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与南宋之间的战争整整打了七年时间,直到金哀宗掌权时,这场错误的战争才被高层认识到。七年的战争,没有一点儿收获,相反,国力却遭到了极大的消耗,这让金国再也没有能力去面对强敌入侵了。而此时此刻,木华黎在军帐中又开始酝酿进攻金国腹地行动了。同时,河北的乡绅和地主武装常有兴起。他们是零散的武装,是地主阶层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和土地而建立的土军。每次蒙古军攻下城池,掠走财物而去之后,这样的土军都会出现,他们之间也相互争斗、相互抢夺。面对强大外敌,地主势力生存艰难。在这种情况之下,地主武装只得寻找靠山,最后,一部分地主武装都带着乡亲父老投靠了蒙古人。其余都“聚众自保,未有定属”,他们实行“有奶即是娘”的策略,蒙古人来了就投靠蒙古人,金人来了就依靠金人,宋人来了就从宋人,有时甚至还投靠农民军。而木华黎实行了一系列的新政策,在占领地设立两个行省云、燕,逐步将以掠杀为战争意图的抢掠战废弃,转变为以占领城池、安集百姓的长久战略。
1218年,木华黎经过艰苦的战斗,攻下辽东军事经济重镇锦州,克下锦州后,木华黎没有对城池大肆抢掠,而是安定庶民,让他们在田地里耕作。正是木华黎战略性的转变让蒙古人在以后的战争中不再只想着抢杀,而是认真经营这些富庶的城市。金晋阳公郭文振不安地对金哀宗上奏道:“蒙古军向来是秋来春去,现在他们所占城池却没有成为空城,而是带领农民耕作庄稼,蒙古人居心不可测也!”哀宗惊叹道:“难道蒙古人不放牧,也要耕田吗?”
木华黎按照金人的管理方式管理百姓,让他们自由活动,就像他自己想的那样:“要想得天下,只有适应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才能保护好成功的果实,而传统的烧杀抢掠的政策已经不合时宜。”木华黎之所以做出这样大的转变,投诚过来的汉将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像史禀直父子和刘伯林都是功臣,正是他们的作用,为以后蒙古人立足中原起到很大的作用。由于金国看到地主武装在战斗中的重要性,他们在混乱的失陷城池大加封赏地主武装力量,让他们名正言顺地为金国效劳,但蒙古人也早已在实行这样的策略。于是出现两个派别的地主武装各侍其主,在辽阔的河北大地上不停发生战争,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将近十年时间。
木华黎一路胜利而来,先后攻克荣州和河中两城。在1220年,山东大地上的李全归附了南宋,被金国残酷镇压之后,李全招降了张林和严实。李全依然左右山东局势,为了让山东绝对臣服,木华黎率军南下,与李全展开了对山东的争夺战。1220年9月,手握重权的严实觉得南宋不可靠,前途暗淡,于是他打开城门,带着几十个州户的金印向木华黎投诚。木华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山东大部纳入自己帐下,木华黎马上任命严实为紫金光禄大夫、行尚书省事。从此,严实成为木华黎山东地界最重要的依靠力量。
1221年,张林与李全产生矛盾,张林投靠了蒙古。就这样,整个山东几乎被木华黎控制。
此时金哀宗曾两次派使者前往漠北表示和解之意,而且在国书以弟相称,但成吉思汗都拒绝了,他觉得对于一个屡战屡败国家来说,灭亡是最后的结局。
就这样,金国在木华黎父子的几年打击之后,变得岌岌可危,整个金国已经是名存实亡,蒙古军可以随时将它扼杀在危机之中。
以和为贵战则次之
在成吉思汗生存的12世纪至13世纪,是一个充满战争和压迫的世纪,世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战争中生存,在危难中寻找片刻的安全感。在历史进入13世纪的时候,许多国家都在进行战争,高高在上的君主们认为战争是巩固势力的最好方式,他们的心停留在争夺地盘和财富上;而在百姓眼里,能出现一个巨人,一个能平息战争的巨人,这才是最重要的。而成吉思汗——这个一代天骄,顺应了天意,他用他的勇敢和智慧缔造了蒙古汗国,他用他的仁义和宽容向世界微笑。
坐在汗廷上的成吉思汗对众臣子说道:“草原上最后一个敌人屈出律现在在西辽,而且当上了驸马,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呢?”术赤果断地说道:“我们一鼓作气灭掉西辽小国,将屈出律活捉过来。”成吉思汗微笑着说道:“看来术赤的勇气可嘉,我很欣赏,但我们现在攻打西辽还不是时候,要到西辽失去了威风时,再来轻松取之。”就在此时,侍从走上汗廷说:“西辽国发生动乱,屈出律当上了国王。”成吉思汗紧张地说道:“难道屈出律又得势了?”耶律楚材说道:“畏兀儿与哈剌鲁现在投靠了我们,如果我们对西辽发动进攻,相信胜券在握了。”听了耶律楚材的建议,成吉思汗周密地部署着进攻西辽的计划。
