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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拾壹梦---看不见的灵犀

苍天有时是不公的,它有时是不会遂人愿的,可在我们的生活中,那个有时却是最重要的,也是仅有的。

今夜很美,黑幕重重,一点璀璨星光都没有,这片天空好像另一片天地,在这片天地里,漆黑才是美,无与伦比的美,这种魅力好似这片天空的本色,这种本色只是在今夜才出现,才被发现,或许很少有人注意到此刻,也或许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此刻望着这片天空,期望有一个东西出现在黑幕里。

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我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是有月光的,而且十分明亮,完全可以照明一切。昨天晚上的校园完全浸在皎洁的月色下,过道上的行人布满了银色,两旁的树木也披上了银装,花园里还未修剪的乔木灌林看上去像银河,而我们这些公寓像是镂空而立于银河之上的建筑,然而今夜我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回归了黑暗,这种黑暗吞噬了一切,其中就有我的期望,或许还有别人的。

无眠的深夜,无聊的上课,无聊的下课,无味的吃饭,无眠的睡觉,都是焦急的等待。如果今夜仍没有月光,我会怎么样呢?这真是一个问题。

六点多的时候吃了晚饭,我拿着《紫生梦迷》去了后山,有风,很轻很温柔,我静静的等待着。后山的林子正是成长的年纪,一眼望去很美好。不知道为什么,在后山这个地方我总是不知不觉想睡觉,它给我想休息的感觉,好似全身顿时松弛下来,舒适,眼角会轻松自然的下垂,慢慢遮住眼球,整个人都很放松,不为今夜是否有月光而焦急,也不会有昨夜的辗转反侧和无眠之愁,这种气息好好闻,想让我睡觉,自己也好喜欢睡觉。这一刻真的好神奇!

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醒着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感觉。月光出来了,我的眼睛里有个月牙在打转,越来越快,脑袋好像眩晕了,星星也随着出来了,我想起身可起不来,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似的,我挣扎了半天还是如此就放弃了。这种感觉侵蚀了我的意志,让我甘于此,顺从下来。接着我看到林子在慢慢向下走,慢慢的走,一会儿就停下了,我发现自己看得好远,林子都在我的下面,我看到了学校,看到了自己的公寓,一切都是光亮的透明的,我好似还看到了那最大的建筑,上面还有人在跳舞,还有那体育馆,尤其是中间那一圆绿色,像翡翠吊坠。

我意识到自己飞起来了,悬浮而停留在半空中,然而我却动不了。

我的左手抓到了什么东西,抓到的那一瞬间,手获得了自由,我拿到眼前,是那本来自江南的书籍,我带到后山的《紫生梦迷》。我的上身在这一刻都获得了自由,我自然躬起身来,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代替了自由所给我的惊喜,甚至让自己完全忘记了我的上身能活动这一件事,我的瞳孔睁大,嘴巴大张,呼吸紧促,神经错乱。

我好像灵魂走出了自己的身体,却又好像还在身体里。

我的眼睛亲眼看见了自己悬浮在空中,停滞在空中,往下看去就是自己刚才坐下的地方,那个地方还有自己的痕迹,能够清晰地看见,视力是如此的好。我此刻能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地方此时此刻没有了引力,可这个想法还没形成就停止了思绪,《紫生梦迷》这本书从我的手里飞了出去,漂浮在空中,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在我的正上方。那轮弯月离自己好近好近,好似伸手就能抓到,当我的视线回到那本书时,一切就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它浮现四个银色的大字:紫生梦迷,然后自主翻开了第一页,出现的是书面语--我们终此一生,不过就是摆脱内心孤独,寻找一份填补的爱!字体仍是飘浮在空中,比刚才小了一下,当翻开第二页的时候,出现了画面,画面中,一架波音飞机正穿翔于白云交错之间,机舱里有个人渐渐睁开惺忪的睡眼,撇头望向舱外,那里一垒垒云层浮动,可是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只有一个大体的轮廓,红色的字体浮现在画面的旁边:一架波音飞机正穿翔于白云交错之间,机舱里的我渐渐睁开惺忪的睡眼,撇头望向舱外,那里一垒垒云层浮动,就像我的心。在这浮动的云层之下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地----延城--一个生我养我的城市。舱外的白云逐渐稀薄,我明白,此行的目的地到了,延城到了!

随着字体的浮现,画面就出现,完全是同步的,红色的字体,电影般的画面,这就在我眼前,字体接着字体,画面连接画面,我睁大的瞳孔记录着眼前的一切,可我的脑子还是处于迷糊状态。

出现了两个女子,她们在画面中,就在我眼前,可我还是看不清她们的容貌,尽管如此,可她们却好似活人,栩栩如生。“嘣”的一声,画面破碎了,里面的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向我走来了,我的心脏紧促,想挣脱,可下身根本动不了,越来越近了,就到我眼前了,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们还在,面部越来越清晰了,一个女子从我背后穿了过来,是从我的身体穿过,我摸着自己的上身,一切都好,又一个女子从我身上穿过,我摸着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没少,她们在对话,旁边的红色字体就是她们的内容,我渐渐的冷静,慢慢的习惯,我想起了那封信,在那封信中所说的有关阅读的惊喜就是指这个吗?啊!紫堇,写信的那个人署的名便是紫堇,画面中的那个美丽女子也是叫紫堇,这有什么联系吗?

