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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濒死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深入丛林之后竟然看见乔尔斯站在丛林之中。乔尔斯背对着众人站着,身边有不少滩黑色的液体。乔尔斯手臂上布满了狼的咬痕,但仍旧抓着那柄战锤。

说是咬痕其实已经是血肉模糊,只是血的颜色不是红色,而是黑色。赤狼披风上同被画家泼了墨一般,鲜红与墨色混合着倒是颇有意境,披风上向下淌着墨色的血液。

“乔尔斯!”看见此番惨状的艾拉根本没在意血的颜色,呼喊着乔尔斯的名字向乔尔斯奔去,“小心!“在艾拉距离乔尔斯不到两步距离时贝蒂一把将艾拉拽回身边。乔尔斯似乎感受到了有生命接近,战锤带着身体向后扫去。

战锤带起的风压让猝不及防的七人站都站不稳,体质最弱的艾拉则是直接被掀翻在地,乔尔斯也终于将正脸面向了众人,身体的情况只比手臂好上一点,也依旧惨不忍睹。

乔尔斯的目光扫过众人,深紫色的眼眸中竟然闪烁着点点金光。

眼神,何等锐利可怕的眼神!虽然早已失去了意识的光芒,但是仍旧能从中感受到燃烧着的熊熊的战意。艾拉认得这个眼神,当初乔尔斯第一次睁眼时就是这种锐利的眼神,一个源自真正战士不屈的眼神。以贝蒂为首的六名高级猎人在眼神的威慑之下竟然难以移动一步,这种感觉就像是幽灵狼群的恐惧光环在一人身上无限的叠加。

似乎是认出了艾拉的面容,乔尔斯眼中的战意逐渐消去,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乔尔斯向着艾拉艰难地走了两步,最后一头栽进了松软的泥土之中。

乔尔斯倒地之后,贝蒂一行七人才从震慑中得以解脱。“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抬回去养伤。”率先从震慑中解脱的贝蒂命令大声着其他猎人,想从通过大声说话来驱赶内心的阴霾。

其他猎人在贝蒂的命令声中彻底清醒,两名比较健壮的男猎人将乔尔斯扛起,准备带走。

剩下的四名猎人在检查了一番之后,那个名叫百丽儿的女猎人向贝蒂汇报“报告分会长,所有幽灵狼都已经被消灭了,”随后将从黑色粘液中拾起的红色珠子交给贝蒂,“这是魔物死后留下的宝珠,我曾经见过一个领悟了要素的强者击杀一只饥饿兽,也是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不过留下的珠子要大不少,这东西在法师们那里很受欢迎,能值不少钱。”

“这些珠子叫什么?为什么我以前杀掉的没有?”贝蒂清楚的记得,被元素箭杀死的幽灵狼只是化为了一地的冰晶。

“这些好像被那些巫师叫做宝玉,这种东西很不稳定,那些黑色的液体被称作魔障粒子,会长。而元素的力量难以控制,会让这些珠子被摧毁。虽然元素是对抗魔物的有效办法。”

“这里所有的幽灵狼留下的魔障粒子中都有宝玉。会长,我是说……”

贝蒂示意百丽儿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说罢便将坐在地上的艾拉拉起。

“谢谢你,贝蒂姐。要不是你我刚刚可能就已经……”艾拉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乔尔斯他,他不会有什么大碍吧?”艾拉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注意集中在了乔尔斯身上。

“难说,”贝蒂面色凝重,“他的血本来就是黑色的吗?”随后向艾拉提问。“我,我不知道啊。”艾拉对贝蒂的疑问感到不解。

“不管是不是,事态都已经很严重了。”贝蒂回答,“只有来自法则之网外面的生物血液才是黑色的,当然包括逆法者们,而且这种情况是会传播的。曾经有个村庄的樵夫被幽灵狼咬伤之后发狂,结果导致全村被魔障粒子污染,帝国不得已将那个村子剿灭了。“

