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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云驹

帝都通往河东郡的官道上,一队轻骑疾驰而过,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这是一队流云驹,流云驹极其珍贵,它的体型远超寻常马匹,额头上有块云状白斑,又能日行千里,故名流云驹。这是神州大陆上最快的马匹,纯血的流云驹极其罕见,通常只配给军方用作传递加急情报。寻常人家根本不可得,私藏流云驹是死罪。

为首的是一个青年,他双手拢在袖袍中,面无表情,目光清澈宁静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是第五司的主事御史大人莫坤。他看上去温和无害,而他胯下的流云驹则不然。流云驹本性凶残高傲,未驯化的极富攻击性。路上有躲避不及的行人,他胯下那匹雄壮的流云驹根本不会减缓一丝速度,直接抬起蹄子把行人踩翻在地,数匹流云驹踏过,倒霉的行人已经变成一摊血泥。

跟在莫坤身后的手下紧紧拽着缰绳,流云驹的速度极快,普通人根本没办法驾驭它,即便是第五司里面的精英乘坐在上面都显得很艰难,他们已经跑了一天一夜没停歇了,即便是在夜晚也在赶路,一向以耐力速度著称的流云驹都有些吃不消。为首的莫坤稳稳的端坐在上面,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身体轻微晃动着,跟流云驹的步伐形成一种节奏,抵消了流云驹疾驰带来的颠簸。

清晨时分,莫坤举起一只手,示意停下。“在此休息片刻。”他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那座笼罩在朝阳下的安义城。

安义城的一家客栈里,景歌早早的起床,他推开窗户爬出去,坐在屋檐上,两只鸟儿停在他身旁,脆生生的叫唤着,跟他一起远眺青山平原。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爬上来,惬意地深呼吸了几下,享受着这平凡而美好的时刻,对,在景歌看来,太阳千千万万年这样毫无新意的跃出地面也是如此的美好。

太阳逐渐刺眼,景歌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沿着屋檐偷偷摸摸的爬到月儿房间钻进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床边。

月儿双眼紧闭,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被子覆盖着半截身子,轻薄的丝质睡衣紧贴着凝脂般的肌肤。锁骨稍下纹着的那朵娇艳红花若隐若现。景歌搓了搓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无声的奸笑着。

“有门不走非要爬窗?我又没有不准你进来。”月儿没有睁开眼睛,慵懒的说道。

景歌脸上笑容凝固,“额......”,就知道你个小碧池在装睡。

“这叫血妖姬,是西域特有的一种花。”月儿说道:“听说极西之地有一片这种花海。”

“等什么时候我陪你去那里看花海。”景歌听出她语气中的神往。

“西域可是比西凉更西的地方。”她停顿一下,“不过有机会的话倒真想去看看。”哪个女孩子不想去看看传说中烂漫无比的花海呢,即便是上官君月也不例外。

“放心好了,本帅一定会带你去的。”景歌拍着胸脯保证道,并且用堪比诸葛阴在战场上唱送魂曲的歌声哼唱起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上官君月睁开眼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正在手舞足蹈作骑马状的景歌,眼波流转忍着笑意说了一句:“幼稚。”若是能红尘作伴,潇洒的活着自然是好,只是自己此生多半没办法这样了,上官君月莫名的有些走神。他呢,这般乐观洒脱的人,也许真会有一天带着心上人在那片绚烂的花海策马穿行,可惜不是我。她微微惆怅的想着,心情逐渐低落。

景歌听到她说了一句幼稚之后,竟变得不开心起来。赶紧闭上嘴,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啦?我招惹到你了吗?”

上官君月沉默不语。

是了,她可能不太喜欢我这种幼稚的言行举止。景歌这样想。他哪里能猜得到上官君月的心思呢。

真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上官君月暗叹一声,何必把他卷进来呢。她思量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愧疚和不舍。等她回过神来看见景歌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终于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何必想那么多呢,珍惜此刻就好。

她拉起被子蒙到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俏皮的眨动,声音魅惑的说道,“并没有什么,要不要上床来?”

景歌无法理解,为何好好的,瞬间变脸,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好回来了,但是既然她都邀请自己了,那就没理由不上啊。“好呀。”景歌像只蛤蟆那样跳起来扑过去。

“嘿,去死吧你。”上官君月抬起脚踹在他肚子上,景歌被半空中踢得翻飞出去,在地上惨叫打滚。上官君月乐得咯咯的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景歌躺在地板上不再闹腾,说了一句,“他来了。”

“是他?”上官君月问道。

“是,他很强。”

“你怎么知道?”

