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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朋友

眼下的情境像极了七十多个人审一个人,关键是那位犯人一点也不五大三粗脸还涨得通红。“嘎吱”一声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夏老师,他先是瞟了一眼讲台上的女同学,又环视教室里沉默的同学,夏老师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不和新同学打个招呼?“说这话时夏老师扫了一眼离新同学最近的几个同学,那几位同学有些委屈,倒不是他们不和那位同学打招呼,主要原因在于没有人打头阵,所以敌不动我不动,队友不动我也不动到现在也没有人主动和新同学打招呼,而新同学见没人人表示也只能尴尬地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从常理来讲,这时候林启这时应该挺身而出为新同学化解尴尬,可惜他现在还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中,这时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瞳孔放得很大而且一直盯着新同学的脸。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愿意用这么多的话来形容一位异性。形容她之前不得不将她和他们班上的班花做一下比较,他们班上的班花大名景骁,咋一听名字大概会觉得爷们儿,但别人长得的很漂亮,年纪又小不需要打玻尿酸来维持皮肤亮丽,林启至今忘记不了她转来班上时男同学们的表情,按理来讲他们这个年纪但凡不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同龄异性,同学间的议论都会停留在有争议的阶段,很少一锤敲定谁谁是美女或者帅哥。但景骁绝对无所争议的美女,刚才同学们看见来的是一位女同学,大概都在暗暗猜测她长的怎么样,但事实是并不失望却没有惊艳,当你被艳丽的玫瑰惊艳到后就难以再被一朵相对淡雅的玉兰花给第二次惊艳到,但林启确实实实在在的被惊艳了,不是一瞬间如烟火般的惊为天人而是像一杯清茶一般的唇齿留香回味悠远。

景骁对他而言就像是一部豆瓣评分九点几的文艺电影虽然含金量很高,但时他并不想看也没有一点兴趣;而那位新同学就像是一部评分八分的漫威电影想都不用想就会到到影院去,其实这样比较并不恰当,那位新同学论长相更加文艺一些,“眉清目秀”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在林启的审美观中除了特别面目狰狞的人他都不会觉丑,而“眉清目秀和“倾国倾城”基本上是一个样子,林启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在眉眼皆是画的情况下更上一层楼成为女神。

林启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转不动了,他的眼睛如果是一面镜子那么现在一定全是那位女同学,他现在并没有春心荡漾,也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那位女生就像是一个青花瓷器,优美,素雅,只可远观不可接触。林启倒是想起一句他看过的形容青花瓷的诗句——珍珠白沁就烟雨,孔雀蓝映著月光。虽然这一句对她的外貌未加描述听着倒像是在说他们的校服,但如果真的用一句形容女子的诗句,倒是显得注重于外貌显得太过俗气,毕竟那位女生给人的感觉显然比外貌感觉更深刻,就像一件大国之器也许没有那些色彩缤纷的宝石绚丽,但却有着自己独到的意境。

等到林启从自己文艺指数爆表的内心中回到现实中时,那位女生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就在林启还想着她什么时候介绍自己的名字时,夏老师已经开始为那位女生找座位了。虽然教室的第一排有个空位,但是他并不打算让她坐在那里,毕竟那位同学学习习惯不太好,容易影响他人,视线慢慢的往下移:周知不行,卫生习惯不好;王琦不行太跳了;秦文不行,

据女同学反映这小子行为不太庄重……终于夏老师看到了曾荣,当夏老师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是,曾荣内心是激动的,妈呀入校快两年了终于可以挨着一个女同桌了,虽然林启为人不错但再不错他始终是个男的,曾荣不重色轻友但是得看是什么色

曾荣等着满怀期望的眼睛看着夏老师,心想着我以后再也不抄作业啦,我要当个乖孩子,随着幻想的逐步深入,他的想像范围已经延伸到了如何在沐川面前塑造一个高大全的自己,不能说脏话,不要随时谈lol,等等!如果可以把她带上这条路的话,他就可以当她的类似与导师的角色彻底塑造出高大全的自己。夏老师在心里埋怨了一下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已经当了接近两年的师生了,那位学生简直太适合和带新生了。夏老师领着沐川来到第五排的林启和曾荣面前说道;“沐川你就坐这儿了。“林启面无表情,曾荣内心爆炸,没对啊拍我这边的桌子干啥,难道不是应该我坐在她旁边吗?夏老师用力拍了拍桌子:”曾荣快收拾书包,你的新同桌在第一排等你。“曾荣一脸茫然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带着悲愤的心情迈向那个并不属于他的地方,我的梦想我的同桌!曾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启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浪笑!