“会传播?!”艾拉震惊不已,“我们也是通过在第二林区的调查汇报才推断出来的”贝蒂表情严肃,“所有的狂暴生物都发生了极其怪异的变异,草食性的生物变异成为嗜血的肉食性生物,肉食性动物则会在身体机能方面有极大的强化。”

“而且这些通过协会中的常驻巫师解剖试验得出,所有变异生物都或多或少地摄入过源头未知的魔物之血。”贝蒂向着云里雾里的艾拉解释说“也就是说这些幽灵狼的血液可能会让乔尔斯的身体变强,但是这种变强是有副作用的。”

“副作用?这不是和过量使用战技一样吗?”艾拉问。

“不同,来自法则之外的血液可能会让乔尔斯在某些刺激之下失控。而战技过量使用只会影响体能,但这些法则之外的血液会影响精神,可能会让他暴走,像第二林区的野兽一样。而且一旦在城市中暴走,帝国高层是不可能不派人来的。“

贝蒂抓着艾拉的肩膀说,“他会是一颗定时炸弹,艾拉。我们大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么不容易,你知道的,你的使命。我们所做的一切付出都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把他留在这里,也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难道他所做的就不是为了保护我吗!?”艾拉挣开贝蒂,质问着“他做的一切和你们做的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因为他来历不明就抗拒他?你们不会明白他心中的惶恐和纠结!我能感受到,他和十五年前的我一模一样。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艾拉眼神异常坚定。

“随你吧,你是老大。”贝蒂无奈地耸耸肩,但神情又阴沉下来“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你要为自己想想。艾拉,不稳定因素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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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造成的伤口极难愈合,游离于法则之外的魔障粒子萦绕在乔尔斯伤口四周,抵消着一切来自法则的力量。

魔障粒子是与负能量同时出现的法则之外的能量,过量的魔障粒子能与法则的力量中和,在魔障粒子中一切与法则有关的能力都会被限制。而与正能量相反的负能量则具有侵蚀人的肌骨的诡异功能,仿佛生来便是为亡灵准备。这也是为什么常和亡灵打交道的灰袍们总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格米城这个小小的城镇中的牧师拿那些骇人的魔障粒子毫无办法,稍有名气的医生也因害怕传闻中的感染而驻足门外。

已经过去三天,乔尔斯身边只有艾拉在尽心照料,但乔尔斯的伤势没有一点好转。没有人认为他能活下来,如同他刚被救回来时一样。艾拉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留在这,只是因为乔尔斯舍身相救的感动?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过去了。海尔根这个蛮横的贵少爷似乎很是相当欣赏乔尔斯,不仅派来了几个神官来为乔尔斯疗伤,甚至不时地来探望,探望期间也是异常安分守己。在几乎榨干了几个神官身上所有神术之后,乔尔斯身上的魔障粒子大致上被清除了。

“抱歉了艾拉,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海尔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下周,我就要动身前往帝都——歌利亚参加测试了,这两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哼!你走吧,我还能图个清静。”艾拉用鼻子回话,“根本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一个人也有办法医好他!”当然这只是气话。

在众人用尽一切办法给乔尔斯治疗之后,乔尔斯的生命体征仍旧没有增强。每天接受这样高强度的神术治疗,恐怕普通人早就爆体而亡了,亏得乔尔斯的生命体征没有变的更加微弱,也是万幸。

就在艾拉濒临绝望想要放弃时,艾拉回忆起了与乔尔斯的种种过往——他第一次出村,第一次苏醒,还有他惊人的食量。这一点让艾拉如梦初醒,食量。乔尔斯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体质,能不断从食物中获取用于修复自身的能量!

虽然只是一个猜想,但是这就是艾拉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艾拉跑出门去,没有人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知道她向贝蒂借了不少钱。

热闹的街道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小麦色肌肤的年轻女孩吸引,几乎整条街上多余的食物都被这个城主少爷心仪的姑娘买走,甚至有传闻说,艾拉为了逃避海尔根的追求准备一晚上吃成胖子。

艾拉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她将象征着三个金币的食物放在房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乔尔斯现在瘫痪在床上,连咀嚼都做不到,他应该怎么吃食物呢?

这自然是难不倒富有智慧的艾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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