“直觉。”

上官君月有些惊讶,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来了,而是景歌能感觉得到他来了。一些宗师境界以上的高手,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别的高手的存在,是因为那些修为高深的人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若非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就会如同一轮炽热的太阳,轻易被其他高手感应到。莫坤修为自然高强,但是他不过二品境界,如何能感应得到莫坤来了?

“真的是凭直觉吗?”上官君月问道。

“额,好吧,其实是我能准确感觉得到有一个很强的人来了,然后我猜是他。”景歌不打算隐瞒上官君月。

上官君月脸色微变,心中很是惊异,“只有宗师境的人才能在一定范围感应得到别的高手,你竟然也可以?!”

“除了刚刚到来那个人,我在那个易剑客出剑的时候也能感受到。”景歌点头道,“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一团火光,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体内这里蕴藏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景歌指着自己的丹田处说道。本帅体内也有这样一团能量,而且比他们的都大,但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上官君月有些吃惊。

“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个。你应当把自己一些特殊的能力隐藏起来,有时候可以救你一命。”上官君月提醒他,“不要让任何人完全清楚你的底细。”

“知道啦,我只跟最亲的你说而已。”景歌应道。

“就知道哄女孩子。”上官君月轻哼一声,到底有些小得意,“既然有人来,还不赶紧伺候本小姐更衣洗涮,难道要我这个模样出去见人吗?”

月儿抱着被子在床上坐起来,凌乱的长发配合凶巴巴的表情冲着景歌嚷嚷,颇是俏丽可爱。

......

景歌无语,真是一个性格多变,不可捉摸的女孩,连气质都可以随意变化吗?可怕,我开始方了。

莫坤进入了安义城的西城门,城门处的卫兵看着这一队流云驹哪里敢上前盘问,流云驹若非最显赫的高官贵族便是军情急报,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小小的城卫可以盘查的。卫兵队长目送这队人马进城后急忙派人去告知河东郡太守,有大人物到来。

景歌和月儿在街道上等着他们带来。月儿一身素白衣裙,神态宁静而落落大方,气质高贵典雅,站立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不少目光。

第五司在安义城的探子很快便引领莫坤找到他们。

这就是第五司的头吗?景歌看了下那匹高大的流云驹上端坐着的那个年轻男子,面容白皙俊美,眼神清澈,温和阳光,看似阳光的邻家男孩,又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景歌随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转移到那些流云驹身上,这马竟然这么大,好神骏。在破庙角落垃圾堆里,有一些破旧的书籍上面便记载着这种马,据说可以日行千里,那么便是百公里一小时咯,景歌想着,这么牛叉的马,什么时候搞一匹来骑骑。

为首的流云驹在原地踢踏着脸盘大小的蹄子,马蹄上还有血迹残留,这一路上它踩死了不少人。

莫坤在马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俯视着眉心有一点红的景歌,这点红是先前上官君月装扮的时候一时兴起点在他眉心的胭脂,而且不准他擦掉,所以景歌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崩溃的,而莫坤却是极其愤怒的,眼前这人毫不在意的扫了自己一眼,目光都没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心里冷笑着,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少爷么。

“上官小姐,少帅。”莫坤下马,抱手行了个平辈之礼微笑着说道。景青是秦国兵马大元帅,死后追封镇国公,但人们还是习惯称他为大元帅,景歌便是少帅。

“莫御史为何而来?”上官君月稍稍点头,算是回礼。

“特意前来护送小姐与紫灵芝回京。”莫坤回答。

“不敢劳烦御史护送,紫灵芝在此,请御史先行带回京交予首相大人。”上官君月平静说道。

景歌上前把紫灵芝交给莫坤,莫坤接过,温和的说道,“少帅,别来无恙,听闻前段时间你出了点小意外,在外面可要保护好自己,免得夫人担心。”

“他确实受了点伤,神魂不稳,遗忘了过往。”景歌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传来上官君月的声音。

他从悬崖上摔下来,第五司自然是知道的,第五司一直排有眼线盯着他。

“哦,原来如此,两位不和我等一同回京吗?”莫坤再度问道。

“不了,我们稍迟些时日再回去。”上官君月道,“若是御史方便,可否借我们两匹马。”景歌目不转睛的盯着流云驹,她哪能看不透他的小心思。

“当然可以。”莫坤微笑着,身后随从马上下马,把坐骑让了出来,牵给上官君月。

“告辞。”莫坤转身上马,拱拱手,带着随从离去。

“你不记得他了吗?”上官君月问道。

“我应该记得他?”景歌绕着流云驹转圈,随意应道。

“当然,他应当是最想你死的人之一,六年前,他是帝都洛阳城的一个小乞儿,不知为何招惹了你,那时的你带着随从在街上欺凌侮辱他,快要把他打死了,恰好寇怀路过,出手救下他,把他带回第五司,教导他,如今他已成为了第五司的御史令。”上官君月淡淡说道。