其实林启在夏老师看他们的时候,就差不多知道谁会挨着谁了,林启成绩很好学,习习惯优良;曾荣成绩一般,不容易受人影响。他了解到沐川的成绩很好,让她和林启挨在一起既能相互促进又能使她迅速适应这里的学习节奏。林启实在憋得很辛苦,他太想放声大笑了,从小学到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一个尚未交谈便好感爆表的同桌,林启觉得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他一定是觉得林启的前十几年的人生太悲催了,如今时来运转终于教他交了好运。

林启觉得自己的判断相当正确,沐川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温柔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她没有刻意的像发嗲一样说话,因为她的声线十分温和无需刻意都能让人对她心生好感,但是她也是一个不善与人交际的人,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他看着她几次想要去找同学说话,在旁边掐着手指挪了半天的步子愣是没有上前,看得一边的林启干着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处境和她差不多,还是别上去找白眼比较好。沐川走回位子上趴在桌子上没有说话,林启听到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里的同情再也抑制不住,说了一句:“别想太多了,我也一直是这样不被待见。“沐川没有抬头闷闷的说了一句:”夏老师让我挨着你坐你肯定成绩很好,习惯也好。你怎么可能不被人待见。”林启撇了撇嘴角要真是像她说的那样,那现在估计也不会来安慰她了。沐川见他不回话又说了一句:“我呢,平常就不会和人怎么交流,老是说错话还得看别人脸色,我不喜欢玩游戏又不追明星,你说谁会和我说话。”林启呆滞了一秒,因为沐川所说的完全就是他,虽然他并不认为不玩游戏就会显得多么好学生,但他的确不想再做一些小事看别人的脸色行事,那会让他有一种一举一动都受制于人的感觉。

林启极力要找些话题来和沐川交谈,在脑袋里搜寻了一大圈从天文地理到志怪传说,林启很谨慎的猜测,他不想一句话冒出来到时候后两个人都冷场。沐川……林启瞬间反应过来:“沐川你的名字听着很耳熟啊。”沐川留在外面的手陡然攥紧了衣袖:“有吗我们之前见过吗?我也不怎么出名吧?全市我都没进过前一百。”

“不不不,我是说你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南朝海那边一个瀑布的名字。”

“啊,没有啊,我是北方人最近因为我舅舅到这里来经营分公司所以跟着来这里上学,本来是在四中上学的,我舅舅觉得我必须到最好的学校来。”林启正想问她的爸妈在哪里,转念一想别人都不想提自己还是别问比较好,没准是人父母不在了,就像他一样。

于是他们再一次陷入了冷场,林启急得快冒烟了,想想她才来这里就知道南朝海应该对海景很感兴趣,随即又问道

:“你觉得南朝海好不好看。“沐川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她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南朝海真的很漂亮,可惜我来的时候是坐的火车,只看了一小会儿,我舅舅最近又没有时间,要不这周末你带我去。“林启觉得这也太容易了,不行沐川的戒心这么弱,不能助长这种想法,于是林启又说道:”我觉的这种事情你最好和你舅舅一起去,我毕竟是一个和你见面不超过三个小时的人而已。”说这话的时候,林启还在想怎么那些高中生还抱怨约女生太麻烦,他觉挺容易的啊,虽然他的目的并不是像他们那样,想来也就是沐川才这样吧。

沐川侧过头很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你不知道有一种朋友叫做一见如故吗?”本来很严肃的话,可是听到沐川的声音他就严肃不起来。“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更要警告你,万一你又遇到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你不能保证他(她)的心肠是好是坏,万一你遭殃了怎么办?“沐川没有说话从书包里抽出一叠小册子,平铺在桌子上说道:”来吧,我一见如故的朋友,告诉我那里比较好。”

“你这不是有《旅行指南》吗?”林奇一眼就瞟到了蓝色封面上的四个字。“不,我更相信朋友推荐的,书上推荐的都是来赚你钱的。”

到了下晚自习的时候,林启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和沐川之间就已经拥有了很他觉得很深厚的友谊,他在心底对曾荣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真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沐川家在南城区,两人出了校门就不得不分开走,沐川回头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校门口,又转过头来,对林启说道:“全校和我同年级的有六百七十三人,同班的有七十四个人,你说我遇见你的概率有多低。”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有一种隐藏的喜悦。林启回道:“遇见了就是缘分,是朋友就不用说那么多,反正明天还会再见。”说罢冲着沐川摆了摆手,转头就走。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每一脚踩下去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面,就连恼人的汽车声音也被拒之耳外,有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真的是一种很愉快的体验,但是随着潮水般的兴奋退去,林启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在说沐川的名字耳熟时,她貌似紧张了一小下,稍纵即逝但是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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