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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九幕 出行

路鸣泽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转过脸来,露出路明非熟悉的那种坏坏的、让人怀念的笑。他精致的脸上流光旋转,黄金瞳里仿佛倒映黎明的星海,整个人却纤弱得近乎透明,单薄的衣角漂浮在光芒中慢慢起伏。

现在的小魔鬼不再是一个至强至暴磨牙吮血的君王,而像一个等待哥哥回家的孩子,仿佛只要你推开门他就会转过头来说“哥哥你回来啦”,小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让你疑心这熊孩子是不是又在家里捣腾了什么机关来折腾你。

没有原因地,路明非觉得喉头哽住了。他慢慢走上前,想摸摸面前孩子的脸,就像过去的数千年。

……“数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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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

……这是哪里?

路明非茫然四顾,周围是大片浮动的白色光芒,柔和却不耀眼,如同将寐将醒时眼中扑簌的流光。

突然路明非发现前面站了一个人,是个孩子的身形。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广阔的白色空间中,纤细的背影在光芒的侵蚀中显得暧昧不清,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孤独。

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小魔鬼的背影。

……灵视?

干嘛要背对着我啊想装鬼转过头吓我吗?嗯小魔鬼这小个头去COS红孩儿应该不错……不对红孩儿好像不是鬼……

路明非意识不太清醒地吐着槽,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去,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小魔鬼模糊的背影。

他不怎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往前走的话,小魔鬼的身影……就会离他越来越远,无法触摸,直至遥不可及。

路鸣泽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转过脸来,露出路明非熟悉的那种坏坏的、让人怀念的笑。他精致的脸上流光旋转,黄金瞳里仿佛倒映黎明的星海,整个人却纤弱得近乎透明,单薄的衣角漂浮在光芒中慢慢起伏。

现在的小魔鬼不再是一个至强至暴磨牙吮血的君王,而像一个等待哥哥回家的孩子,仿佛只要你推开门他就会转过头来说“哥哥你回来啦”,小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让你疑心这熊孩子是不是又在家里捣腾了什么机关来折腾你。

没有原因地,路明非觉得喉头哽住了。他慢慢走上前,想摸摸面前孩子的脸,就像过去的数千年。

……“数千年”?

可就在手指触到路鸣泽的刹那,孩子的笑容骤然坍塌,崩裂成镜子般的碎片,继而化成金色的齑粉,在突然刮起的风里被急速带向远方。同时数根血色荆棘铺天盖地而来,瞬间遮蔽视野,路明非身不由己地逆风而行,与金色粉末的距离迅速拉开。

路明非急切地伸手想抓住那些粉末,可随着粉末的远去和自己的后退,最终他除了手指被荆棘刺划破以外什么也没有抓到,哪怕一丝一毫。

“路鸣泽!”路明非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就像以前每次处在生死边缘不由自主的呼喊。

可他的声音消散在这块白色空间里显得那么孤独那么空旷,仿佛失去世界后波涛汹涌的绝望。

“李嘉图……李嘉图?”

……奇兰的声音?奇怪奇兰也在这里吗?

——不对!这是……?!

“嗯……诶?咦咦咦咦咦咦——?!”路明非猛地从臂间抬起头,“——我睡着了?!”

“是啊,现在都已经下课了……”坐在路明非旁边的奇兰尴尬地笑笑,他的身后是不断起身离开教室的学生,“真没想到你会睡着。”

“为什么不叫醒我啊?”路明非连忙揉揉看东西还不太清楚的眼睛,一脸吃了酸橘子的表情翻了翻空白的笔记,然后哀嚎,“——我的笔记啊!!”

“笔记借你抄啦。”奇兰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去,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刚刚睡觉……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看到什么?”路明非有点糊涂。

奇兰想了想:“就是说,你做梦了吗?”

“梦?”路明非一惊,显然他还记得刚刚的梦境内容,“……问这个干什么?”

奇兰踌躇了一下:“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对你用了言灵·先知。所以就想你大概会通过梦境来获知未来的某些事。”

“……【先知】可以外放式使用?!卧槽好炫的技能!!”路明非目瞪口呆。

“嗯,只要是预知未来,【先知】都可以做到。”奇兰有些自豪地笑了笑,“看你的表情……是还记得刚才的梦境吧?”

“……嗯记得啦。”路明非只好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的梦境内容,但是【先知】给予被施加者的,都是对未来某些事情的预兆。”奇兰转过头开始整理书本,“你被昭示的【梦境】……有一天会变成【真实】。”

路明非一愣:……有一天会变成现实?……也就是说小魔鬼有一天会变成粉末?……卧槽根本不现实啊好吗!!

奇兰似乎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继续解释:“【梦境】只是对于未来【真实】的抽象化,因此【梦境】与【真实】的内容不会雷同,但它们要表达的主旨意义是相同的。”停了停,他又说,“……比如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推崇你,但是我觉得你就是那个值得被推崇的人,李嘉图。”

“哦、哦……”路明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就是说小魔鬼不会变成粉末了对吧,但是那个梦境……是什么意思呢?落寞的背影,伸出的手,无数的荆棘,无可奈何的远离……

路明非想着想着忽然浑身一颤,似乎被荆棘抽中了后颈。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梦,对,这只是个梦,路明非。才不会……是什么未来呢。

“路明非!路明非在吗?”教室门口有学生探头进来,大声问道。

“喔喔喔在呢在呢!”路明非下意识就答道。

那人看到路明非后从门口跑进来,直到路明非和奇兰的跟前:“路明非,校长在办公室等你。”

“诶?等我?”路明非一怔。

“嗯,据说是……关于【出行】的事项哦。”

“喔喔这就去。”路明非站起来挠挠头,一边跟奇兰打了招呼离开了。

可是他似乎忽视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那位言灵为“戒律”的副校长,一直是在家的。

“所以说……怎么会这样?”路明非闷闷地透过舷窗瞪着飞机下方越来越远的建筑物群,浓重的夜色下宛如愈发遥远的星海。

“诶,不是很好么,李嘉图?”奇兰在旁边笑了笑,“就当旅游好了。”

“好你妹啊,”路明非单手托着脸,这使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扁,“把我们送到事发终点这算哪门子很好?!”