“那么说来,他还真算是个可怕的人物,寇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景歌说道。他在见到景歌的时候,表现得极其正常,会叫的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条悄无声息的毒蛇,你根本不知什么时候他会出现给你致命一击。毫无疑问,莫坤就是这样一条毒蛇,残忍而致命,善于掩藏自己,擅长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最为可怕。

“寇怀分明是想让他弄死我。”景歌嘀咕。

“你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大元帅的余荫庇护。”上官君月看着一如寻常的景歌说道,他似乎完全没把莫坤放在眼里。

“咴咴...”一匹棕色的流云驹双脚腾空,踩向景歌。尽管是被驯服的流云驹,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凶残嗜血的本性展现出来。景歌躲过,退后几步。

“月儿小心。”景歌瞥见另一匹马正走向上官君月,急忙喊道。

月儿偏过头,给他一个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他停下脚步。哎呀,犯傻了,像她这种阴险狡诈的小碧池怎么可能会给马踩死。

景歌的担心当然是多余的,那匹流云驹温顺的走到她身边,用脸蹭着她的手掌。她得意的眨眨着眼睛,看向景歌。

而另一匹流云驹还在追逐着景歌,试图攻击他,街上的行人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景歌黑着脸腾挪躲避。

“为什么那匹马那么亲近你。”景歌不解。“难道你那匹是公马?”

“其实是因为这个。”上官君月摊开手掌,上面是一个打开盖子的瓶子,“这是霜草混合一些别的东西制造的药粉,相传流云驹体内流淌着神龙的血液,它们是神龙的后裔,所以才拥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和耐性。这当然是一个传说,不过它们血脉异常强大倒是真的,而且它们体内的血极其燥热,时不时就会躁动,躁动的时候它们就会极其难受,每当血脉之力发作的时候,它们就会寻到长有霜草的地方,霜草的气息可以压制它们体内的血燥,霜草含有阴寒剧毒,它们不会吃,但是霜草散发的气味会让它们变得温顺,那些牧马人就是利用霜草来驯服流云驹。”

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上天赋予你某些东西,必定会剥夺另一些东西,流云驹拥有超越普通马匹的速度和耐力,同时也有着致命的弱点,数量也很稀少。

那匹棕色的流云驹闻到霜草的气味后也不在狂躁,温和平静下来。

景歌跃上马背,摇摇晃晃的骑出西城门,月儿紧随其后,“真不知道你这十几年在干嘛,连马都不会骑。”骑马是一种能力,能力很难被遗忘,景歌若是曾经会骑马,应当不会忘才对。

出了西城门,景歌已经勉强能坐稳在马背上了,月儿哪里知道这是他第一次骑马,没有人第一次骑马便胆敢骑上流云驹,不知者无畏。

景歌看着旁人羡慕惊叹的眼光,下意识挺直了身子。这可是顶级跑车,让路让路,老子要飙车了。

前方是一条宽阔的大道,景歌长啸一声,双腿用力一夹,那匹流云驹很通人性的加速起来,道路两边树木飞快后退,景歌长发飞扬,畅快的大喊。

月儿笑着摇摇头,每个男的骨子里都隐藏着一股热血么?“走快点。”她轻声对着身下那匹黑色的马驹说道,那匹流云驹仿佛能听懂她的话语,也快速跑起来。

耳畔风声呼啸,流云驹全力奔跑的时候颠簸得厉害,景歌竭尽全力的拽紧鬃毛,渐渐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心里有点发慌,速度太快了,要是摔下去擦伤本帅英俊的脸怎么办。于是他拉住缰绳。

流云驹一声长嘶,止住脚步,景歌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

“啊,卧槽。”他在空中惨叫,努力的保持平衡,像平稳落地,但是他并没有如预想般掉落,而是被一根树枝穿过腰带挂在半空中。

后面跟来的上官君月看见他手舞足蹈的挂在半空中,哈哈大笑起来。

“月儿救我。”景歌大呼。

上官君月取下挂在马上的长弓,抽出一支羽箭对准景歌的腰带。

“哎,别,等一下。”景歌开始慌了,“你丢把刀上来,我自己来,别射我。”景歌指着马上挂着的长刀说道。

“你不相信我?”上官君月皱着眉头,不悦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只是......”景歌急忙说道。相信你?万一你射歪了呢,本帅躲都没地方躲,分分钟被你个碧池射死。

“只是什么?”