我一切都不知道。

字体浮现较慢,画面也走的较缓,我渐渐接受了这个如梦如幻的事情,认真的看着这本书,第一章章名为初识,一个带着伤心往事的男子回到自己的城市,然后遇到两个女人,然后一个男子和女子因为某些原因有莫名的好感,这种某些原因有很大悲伤的成分,甚至有可能是同情,还有一些稍稍有趣的事。然后字体消散了,画面没有了,我想这第一章应该结束了。

突然我心底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人在看着我,在很远的地方,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闭上眼睛,脑子里有一片空白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女子也悬浮在空中,盘旋着双腿,好似打坐却又不像,她好像发现了我,扭过头来看着,注视着我这里,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她像线条勾勒出来的,没有色彩,突然她的眼睛凝视我,那双目相对的一瞬间,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尽管那是一双没有任何色彩的眼瞳。那双眼瞳有些变形,我心里好像有声音在呼喊,我慢慢的静下心来,认真听那声呼喊,渐渐的听到了,那是一句奇怪的话—你在哪儿?

“嘭”的一声,我听见了,我感受到了那个女子的心跳,我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和那个女子同频共振,我能清醒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也好像是她的心跳,我们好像是一个心脏,“扑通”、“扑通”、“扑通”、、、

我们好似有了某种联系,心灵上的?心跳上的?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但确确实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都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心有灵犀?对,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伴随着这种心态和感觉,我的下半身也自由了,获得了行动的能力,这种心跳好似有魔力,竟然不自觉地引导我的四肢,慢慢的动起来,在空中跳起舞来,我感到有人在抓着我的手,是两个人的舞蹈,半牙的月亮就在我的旁边,虽然我看不到那个和我跳舞的女子,但我能实实在在感觉到她,我们在跳舞,心跳就是伴奏乐曲。这一刻的月光好美!

那本书也在舞动,它翻完第一章就闭上了,可现在它就在我旁边舞动,我总感觉还有一样东西伴随着它,我看不见,但那个东西是存在的,就像那个和我同频共振的女子一样,这是什么舞曲?我没有看到过,似华尔兹却又多了一份静谧,似探戈却又多了一丝柔美,脚下似一块透明玻璃,踩踏却没有声音。

在空中飞舞是没有束缚的,十分自由,我本不会跳舞,全是那一个我看不见却感觉到的女子带着我舞动,那本书围绕在我身边跳动,一步就踏了好远的感觉,看着周围的一切,近在咫尺的弯月,一望无际的星辰,俯瞰整个城市的辽阔,心中莫名升起敬意,还有开阔的胸襟之气。

终于月慢慢变淡了,舞动慢起来了,那本书慢慢飘到了我的手里。

月光消失了,舞蹈消失了,那个看不见的女子感觉不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有我自己的了,突然一切都黑暗下来了,我浮在空中眼前一片黑幕,手里的那本书闪一道光,猝不及的我闭上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切都还了样。

我还在后山,不过此刻东方已升起暖阳,照射在这片林子里,丝丝雾气缭绕,似仙境一般。

我还在原来的地方,刚醒来,我在这里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这个梦里,有弯刀月亮,有舞蹈,有心跳,还有书的演绎。

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在这里睡着,而且一睡就睡到天亮,这是不对的,透着诡异。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而且更奇怪的是以前我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做的梦了,可这次做的梦是神奇的,有关梦的内容和画面一切都清晰,那红色的字体,那神奇的画面,奇怪的舞蹈,那轮弯月,那本书的飘动舞姿,还有那实实在在感觉得到却又看不见的女子,这一切都在我的脑子里,如此深刻,如此清晰。

我甚至都怀疑它们都发生了,就在我身边发生,而自己就是其中的角色,甚至扮演着重要的作用。

可会吗?

我拿着那本书走在路上,想着这一切。

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小王惊讶的看着我,问:“你昨晚去哪儿了?一整夜都没回来,还一个电话都没打,是不是干坏事去了?”

“我手机都没带,怎么打电话。”

“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有那么一点事!”

“坏事还是好事?”

“算不上好事,也谈不上什么坏事!”

“这是什么事呀!”

“阳仔,你觉得呢?”

“像老四这么规矩的人,竟然夜不归寝,肯定有事,而且是不能回来办的事!”

“你这不是废话!”小吴说。

“有一天他会说的!”

我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本书,翻开还是白色的纸张,没有字体,一片空白,和以前一模一样。

“老四,你手里拿的什么书?”

“怎么没有内容呢?一个字都没有,你们来看一下!”

“老四,你哪来的这书呀?”

“天上掉的,碰巧给我捡到了!”

“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改天你就能碰到了!”

“问你们一个问题,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老四呀,这个问题很困扰的,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别听小王瞎说,人死了哪有灵魂,死了就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是科学!”

“老四,你别听他们俩的,这个看你怎么想,你觉得有灵魂对你有益,那就是有,没有益,那就没有,关键在于你自己相信与否。关键还是你自己。”

“咋了,你碰到鬼了?”

“差不多吧!”

“那鬼长啥样?”

“和你一样!”

“我去,不带你这么损人的!”

“我要睡觉了!”

“你不去上课了?”

“不去了,你们看着点!我要休息!”

“老四,看来昨晚你真累!”

“这书给你放桌上了!好好休息吧!”

我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慢慢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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