“不是‘事发终点’,只是伦敦而已。”对面的楚子航说。

宽敞的机舱里,几排座椅上坐了五个人,窗外夜晚黑色的流云不断刮过机窗,宛如水中破碎的墨色染绢。

依然是私人飞机,只不过不再是和上次日本任务一样的“湾流G550”。——因为这次的“任务”不像上次那样秘密,而是光明正大普普通通的“卡塞尔英国分部视察”。

“还“视察”……”路明非咧嘴,“……还有校长为什么不自己来啊?视察这种事不应该是上司该做的吗?”

“校长要参加俄罗斯的一个宴会。”楚子航说,“暂时脱不开身。”

“……也就是说跟视察比起来还是宴会更重要吗?!”路明非没法不吐槽。

“时间也不是很长。”楚子航看着笔记本上的行程表,“预计我们大约10小时30分钟后会到达伦敦。如果觉得无聊你可以休息一下。”

“……飞远了吧师兄。”路明非一怔,“我记得从学院到伦敦要先经过海峡的……”

“因为学院分部设在伦敦,”楚子航说,“所以我们要先到伦敦被学院分部接应,再转到英吉利海峡。”

“你们聊得很欢快嘛。”路明非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路明非回头,便看到诺诺趴在自己身后的椅背上,双手托着腮,一脸好奇。机舱里明亮的灯光打到她束起的暗红马尾上,耳边放下的长发缝隙里隐隐闪着银色的光。她右手手腕上系着纯棉的四角方格手帕,跟发带及衣服的滚边是相同的花色。

“……啊,师姐啊。”路明非说。

然后心里就有些发酸。不愧是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和未婚夫啊,连座椅都要一起坐的。刚才一上飞机恺撒就拉住诺诺坐到了远离其他人的位置,表情臭得像一块石头。鉴于某只中二营造出一种“我们小两口又吵架了我要调和夫妻关系闲杂人等麻溜儿一边呆着去”的气氛,大家也就识趣地选择了配合。

——这其实只是路明非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对于只有几排三人座椅的机舱来说,一对座椅上坐三个人也显得有些挤了。

“嗯……恺撒老大呢?”路明非坐直身子越过椅背望了望诺诺背后,却看不见什么。恺撒·加图索竟然也会这么失态。

“睡着啦。”诺诺摊摊手,“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了。”

“诶?”路明非一愣,“……没好好睡过?”

“还不是因为前几天迎接典礼上的事。”诺诺抬手撩开颈后的头发,坐到路明非旁边的座位上,“据说一直为这个纠结着呢,白天晚上都在想,所以睡不着。”

路明非有些语塞:……不愧是最·专情好男人啊……为了未婚妻的一句话就废寝忘食不对是不眠不休……嘛,说起来谁都会因为这种“婉拒”而吃不好睡不好吧……但是师姐你这种“啊抱歉我家熊孩子又闹脾气了大家请见谅啊”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还有多久到伦敦?”诺诺望向楚子航。

“大约7小时后。”楚子航合上笔记本。

“时间好长。”诺诺无聊地绕着自己的发尾。

“现在是8点05分,”楚子航拿过旁边的村雨环在臂间,腰还是笔直的。他微微垂了头下去,黄金瞳随着眼睛的阖上而渐渐被遮蔽,“我要睡9个小时,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叫醒我就好。”

其实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不叫你你自己也会醒的啊面瘫师兄。路明非心说,就你这种僵硬的姿势谁会以为你睡着了啊,顶多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啊,那我也要睡了,”诺诺望望腕表,然后又看着路明非和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奇兰,似乎是特意地解释道,“楚子航的时间观念真是精准得可怕。八点多了啊小白兔,虽然还不到就寝时间但是相对的,10小时后是6点,比起平常的起床时间也早了不少。”诺诺打了个哈欠,把座椅往后调了调,将外套脱下来裹在身上,“所以现在快睡吧,要不然该下飞机的时候可没人抱你下去哦。”

“喔……噢。”路明非怔怔地点点头,然后就那么愣愣地看着红发的女孩在自己面前慢慢地闭上眼睛。

“啊,对了,”女孩深栗色的眼睛突然睁开,定定地望着路明非,几秒后竟然漾出一个笑,“晚安……李嘉图。”

女孩的瞳孔里倒映着酒红的刘海倒影,如同傍晚的夜空里划过的红色烟火。然后随着主人眼睛的闭合,瞳孔里的影子也如烟火那般转瞬即逝。

“嗯……晚安。”路明非轻轻地说,“……诺诺。”

机舱里均匀的呼吸声被发动机的声音盖过去了,轰隆隆的声音如同加足马力的怒吼。可是路明非的世界里是安静的,安静得……只有面前这个女孩的呼吸声。

均匀澄澈得宛如夜晚水潭边树叶的扑簌。

只是看着一个人的睡颜,竟然就会觉得欣喜和快乐,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又是多么的——讽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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