1218年,就在蒙古军出发的时候,斡匝儿被屈出律抓住,绑在阿力麻里城城外企图攻占城池。屈出律大声地叫嚷着:“如果打开城门就会免去生灵涂炭,否则我会将所有的百姓杀光。”经过几天的坚持,屈出律不耐烦了,于是拼命地攻打阿力麻里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者别大军骤然从东边闪现,屈出律马上惊愕地喊道:“难道蒙古人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成?看来我的作战计划要从长计议了。”说完,就带着军队慌乱地向西方奔逃而去。者别等人进城当众宣布道:“城中百姓可以信仰自由,这个我们会尊重的,也不干涉。”城中百姓马上放松警惕地说道:“原来蒙古人是给我们带福音来了,相信蒙古人一定是天下的宽仁之众。”者别见世人深受屈出律压迫,于是又说道:“蒙古军是在追寻屈出律,我们不会伤害百姓,你们就安心地生活吧!”就这样,蒙古军很快就得到阿力麻里城民的拥戴。者别等人在城中逗留片刻便率军向西挺进,继续追赶屈出律。而藏在穆斯林家中的士兵很快就被百姓消灭干净,者别等人知道后高兴地说道:“没有想到屈出律是如此不得人心,他的死期也就在眼前了。”者别率军顺势西进,一鼓作气,攻下了西辽国都——屈出律的大本营——八剌沙衮。如惊弓之鸟的屈出律亡命奔逃。
得到屈出律奔逃的消息,者别继续追赶,他逃到哪个城池蒙古大军便攻打哪个城池。最后屈出律逃到撒里黑绰般的时候,他迷失了方向,于是他下马在荒野上步行,进入了一个没有出路的山谷。此时山间正有几个猎人在打猎,他们看到蒙古军到来,于是配合者别将屈出律抓住,并将他绑了起来。者别马上命令部下将他处死,然后带回阿力麻里、可失哈儿和忽炭等城悬首示众,附近城池纷纷归附,从此,西辽的部分国土就归蒙古国所有,而正是这些新疆土的到来,为成吉思汗的西征创造了非常有利的地理形势,成吉思汗打通了通向西方的要道。
作为一个大国的君主,成吉思汗有很高的政治涵养。这样一个明主,名声自然传遍四海。就在成吉思汗在克鲁伦河草原上休养时,遥远的西方国家花剌子模的使者站在了蒙古草原上,成吉思汗很快接见了使者。使者向成吉思汗详细地介绍了花剌子模的国家情况,并表示愿意与东方的统治者成吉思汗建立友好、互助的关系。成吉思汗听完高兴地笑道:“蒙古国国势蒸蒸日上,渴望这样的朋友,那就让我们两国互相通商,建立巩固的友好关系。”就这样,花剌子模与蒙古国建立了通商关系。在花剌子模的使者刚刚离去时,埃及哈里发纳昔儿也派遣使者到草原上对成吉思汗说:“埃及哈里发听闻东方的仁义之君成吉思汗已经崛起,而在你的西方有个花剌子模,这个国家是叛逆的使者,是灾难的携带者,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个国家,那蒙古国将会有一种无形的危机存在。”成吉思汗听完埃及使者的说辞之后,马上笑道:“看来你们不了解花剌子模啊!你们的判断太轻率了,要认真思考之后再说话。”埃及使者带着遗憾离开了草原。成吉思汗派遣花剌子模人穆罕默德、不花剌的阿里忽罗加、讹答剌的斯斯夫康客前往花剌子模呈献国书,表示友好。
当花剌子模的摩柯末让穆罕默德宣读国书的时候,穆罕默德高兴地说道:“伟大的成吉思汗觉得摩柯末能以儿子一样的友好对待大蒙古国,那成吉思汗将非常喜悦,他一定会让两国世代和睦,亲如一家。”摩柯末听到这里马上大怒道:“成吉思汗有什么实力?他的军队能有多少?”穆罕默德心生委屈,不敢正面与摩柯末抵抗,于是说道:“我们的军队不多,在装备上也不能与花剌子模相比,明显处于劣势。”摩柯末听到这里才消平了气愤,但他对蒙古国的歧视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他对穆罕默德说道:“如果你们三人能做我的间谍,在蒙古国中活动,我将给你们丰厚的待遇,你们就不必奔波做生意了。”穆罕默德等人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既然您提携我们,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就这样,成吉思汗的一片诚意在摩柯末面前被打翻了,这也成为花剌子模与蒙古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从此,两国之间的百姓也开始了商业交往。这样的互相通商不仅仅对花剌子模有利,而且也会给蒙古国带来巨大的利益。当时草原虽然已经统一,但商业能力非常弱,更没有丰富的生活用品供百姓使用,所以他们迫切需要花剌子模的商品来充实生活。