真正的战魂。”

山腹中,甬道错综复杂,分岔口极多。每条甬道都一模一样,洞顶每隔十米就安装一盏长明灯,因此整个甬道内都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洞壁平整光滑,很明显是经过人工打磨的。

“这座山腹中只有一条甬道能够顺利到达训练场,其它的甬道都布满了机关陷阱,因此,泰坦的人要想进来是很困难的。”飞阳肯定的说。

“嗯,我也感觉到了,只是……你们是怎么认得路的?难道不怕……”星痕若有所思的问。

“全靠它”,飞阳指了指自己正戴着的墨镜。“这可不是用来扮酷的花瓶,它其实是一个红外线感应仪,在外面的时候,我就是透过它才看到高爆地雷散射出的红外线,从而避开那些危险的地域,现在也是。”星痕惊奇的盯着飞阳的墨镜看了许久,没想到小小的墨镜也有如此大的作用。

“星痕紧跟飞阳继续往前走,可是一道铁门横在了他们之前,还没有走到门前,只听飞阳大叫一声”战魂“,那道铁门便徐徐打开,豁然展现出另一番洞天。他们走过了那道铁门,一个一眼望不到底的天井赫然竖立在翼望峰的山腹之中,天井呈五角柱状,站在这边能很清楚的看到对面。天井有几百层,都由钢化玻璃铺成,玻璃的边缘有一米多高的黑色柱状围栏,每根都深深的嵌进玻璃中。星痕和飞阳正好站在天井的半腰,他们能清楚的看到忙碌的人群和从未见过的各种机器和设备。

就在他们的下层,星痕发现有一个红色短发女子一直在盯着他看,更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就像两颗红宝石,奇特而又漂亮,活像一只可爱的吸血鬼。星痕被她诡异的目光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当他假装没有看红眼女子时,那只可爱的小“吸血鬼“扭身走到一个红色长发女子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女子都抬头看着星痕,从相貌来看,两个女子应该是姐妹,但不知为什么?长发女子似乎比红眼女子更加愤怒,眼神里流露出逼人的杀气。

突然,长发女子的背部升起了两蒲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这两团红色火焰越燃越盛,开始分别从左右两侧疾速的伸展,血色的火苗在上下舞动,仿佛千万条被剥皮抽筋的火龙在奋力挣扎,瞬息之间,已经幻化为两只巨大的血色火翼。长发女子扇动两只带火的翅膀向黑色围栏外倒退着飞了出去,然后绷紧了双腿,夹紧了双臂,昂首以百鸟朝凤之姿快速向星痕飞了过去,当她像流星般划到星痕的头顶时,迅速将右手伸向右侧的火翼中,顿时,这只火翼如同受到了外力的束缚和挤压,慢慢浓缩为一把握在残翼少女手中的火之利剑。就在星痕不知所为时,红发女子双手紧握火刃,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使用浑身解数向星痕劈下来。此时的星痕,呆若木鸡,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伴着烈火的光焰,他仿佛看到了妈妈和紫雨的笑脸,那么温柔,那么纯真。不禁自己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好似在迎接死神的降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霹雳“一声,飞阳挡在了星痕面前,他的手上举着一面古铜色穿山甲盾牌,盾牌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上面的穿山甲猛然张开了他的铁嘴,一口咬住了红发女子的火剑。

“赤火,你疯了吗?他是我朋友,开什么玩笑?竟然用十拳剑,你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吗?”飞阳大声吼叫起来,更加用力的支撑着火剑,但他的腿很明显在颤抖。

“飞阳,你让开,今天谁敢阻拦我报灭门之仇,我必让他全家陪葬!”飞阳惊诧的问道:“报仇?可这与星痕又有什么关系?他来到开阳区还不到一个月,他的命还是我跟院长救的,怎么可能屠杀你的家族?”飞阳极力为星痕辩解。

“怎么不可能?我的眼睛告诉我他就是屠杀我们家族的人。他的身体里有暗黑元泱,杀害我们家族一百二十六口人的凶手,身体里也有暗黑元泱,而且元泱与身体的融合点都在胸脯,这难道都是巧合吗?虽然当时天很黑,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我敢肯定你所保护的人就是屠杀我整个家族的人。飞阳哥,就让我们姐妹俩杀了他,为我们的家人报仇雪恨吧!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短发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飞阳旁边。