“额,只是...”景歌一时间编不出借口。

“哼。”上官君月冷哼纵马后退,本来她已经来到树下了,而她现在退到三百步的地方,搭箭开弓。

“月儿,月姐,姑奶奶,本帅错了,你要射也走近点射啊。”景歌大声呼喊,语无伦次。

上官君月没有理会他,左手持弓,右手三指粘着箭,景歌紧张兮兮的盯着她的箭,在她松手那一刻,景歌惊恐无比,忍不住惨叫出声,“啊,碧池,你射歪了。”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支箭的轨迹,在他的估算下,完全偏离了挂在树枝上那一处腰带,反而是射向他的脑袋。

他极力挣扎,把脑袋抬高,收起胸腹才堪堪避过那支箭,嗤一声轻响,景歌应声落地,那支箭刚好穿过他腹部,划开他身前的腰带,擦着裆部射出去,把他放了下来,景歌吸了口凉气,太可怕了这女人。

“你刚刚叫我什么?”上官君月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碧池。”

“碧池是什么意思?”

“碧池就是清澈无暇碧绿透明的池子的意思,通常用来形容美丽善良的女子。”景歌从容解释。

上官君月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景歌爬起来,跑到林子里换了一身备用的衣服。

景歌刚刚走出林子,整理着衣物,抬起头望向安义城的方向,他感受到好几股强大的气息突然爆发,有些惊异,“原来安义城隐藏着这么多高手。”

上官君月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知何故,安义城内突然间同时爆发出好几股强大的气息。”

“浅谭卧蛟龙,山野藏麒麟,安义城有几个高手也不足为奇。”上官君月说道。

“我们走吧。”景歌说道。

两人骑马缓行,景歌在取下他马上的弓箭,拨拉摆弄着,时不时射出一两箭。

“持弓手要平稳,扣弦那只手轻柔些,让弓箭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有意识瞄准,无意识松手。”月儿与他并肩而行,皱着眉头指导他,“在马上会上下颠簸,所以你要在找到节奏,在适合的时间点出手。”

“适合的时间点是哪个点?”景歌问道。

“时间是你两次心跳间隔之间,这个时间你的身体最为平稳,点是在马背上下起伏的最高和最低点。”

是了,那些顶级的射手都是在在平稳的时候出手。景歌静下心,瞄准前方的一棵树,松手射了出去。

“哈哈哈,本帅真是天赋惊世,还有谁?”景歌看看插在前方不远处树上的箭,得意的大笑。

月儿轻笑,赞了一句,“还不错,不过比起本小姐当年来还差那么一些。”

“是啦,你最厉害。”景歌毫不犹豫的说道。

此时,官道后面扬起一道烟尘,掠过停在路边的两人,这人是易?

他以惊人的速度奔跑着,宽大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景歌纵马追了上去,易奔跑的速度仅仅比流云驹慢上一丝,这并不是他最快的速度,他迈出的每一步子距离都是相同的,呼吸平缓,很有节奏感,显然他可以这样跑上很长一段时间。

“大兄弟,你在干嘛?”景歌纵马追上他,他没有减缓脚步,依然节奏不变的跑着。

“逃命。”易言简意赅的回答。

“哦,为何要逃命?”

“杀人。”他说话的方式很简单。

“杀了谁?”景歌喋喋不休的问。

“太守。”

安义城太守正是接到城门卫兵的报告,有一队大人物骑着流云驹来到安义城,他见多识广,隐隐猜到是谁来了,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出来太守府前去迎接,不料却被易伏击身亡。景歌想了一下,大秦三十六郡,一个郡的太守差不多相当于省长这么大了吧,卧槽,杀了一个省长,这么6。

身后的安义城传出阵阵马蹄声,甚至还有几道不弱于易的气息在追赶,果然,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面对成千上百手持长枪弓弩的士兵,即便是易也不敢停留片刻。

“你跑得这么快,累不累。”

“......”易无语了,没看见老子忙着逃命,哪有工夫跟你闲扯。

“兄弟,我胯下这匹流云驹,可是马中的战斗机,跑得贼快,送你了。”景歌在一个岔口前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缓冲下高速带来的力道,帅气无比的单手撑在地上。

易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帮自己,不过这小子给人感觉还不错,他加速两步,跳上马背,绝尘而去。

“脚又麻了啊?”月儿好笑的看着蹲在前面的景歌。

景歌哭丧着脸,“哎,以后再也不装了。”

上官君月笑出声来,把他拉上马,走到另一条道上。

“你总是这个样子吗?”上官君月问道。

“哪个样子。”

“一本正经的搞笑啊。”

“是因为我想身边的人快乐开心点,我们应该快乐的活着,不管何时何地。”景歌答道。

上官君月默然,在他身边,确实要欢乐一点。

“即便是身处生死边缘?”