为了让西方商人能常来蒙古草原,他下达指令:“在商人来往的通道上设置守卫,在商人进入蒙古国地界时,每个商人发一个通商凭照。”这个措施的实施,让整个蒙古草原上的商业渐渐发展起来。当有三个商人带着织金料子、棉织品进入蒙古国时,边将觉得这样的货物非常少见,于是带到成吉思汗处,让成吉思汗先睹为快。三个商人见到成吉思汗后竟然漫天要价说道:“三个金币换一匹织品。”成吉思汗马上就愤怒道:“你们好似是欺我没有见过世面?竟然高于市价二十倍,你们就不怕犯欺君之罪吗?”那个叫巴勒乞黑的商人惊恐得半日无语。成吉思汗又问旁边的商人他的价格是多少,那个商人惊吓着道:“我们是奉国王之命送这些织物来的。”此时成吉思汗才高兴起来,吩咐手下以一个金币的价格将所有的货物买了下来。同时也赦免了贪心的巴勒乞黑,将他的货物也以同样的价格收购下了,并给予他们高规格礼遇。从此,两国之间的经济交往更加频繁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成吉思汗在给花剌子模商队送行的时候,决定让自己的亲族们组成一支500人的商队,前去与花剌子模进行生意上的平等往来。他们带着大量的金币向西方挺进,决定与花剌子模发展更深层次的商业交往。商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锡儿河畔的讹答剌城。城中的守将是花剌子模国王同母异父的弟弟亦纳勒术,人称“古儿汗”。当商队进入城市后,古儿汗正在大街上游玩,坐在骆驼上的古儿汗在民众的拥戴下一步步地向前走。就在此时,蒙古商队进城了,一个熟悉古儿汗的印度人看到古儿汗,大声直呼其名道:“亦纳勒术,我的旧友,你一向可好?”侍从马上将这个印度人迎到面前,了解情况之后,亦纳勒术喊道:“让蒙古商队到府门来。”就这样,蒙古商队在讹答剌城留住了。坐在亦纳勒术殿堂上的印度人不停地为成吉思汗吹嘘,亦纳勒术古儿汗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于是大声问道:“成吉思汗既然所向无敌,那他敢与我花剌子模战斗吗?”那印度人马上笑道:“我们宁愿徒手去抓老虎,也不能去发动战争。”那古儿汗站起身来,双手抚摩着蒙古人带来的金银财宝,然后又怨愤地说道:“你们都是蒙古人的奸细,你们会给花剌子模带来危险,我现在要将你们商队抓起来,全部斩首。”那个印度人马上惊慌失措,跪地求饶。但此时亦纳勒术古儿汗的军队已经捉拿蒙古商队去了。在天黑之前,古儿汗竟然将500名商队成员中的499人斩首,只有一个叫朵歹的死里逃生。他连夜出城,向成吉思汗禀报花剌子模人的残忍行径。
当成吉思汗得到朵歹从花剌子模带来的噩耗之后,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捶胸顿足地喊道:“天神啊!如果你的双眼能看到这些无辜的商人,就请你惩罚肇事者吧!”众臣子心急如焚地劝慰他、宽解他。成吉思汗对众臣子说道:“我要问个明白,为什么花剌子模的摩柯末要对手无寸铁的商人下毒手。”成吉思汗马上作起了战斗的准备。此时者别、速不台正在清剿屈出律和脱脱的儿子们,为了能争取时间,在出发之前,他派遣了以镇海为代表的三位使者前去与摩柯末交涉,让他将肇事者古儿汗交给成吉思汗处理。当镇海等人将他们的意图说明给摩柯末国王时,摩柯末马上在心中计议:“这次杀人越货的事情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作为一个大国君主,我当摆出上国的风范。”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将正使镇海斩首,然后剃掉了两位副使的胡须,放他们回去报信。而作为一个穆斯林,剃胡子是个奇耻大辱,两个副使泪流满面地回到了成吉思汗处。当成吉思汗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与众臣子在汗廷上商议,含泪发誓,要将花剌子模国踏平,用他们皇帝的鲜血来洗刷我们的奇耻大辱。就这样,蒙古军站在克鲁伦河畔,等待随时出兵。
蒙古国的两个使者离开后,摩柯末国王马上整军备战,亲率大军从哈马剌向呼罗珊进军,经过你沙不儿、不花剌,带了撒麻耳干,大军马不停蹄,又转道毡的,从毡的到突厥斯坦,直到他们的国境线上。摩柯末大军与追击屈出律的军队遭遇,者别等人率军大败之。从此,摩柯末对蒙古军有了新的认识,他的脸色因为蒙古军的到来而渐渐变暗。成吉思汗得到者别胜利的消息后,快慰地对众臣子说道:“我们已经了解花剌子模军队能力了,如果我们严密部署,相信我们的仇敌一定会铲平的。”就这样,一场旷日持久的、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西征方案摆在了蒙古国的议事日程上。