“赤瞳,肯定不是星痕,你想啊!如果是星痕杀的人,按他现在的年龄推算,屠杀你家人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小孩子再怎么厉害,他也不可能一口气杀光一百二十六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护卫军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是星痕做的,那么你觉得以我们的能力,现在还能站在心狠手辣的暗黑泱傀面前吗?”飞阳还是极力维护者星痕,这出于他对朋友的绝对信任。

“姐,听飞阳哥这么一说,我觉得咱们真的是有点冲动,要不咱们再调查调查吧!”赤瞳恳求道。

“哼!就算不是他杀的人,可他也是暗黑泱傀,今天我杀了他,也省的以后他再胡作非为。”赤火被愤怒冲轰了头脑,坚持要了结星痕。

飞阳拦在赤火面前说道:“你简直是在胡搅蛮缠,你若真的想杀他,那就杀好了,如果你真能杀死他,就说明星痕是无辜的,枉杀好人,我就不信你会不受到自己良心的一点点谴责!”说完,穿山甲之盾松开了它坚固无比的铁口,飞阳为赤火让出了一条复仇的路。

赤火举起了她的十拳剑,星痕用镇静清灵的眼神看着赤火,赤火也用游弋不定的眼神看着星痕,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交换着各自的心灵,也许只有真正的四目交汇才能深切读懂伤心人的往事愁绪,才能真正感受到天涯沦落人的楚歌离钟。可是赤火还是砍下了那一剑,飞阳和赤瞳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赤火的剑快要刺到星痕的面门时,她停下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永远的封印,这一刻,只属于星痕和赤火。

“我就知道你不会躲!”

“我也知道你不会刺这一剑!”

两个人都会心的笑了,只有飞阳和赤瞳不明白,因为他们都没有用心看过一个人的眼睛。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差点误伤了你,在此我向你道歉!”短发女子露出很不自然的笑脸,看了一眼星痕,顺势就低下了头。“奥!对了,我叫赤瞳,她是我姐姐,叫赤火,刚才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们俩跟你一样都感染了元泱,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赤瞳郑重的向星痕介绍了自己和姐姐,看来是想和星痕做朋友。

星痕看了看赤瞳,又转眼望向赤火,两个人还真是长得神似。同样耀眼的火红色头发,同样甜美丽质的面容,同样婀娜曼妙的身姿,让人看了都不忍剑戟相向,简直与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人。不同的是,赤瞳的短发让她更加呆萌可爱,再加上腼腆温婉的性格,不管任谁都一眼能看出她就是一个单纯善良,天真无邪的姑娘。赤火则完全和妹妹不同,一袭红色微卷的长发,一副清高孤傲的神情,时而火爆,时而冷静,时而粗野强横,时而又通情达理,就像正值青春期的女孩一样,总让人摸不透。

“这么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患有元泱?”星痕问道。飞阳看了看赤火和赤瞳,又转头看着星痕说道:“也不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健康正常的,只有少部分人是例外。”

“难道……这里的人就不怕感染了元泱的怪物吗?”星痕的声音低沉而无力,好像在问飞阳,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赤火和赤瞳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星痕,似乎她们也有着和星痕一样的感受。

飞阳说道:“一开始人们当然也很怕,可时间久了,人们便发现有很多身患元泱的人其实并不坏,他们跟正常人一样,有同样的生活习惯,有同样的脾气秉性,有同样的容颜体貌,甚至他们中的一部分比正常人还要善良,还要友好,他们更加渴望能够与正常人和睦相处。为了开阳区的和平与安定,他们中的很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与自己的同类进行战斗,他们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立命之所,更是为了所有人的未来。因此,在开阳区没有元泱人和正常人之分,只要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为了相同的梦想,我们都一视同仁,包括你在内。”飞阳说完,环顾了一下训练场,四周静悄悄的,所有的参训人员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齐向各层的黑色围栏处走去,面对高深空阔的天井,各层围栏处密集的人群齐声呐喊:为和平而战……为和平而战……为和平而战……声音铿锵雄宏,如金钟震响,万马齐鸣,似九万里云天的狂飙。“为和平而战”五个字久久的回荡在热血的山腹中,这股热血沸腾澎湃,总有一天,它会刮起一股势不可挡、所向披靡的旋风,以迅雷之势席卷一切黑暗与罪恶,还人们一个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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