“即便身处生死边缘,我也会笑对一切。”

“为何你要把流云驹给他?”月儿沉默了一会,问道。

“因为我觉得他还不错,可以交个朋友。”景歌回答,“再者,我把马给他,我们就只剩一匹马了,嘿嘿嘿。”说完在背后伸手紧紧抱住上官君月。

上官君月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俏脸通红,呵斥道,“整天吊儿郎当,把心思花在这些地方。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托托付终生。”

“那我应该把心思花在哪些地方?”他松开手问道。

“总不该把太多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你尚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心里只装着一个女人,算什么大丈夫。”上官君月皱眉说道。

“嗯。”景歌点头,这上官君月感到有些欣慰,他终究是听进去了么?

“可是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大丈夫。”景歌笑嘻嘻的道。

“哎呀,你就不能严肃点吗?”上官君月微怒道。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景歌无所谓的耸耸肩摊开手。

上官君月跳下马,不再理睬他,她有些生气,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觉得生气,不爽那个人,她一直以为没人可以看见她生气的模样的。

“我错了,对不起。”景歌牵马跟在后面道歉连连。

“你错了?错在哪里?”上官君月质问,景歌呃了几下,哪里答得上来,他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但是月儿生气了,赶紧认错才是王道。“你看你,认错就跟吃饭喝水那样,毫无诚意,哼。”

不管如何,她看着景歌可怜兮兮的模样,气消了些,哪怕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秦国伐吴大获全胜,你有何想法?”上官君月突兀的问道。

“昨日发布的诏书,说的是二王子李英大破逆贼,并没有说诛杀或者擒住了吴王,若是一切顺利秦军为何不斩草除根,胜是必然的,只是最后受阻,未能全功。”景歌叼着一根茅草说道。“那个便宜二哥孙长卿果然非凡。”

上官君月心中一动,“若是你统领吴国将士,如何对抗。”

“吴国国小兵弱,根本无力正面对抗秦国,鹰岭一战后,更是及不上秦军十分之一实力。秦军势如破竹,必定变得骄横,将领急功,特别是李英,为了赚取好名声,会分散兵力以扫荡吴国,若是我会集中全部兵力,隐藏起来,寻找时机,诱之以小利,趁其不备袭击他的粮草,即便是这样,吴国就在秦国边境,秦军可以轻易得到补给,若是他们坚持要灭吴。可以从国内再运粮草过来,吴国必亡。但是李英领军不会这样做,他此次出兵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力,以便争夺皇位,若是别的王子知道他大意导致粮草被烧,定然会百般嘲讽打击。所以他只会隐藏压下这个消息,多半会处决一两个军官,推说是他们失火烧了粮草,然后猛攻一波吴国,就算没抓到吴王,吴国也几乎全境沦陷了,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吴军只需要尽可能的缩成一小团据险而守,熬过去,秦军自退。”景歌说道。

上官君月内心震动,这一线生机让吴国保留了火种,世人不知道,但是她早已知晓秦军粮草被烧,而且这件事确实被李英压了下来,推说是军需官夜里醉酒,失火烧了粮草,跟景歌所想的差不多。

“就算有一些吴军残存下来,也不过沦为占山为王的山贼之流而已。”上官君月说道。

景歌摇头,“你太低估孙长卿了,吴王善治,只需一点时间休养生息,孙长卿可以训练出一批可战之兵,在适当的时机收复吴国只是几天的事。到时,他以战养战,势力发展快到你难以想象。”

“哦?你跟他相比如何?”上官君月笑问道。

景歌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自吹自擂,不知他是不是那个兵圣,若真是那个人,他所著的兵法在他死后两千年仍然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就算此时他还很年轻,没有达到巅峰,但谁敢说能胜他。

“难说。”景歌难得低调了一回,即便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景歌也不畏惧,他拥有超越时代的思维和知识,这是他最大的底气所在。

上官君月停下脚步,不知在想些什么,“你懂兵法?”她问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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